《嫁个有钱人？》微懒

1、嫁个有钱人？

　　嫁给有钱人？

　　忽一日，去剪了头发。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可是同事们全都诧异，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都问一句：怎么把头发剪掉了？
　　午休只得短短一小时，财务部的莫妮也过来问我，为什么把头发剪掉？
　　只是懒得打理长发。我说。真搞不明白，为什么每件事情都得有个理由。
　　你知道吗？莫妮说，公司的人分为两派，一派认为你恋爱了，一派认为你失恋了。
　　我嗤地一笑，永远有这种人，关心别人胜过爱护自己。
　　你如何认为？我笑着问莫妮.
　　我？莫妮夸张地指着我说：我与苏珊不相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在想些什么？
　　我被她逗得大笑。
　　透露一个重要消息给你,下午有重要人物来看房子，不要跑开哦。莫妮说。
　　这么好？！巴巴地告诉我？我不领她的情。
　　唉呀，真能被你气死。莫妮说。
　　不知道别人相不相信两个女人之间也有友情这回事儿，反正我和莫妮一见如故，我常常想，假若不是因为我们两个人都是喜欢男人的话，没准也能相濡以沫地过一生。
　　莫妮说，可怜的孩子，你是在晋江看BL文看傻了吧？
　　重要人物还亲自看房子？我才不信呢！我斜她一眼。
　　重要人物还亲自上洗手间呢！莫妮白我一下。
　　下午果然有重要人物前来，只要看经理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就能明白他的重要性。
　　一大群美女向他们拥过去，我站着没动，反而被经理看到，他说：苏珊，你陪林先生和关小姐看一下楼盘。
　　我沉静地说：两位请随我来。
　　路过财务部，莫妮看到我，暗暗地向我竖大拇指。
　　一个下午，驱车看了四个楼盘，然而什么也没有得到。那位关小姐有够挑剔，这所房子采光不好那所房子没有草地------，没一所房子能入她的法眼。
　　下班后莫妮对我说：那位关小姐，听说以前也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呵，怪不得总摆出一副行家的嘴脸。我说。
　　但是既然这些楼盘都看不好，为什么不去别家买？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啊。我伸个懒腰，一整天抬头挺胸收腹，到了晚上，根根骨头都要闹独立。
　　其实吧，莫妮沉吟着说，我是很希望能有锦衣还乡的那一天的，今天看这个关小姐的神气样，我是既BS，又羡慕的，你说我是不是很矫情啊。
　　其实吧，我特诚恳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钱谁不爱啊，特别是崭新的钞票。那个谁不是说过，钞票是跳舞的裸女吗？我自嘲地想，若不是为了多赚点钱，我又怎会从文员转做售楼小姐。
　　晚上你吃什么？莫妮问我。
　　对付着吃点吧。我说。
　　别太糊弄自己，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莫妮说。
　　其实我对莫妮内心里还是很感激，虽然她有点粗细条，但是对我一直很好。这也许就叫缘份，也许象她所说，是上辈子欠我的。

　　第二天正在陪客户看房子的时候，电话响了，经理让我马上回公司。口气坚决，无一丝商量余地。
　　只好对客户陪了半天不是，又重新约了时间，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到公司。
　　真正是老板让你三更死，你决不敢拖到五更。
　　出乎意料，那位林先生也在经理办公室。
　　经理的脸早笑成了一朵花，他说：苏珊,林先生决定买你推荐的房子。
　　哪座？我暗暗思量。记得昨天推荐的房子全被关小姐否定了啊。
　　彷佛是看出我的疑惑，林先生开口说：就是我们看的第一所房子。
　　那所房子也是我最喜欢的楼盘，每次领客户去看房子的时候都很矛盾，既希望客户喜欢它，又不希望它被买走。然而我也清楚，即使我不眠不休地干上一辈子，我也买不起这个楼盘，但是心底里，还是无法割舍它。所以一听见他说要买走它，忍不住啊了一声。
　　经理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反而是林先生，轻轻地抬抬嘴角，笑了。
　　还有一些细节要和苏珊小姐商议，不知道苏珊小姐有空吗？
　　当然。经理毫不客气地替我作主。我想只要能卖出房子，就算把我卖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
　　可以吗？苏珊小姐？他又问了一次，全然不顾经理的笑脸。
　　您太客气了。我说。作为上帝来说，他确实太客气了，出乎我意料。
　　我打开记事本，上面记了两点关小姐对于这所房子的不满：第一是房子的位置。这所房子的西面是一个山坡，我钟意的就是这点儿，可以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看风景。我常常想，假如小王子也在，他一定会喜欢这里的落日。然而关小姐是个爱热闹的人，嫌这里太静了。第二是房子的洁具，关小姐嫌样式太简单，她喜欢Toto.
　　房子的位置我可无法更改，但是洁具却可以更换。
　　我说：林先生，洁具会在两天内换成关小姐喜欢的Toto.
　　你觉得房子里原有的洁具怎么样？他问。
　　我？---我觉得这所房子的特点就是幽静，所以洁具没有必要太华丽------。我停住了，又不是我买房子，我管那么多干嘛。
　　既然你钟意，那就不必换了。
　　嗯？我诧异地抬头。
　　林先生，您的意思是-----？
　　不要叫我林先生，叫我基德，或是阿德。
　　噫~~~！这么肉麻的称呼。
　　您还有什么问题吗？我问。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手续办好后，请通知我。林基德的表情非常平静，我不禁纳闷，难道是我想歪了不成？

