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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碧凰夜像 ...

  •   这一日的南翙皇城,热闹非凡,继南翙皇族十年前不见的公主昨日统领千军万马回城的话题后,又出了一则新闻,公主回城的夜晚,夜空中竟有碧色的凤凰见世,这很快便成了皇城内最新的话题。
      宸宫,凤倾离漫不经心斜坐在长椅上剥着栗子,一抹黑影从梁上闪至她身前,“小姐,昨晚的碧凰见世,皇城中已经传开了。”
      凤倾离点点头,挥了挥手,那黑影又躬身,瞬间没了踪影。她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惋惜着什么,“我的本事还是不行啊,只能做出碧色的凰来。”
      她身旁的尘风早就耐不住性子,问她,“小姐,昨日我们不是已经‘勾结’了皇后,让她助您得到太女之位吗?为何我们自己还要冒风险做出碧凰飞天的景观?”
      凤倾离拍拍手,拍落了手上残留的细屑,回身就轻轻敲了敲尘风的头,“笨尘风啊,我这可是一箭双雕的计谋啊。就算皇后她不帮我们,我也有法子登上太女之位。只是当年之事,我一直怀疑皇后朝中有人,且能让一国公主失踪还能不被查出,也只有朝中有地位的才做的出了。但南翙有一不成文的规矩,凡身为皇后,族人都不可入朝为官,即便为官也只是个小职位,以防外戚谋朝篡位。如果这次朝中重臣有人为本小姐谋太女之位,那也大概可以确定,本公主这位母后的手,果然伸的是太长了。”说到最后,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诡谲和阴寒,绕是跟了她许久的尘风,也看的心中寒风阵阵。

      “众爱卿对昨晚碧凰飞天的景象都有何见解啊?”南翙帝威严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回旋。
      殿中一众朝臣窃窃私语,却无人应话。
      良久,一袭深红色朝服的老者向前一步,毕恭毕敬,“臣以为,公主殿下方回朝第一日,便有此动乱,只有两种可能。”老者顿了顿,似有犹豫,南翙帝微微抬手,示意他但说无妨,“一则,有奸人所为,目的暂且不表。二则,若真如钦天监所言,此乃祥兆,女帝称国,那公主殿下就必除去不可。”
      朝中众人心中俱是一惊,左相这一番言说,实为诛心之论。公主才回朝一天,又是南翙帝最心爱的女子所生,右相这么说,不怕络羽帝发怒吗?
      另一路朝臣中,又有一人走出,“右相所言不对,我国古时有一位女子,因深得皇帝喜爱,封为太女,位比东宫。”
      这位走出,众朝臣心中又是一阵唏嘘,左相和右相又杠上了……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意见能一致,那才真是见鬼了。
      右相冷哼一声,“左相这么说,难道是想让陛下立公主为太女吗!”
      风流左相从朝服的袖中摸出一把扇子,轻轻挥动,做好了长期战的准备,“右相大人,本相可没有这么说过。”
      然而他们两位大臣多年的习惯,今日南翙帝却没有那么好的兴致看他们拌嘴了,他揉了揉额,沉下气吼道,“都给朕闭嘴!朕叫你们不是看你们斗嘴的!一个莫名天象,你们居然扯到封公主为太女!是望着朕早日退位,都要造反了吗!”
      天子一怒,一众朝臣都吓得跪了下来,只有两个人未曾动——左相和右相……
      众朝臣都觉得自己脑门有一滴巨大的汗在往下低……这两个人,不光老喜欢作对,性子都极像。
      “你们两个!一个当朝左相,一个当朝右相,每天上朝都要在朝上斗嘴饶舌!当这金銮殿是什么地方了!”南翙帝怒的猛拍身旁的龙头椅,他只觉得自己心中一把无名火烧的更旺,“左相右相,两位爱卿好像今日都很闲啊!来人!把两位丞相带去佛堂,各抄佛经三百遍,不抄完不得回府!”
      南翙帝莫名的怒火弄的朝臣心中一阵奇怪,这左相右相平日里就是如此,也未曾见络羽帝有何惩罚,今日不过才说了两句,何以就如此大怒。再说他们的斗嘴实则都是得到了南翙帝的允许的,一人执意,一人执反义,更易看出此事可行性,今日南翙帝释怎么了?左相右相被押走,余下的人更不敢说什么了,大气都不敢出,南翙帝愤愤的站起身,恨铁不成钢似的甩甩衣袖,朝殿后走去。他身后的公公也只能急急忙忙喊了声“退朝”便跟了上去。
      今日一场早朝,莫名其妙,却也无人敢说什么,一个个的都急回府,生怕皇帝这莫名的怒火突然就波及了自己。
      再说后殿的南翙帝,下了早朝觉得一股无名火就在心中梗着。方才在殿上,也是因为这一股无名火,竟连自己平时最器重的两位大臣也罚了。
      他正自顾自地懊恼着,便觉得一只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抚上了自己的肩,整个人猛的一僵,回头便看到了那个美若女子的人。
      柔美男子顺势就倒在了络羽帝怀中,笑的妖娆,“陛下,怎么了?”