　　第二日就收到林基德送来的空白转帐支票，果然大方做到底，连数字都不问。我叹口气，似我等人，买件衣服都习惯性地先看价签-------------然而填数字的时候，还是把报价上的虚头给抹了去。
　　送支票去财务部，莫妮啧啧称赞。
　　真是大方，也不怕你砍他一刀？！
　　什么呀！你真是幼稚。我说。这个帐户上的钱一定不会比我画的数字多许多。
　　如果林基德真的会伸出头来任我砍上一刀，那么他这许多年真正是白混了。早该回家含饴弄孙，还做什么弄潮儿？
　　那你也不必替他省钱啊。他又不会知道。
　　我笑笑，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他着想，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因为是Vip用户，所有的手续都办得很快。房证办好后，我马上给林基德打电话。
　　他的声音很愉悦，让我送到他的公司去。
　　我耸耸肩，正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即使他让我送到非洲去，我也得拦架飞机送过去。

　　这是所有关于这所房子的文件，您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请在这里这里签一下名字。
　　林基德随手签上了名字。
　　您不怕我在其中搞鬼吗？看他这么随意，我忍不住问。
　　你不会！他笑说，况且，你看我是好骗的人吗？
　　呵，果然姜是老的辣。
　　我这里也有一份文件，苏珊小姐你看一下。林基德说。
　　半晌我才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声音都有些颤抖。
　　为什么？我问。价值几百万的房子为什么要送给我？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林基德说。
　　呵呵，我讽刺地笑笑，脸上无法控制地浮现鄙夷的表情，图穷匕现了。
　　但是又忍不住为自己感到悲哀，在他眼里，我便是这种急功近利的女子吗？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问：那关小姐又算什么？
　　她已不存在。
　　果然是老奸巨滑，一句话推得一干二净。
　　我起身，话不投机半句多，再多说也无益，徒增羞辱。甚至我怕自己会将手中文件摔向他的脸。我面无表情向他告辞：对不起，林先生，我想，你是找错人了。
　　我将他推过来的房证及钥匙又推向他，转身欲走。
　　林基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你对婚姻也不感兴趣吗？
　　婚姻？和谁？和你吗？我停住脚步，惊讶地回头看他。
　　戒指我已买好，林基德平静地说：想好后通知我。口气一如谈论买一所房子。
　　------为什么是我？------你对我又了解多少？-------半晌我只说出这两句话。
　　呵，他轻笑一声，苏珊，我对你的了解，远比你以为的要多的多。
　　譬如？
　　比如你何时出生，籍贯地，这些年的经历，你小学时候最好的朋友叫王霞，但是我猜你根本都忘记了吧？
　　你？你找征信社来调查我？
　　这是了解一个人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吗？林基德耸耸肩，在我这个年纪，谈上一场耗时三个月的恋爱也是一种累赘，何况我并不想拖那么久。不是有人说对一个女人最好的赞美就是求婚吗？我现在就把我最好的赞美双手奉上，请苏珊小姐笑纳。
　　他说的是在我这个年纪，我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又看看他的手。男人一过四十，年龄也就成了谜，林基德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但我敢确定他已经过了四十。象他说的那样，男人一过四十，做任何事情都是赤裸裸的，追女人也不例外。
　　想想有点好笑，在这之前，我从未直视过林基德的脸，或者曾经看过，但转瞬就忘了。在我的心中，他只是一个陌生的过客，或者再明显一点儿，只是可以带给我丰厚提成的金主。我会小心翼翼地瞧着金主的脸色，但没必要关心他长成什么德行。
　　你----结过婚吗？我迟疑地问。
　　当然。林基德说，男人过了四十，如果还没结婚，只能说明两点儿，一，他性无能。二，他性变态。
　　我们真的不适合。这样的谈话真叫我头痛，我从未想过我的第一次求婚居然是在这样糟糕的情形下发生。
　　相信我，正因为我结过一次婚，所以我认为，我更加明确自己需要什么样的伴侣。
　　为什么是我？我头痛，头痛。我想我需要回到租住的公寓，好好地睡一场。
　　有时候，缘分这东西是说不明白的。林基德说，宝贝，你要相信，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块温柔的角落，但是只在特定的时刻打开，我想你来的正好。
　　-----你是说，我长得象你的初恋情人？
　　不完全是这么回事儿，但是你这样理解也可以。
　　其实我根本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我张张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又或者，在我遇见你的那一刹那，我刚刚好感觉到一种寂莫，深入骨髓。
　　我扑嗤笑了，假若你也曾遇见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玩文艺腔，没准你会喷饭。
　　不过还有最后一点儿，林基德欠欠身，鼻息从我耳边擦过，他的声音有点浑厚的磁性，象是一种瓷器，不过说出来的话就让我产生一种把这种瓷器狠狠摔碎的冲动。
　　他说，因为你还是一个CN。
　　你，你真无耻。我真后悔当时忘记桌上还有厚厚的文件可以扔在他头上了。
　　其实这是男人心照不宣的想法，只不过我比较坦率地说出来而已。因为娶一个CN，才能保证自己的后代百分百是自己的基因，仅此而已。就象男人们喜欢□□房，不过是因为大的□□才有丰富的乳汁来哺育他们的后代罢了。我想你大可不必这么敏感吧。
　　我想我是气过头了，所以把平时不可能说的话也扔出来的。
　　CN就能保证后代纯良吗？我冷静地说，结婚后照样可以红杏出墙。
　　出墙？嗯，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我认为真发生这种事情也不全是红杏的问题，也可能是因为墙太低了。不过呢，我认为我的海拨还可以，你看，咱俩如果站在一起，你完全被挡住了。
　　我无力了，人至贱则无敌，网络也有至理名言。
　　你看，咱们俩其实是很配的，连斗嘴都是风生水起。我感觉以后的日子我决不会孤单了。
　　惹不起我躲得起，我准备扭头就走。
　　苏珊，你的文件忘拿了。林基德在我身后好整以暇地说。
　　我—想—我---不---需---要！我一字一顿地说。
　　噢，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指的是我签好的这份买房合同。林基德笑着说。
　　我拿起合同面无表情地告辞。
　　不过呢，这份文件你也可以拿回去看看嘛，就算不同意也没关系，权当是在补习法律知识了。
　　我崩溃了。

　　回到公司，还没等我理清头绪，经理就找我。
　　林先生的房屋手续已经办好，证件我都送过去了。我说。
　　我知道。经理说，不过林先生刚刚派人送来一份文件，指名要你签收，并且特意打电话让我务必交到你的手上。
　　我看看经理，经理也看看我，在我看来，他也很疑惑。
　　我决定长话短说，短话不说，快刀斩乱麻。从经理手中接了文件走人。其实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说林基德刚才向我求婚？估计经理的嘴会张得能掉下块殒石。
　　别说是他，换了我，在三个小时之前都不会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儿。
　　走到门口我想起一个问题，我问经理，林先生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经理思索了一下，我只知道咱们公司就有他的股份。
　　我的嘴张得也可以掉下块殒石了，果然有钱人做事情让人看不懂。