      南翙帝不语,轻轻的推开了他。非夜有些愣怔,南翙帝很少会主动推开他的,虽有些奇怪,但他很快便调整好情绪问道,“陛下今日怎么了?可是朝堂中有人惹陛下不快了?”
      这话此刻若从别人口中说出,南翙帝定是要一番严惩了,奈何此刻说这话的是他的小非夜,他按了按微微疼痛的头,却已是压下心绪语气温和对他道,“不过昨夜火凤飞天的景观,倒值得惊动朕的两位大臣为此事而争执。”
      非夜很会察言观色,伸出双手替他按着头,“左相右相这两位,也不是第一次这么争执了。依微臣看,近年左相的手段越发高明,左相相既然想扶着这位小公主当太女,我们便推他一把就是了。再说,右相也需要人来制衡不是吗?”
      南翙帝这时已觉心中莫名火已渐渐平息了,于是对他微微挑眉,拉住了他那柔若无骨的双手。
      没有人注意到了横梁上的黑影潜伏了多久。
      又是眨眼的功夫,那黑影便没了踪迹,其消失的速度,倒教人以为是方才眼花了。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传入了正在佛堂抄写经书的两位丞相耳中,左相正要起身查看,便觉得身后一股莫名的压力传来,随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朝华抬手,虚虚给他借了把力,好让他跌到地上时不会有太多的感觉,随后,他又从袖中拿出早已备好的幻梦香,在外面那两个躺倒的小仆人和左相相身边撒了些,做完这些,才恭敬的走到佛像旁的帷幕处,“小姐,都解决了。”
      凤倾离缓缓踱步而出,右相原本看着莫名出现的黑衣人和左相倒地还在惊疑中,却在看到帷幕后缓缓走出的人时,突然一怔,面上似乎有激动的神情。
      凤倾离微微一笑,“叔伯好久不见了。”
      右相也笑了笑,随即恭敬地朝她跪下,“少主人,老臣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右相算得上是当年凤倾离母亲的旧部了,凤倾离的母亲,曾经也是威震一时的人物,可惜后来神秘死亡,谁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倾离摆了摆手,示意右相起身,“叔伯无需多礼,能见叔伯这一面也委实不易啊。”
      无论是在宫内还是在宫外,一位公主要面见一位大臣都是极为不妥的,尤其这位大臣还是当朝重臣。若被人抓住把柄,被安个起异心的罪名都算轻的。见这位右相,凤倾离还真是费了不少心。先是偷偷给南翙帝的膳食中“加了些料”,因不是毒物,银针也不会测出来。只是络羽帝会觉得今日胸有浊气,心情不畅,只需小小的推波助澜,马上便会有人遭殃。
      没想到南翙帝还是罚右相来佛堂抄佛经,给她见右相创造了更好的机会。
      凤倾离微微作揖,“十年前在蛇窟中若不是叔伯找人来救倾离,倾离恐怕也没有今日了。”
      右相微微皱眉,面上显出疑惑的神情,“少主人说什么?当年老臣得知少主人被皇后暗算,的确想救少主人,只是奈何本事不够,的确最后是没有找到少主人啊。少主人何出此言?”
      “叔伯可知叶皇后在朝中可有人?”凤倾离负手而立,走了两步,显然不想再继续那个问题,“皇后当年轻易就让我消失在皇城里,事后还无人追问,我怀疑,是朝中有人在背后帮她。能让一国公主消失的如此彻底,此人官位定然不小。叔伯今日在朝堂上,可有见官员为我谋求太女之位?”
      右相一阵讶然,皱了皱眉,凤倾离微微抬手,“叔伯若有人选,不妨说来听听。”
      “公主那时年幼,尚不知朝中风云诡谲。若说起来,老臣也说不清。当年的朝廷,也是乱的很。”
      他一番话说完,凤倾离正好走到了左相旁边,踢了两下左相,凤倾离回首挑眉,“右相为何不怀疑是这位同样拥有强大势力的左相呢?听说这位左相今日在朝中,可是一直与右相争辩,要为我谋太女之位。”说完,她走到书案前,假装漫不经心的翻看右相抄写的经书,暗中却在观察右相的表情。他的表情,丝毫没有波动。
      “左相是近两年才被皇上提拔上来制衡老臣的,前些年也不过是个地方小官。而且这两年,左相时时事事都爱与老臣争辩,故不做他想。”
      凤倾离微笑着放下手中经卷,和善地看着右相,“右相不必紧张,我也不过随意揣测罢了。叔伯,这太女之位,我势在必得,还望叔伯助我一臂之力。”说完,她的手重重的在他手臂上按了按,这是她们凤家在表达对下属的信任与器重时所做的动作。
      右相的身子明显晃了晃,凤倾离只装作没注意,如来时般往帷幕后走去,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佛像后。右相走到自己原先的座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朝华长袖朝那几个昏了的挥了挥,便飞身而去。
      迷迷糊糊的左相揉了揉眼,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哪儿一样,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右相,突然就好像又想起自己还被罚着抄经文,慢慢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就在他坐下来时,一抹诡谲的笑意在他嘴角显现,又消失不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位新来的小公主似乎有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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