　　我向经理请了三天假，今天发生的事情太乱了，我得好好想想。
　　那份文件扔在桌上，但是走过来走过去总觉得碍眼，想扔进垃圾桶里，又拽回来扔沙发里了。又走了两圈，我决定打开看看，好奇心真的可以杀死猫。说实话，我确实想知道里面到底写些什么，只好借用林基德的话，权当补习法律常识了。
　　不看不知道，原来有钱人结个婚也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简单地说，林基德根本就没有跟我共享他的财产的打算。假若我现在跟他结婚，大概可以得到几座房子加一笔现金之类。婚姻满五年，大概可以分百分之十的财产给我。假如生个儿子或者可以将就到皮革婚银婚之类的话，份额会大大提高。
　　至于我所说的出墙之类的话，这份文件也考虑到了，果真发生这种情况，留给我的只有一条路，收拾东西走人，大概会给一个半个子儿的吧。
　　说实话，这份文件让我联想到卖身契。
　　正在联想呢，电话响了。
　　哪位？
　　苏珊是吧？我姓关。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冰冰地。
　　哦，关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说实在话，我对关小姐打这通电话的原因有一种预感，估计林基德真的向她提出分手了，而现在关小姐不知道怎么分析到我头上了。
　　你还装！关小姐的声音已不能保持冷静。
　　你和阿德不会有结果的，和他在一起你不会有安全感的！
　　这有什么关系吗？我故意轻松地说。一万年也轮不到她来指手划脚，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这点道理都不懂，枉她出道这么多年。
　　你这个狐狸精！----
　　我啪地一声合上电话，想了想，把电池也拿下来。
　　三天里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两个小人在打割据战。一个说哪有这种麻雀变凤凰的事情，那都是小说电影里骗人的。另一个说，你无财无色，又没有什么可骗的；一个说，结婚总要有感情基础，或者足够了解对方。另一个说，结婚的时候哪个不是你侬我侬，要是一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哪来的离婚率啊；想到最后头都大了，索性不去想了。这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俗人，到底不能够完全抗拒金钱的诱惑。
　　上班那天同事们的眼神都怪怪地，莫妮一见我就拉我去她办公室。
　　听说你要嫁给林基德？
　　谁说的？我吃了一惊。
　　我也是听她们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这年头的人真有想象力。莫妮说。
　　我颓然。
　　莫妮看我的表情不对，问我：难道她们说的是真的？
　　一半是真的。
　　架不住莫妮的追问，我把事情全盘拖出，说实话，我也需要一个人来帮我出个主意，或者，坚定我的想法。不管她是同意，或者反对。
　　那你答应他没有？莫妮问。
　　没有。
　　为什么不？莫妮奇怪地问。
　　为什么？我说，结婚难道不应该两情相悦吗？
　　都什么时代了，你居然还相信感情这回事儿。莫妮很是感慨。
　　你不相信吗？
　　我不信，莫妮说，假若这个世界真有爱情存在的话，为什么我从没遇到？
　　可是就算你从没看见过山，不代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山。
　　那也不代表这个世界上就有山。
　　我语塞。
　　那你说，换作你，嫁不嫁他？我问她。
　　嫁！当然嫁！本市象他这样的有为青年又有几个啊？
　　有为青年？他都多少岁了还青年？我不以为然。
　　刘德华都多大了，还不是青年？莫妮说。
　　呵，如果真的象刘德华我还犹豫什么呀，早嫁一百次了。我在心内偷着说。
　　其实林基德也不错啊，本市也不知有多少无知少女在艳羡你！
　　你也艳羡吗？我认真问她。
　　说实话，嗯，有那么一点儿。
　　假若是刘德华向我求婚-----我在心底想，忽然觉得好笑，原来我也是执着于皮相的人啊。
　　真的不嫁他？莫妮仍不死心地问：一点儿也不动心？
　　我无语。说真正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一份诱惑放在眼前，能真正坐怀不乱的，千百年只得一柳下惠而已。
　　你一动心，他就有机会。莫妮说。
　　剪不断，理还乱，索性不理了。谁知道明天的明天又在哪里，明天的事情就交给明天去想吧。
　　奇怪，公司那么多美女，他怎么就看上你了呢？莫妮很纳闷。
　　我也不明白，想了想说：因为我剪了短发吧。
　　莫妮笑着跺脚：早知如此，我就该把这三千烦恼丝一骨脑地剪去。
　　我但笑不语，如果每件事情都非得有一个原因，那么这个原因就很好。如果嫁了林基德，也许就会有人说，是短发成全了我的姻缘，但是到底最后是谁成全我的姻缘，我却不知。
　　会是林基德吗？我也不得其解。

作者有话说

　　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