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是一场谋杀》白日静

13、回校偶遇

　　纪柠歪着脑袋指着菜单上的抹茶糕点，手一顿，“几年前就分了呀。”语气稀疏平常，像说着与自己不相关的事。
　　示意谢姐姐，“我要这个，两份。”
　　早上这个点吃早饭的人不多。纪柠，宋时予，谢姐姐三个人坐了下来。纪柠和谢姐姐几年未见，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谢姐姐也识趣的没有再提起江亦然。只是问了问她和宋时予的发展。
　　聊得差不多纪柠也要走了，临走前，谢姐姐有些踌躇。还是对宋时予说：“宋先生，不好意思，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纪柠聊聊，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宋时予挑挑眉，“好。”放下挽住纪柠肩头的手，看了眼纪柠后便往店外走去。
　　“其实江亦然今早来过我这儿。我以为你俩还……。”宋时予走开后，谢姐姐立马对着纪柠道。
　　纪柠抬头有些惊诧地看着谢姐姐。从近些日子来看，她并没有觉得江亦然是个怀旧的人，那么他回来母校……，上次……应该是个意外，纪柠这样告诉自己，但心里却是起了一些涟漪。
　　“我不知道你俩的事，我问他怎么没和你一起，他也没有跟我说你俩分手的事，只说你工作忙，他还说下次有机会和你一起来呢。可是，你……”谢姐姐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纪柠也不太理解，他怎么不说他和她已经分手了呢？也许是他不想解释太多吧。
　　告别了谢姐姐后，纪柠拉着宋时予绕了学校一圈。
　　此次的留学演讲看来校方比较重视，演讲开始前，演播厅里一片喧哗，场面比较浩大，来了许多校友，当然也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广告人，例如此刻正安然坐在前排的纪柠和宋时予。其实也多亏了宋时予，神通广大，弄来了两张前排的票，不是他，纪柠都不知道原来这样一场回校演讲都要门票，可见演讲人的排场多足！
　　已入夜时分，演讲还没正式开始，位于负一楼的演播厅有些昏暗，四处还是拥挤的人群。等到人差不多就位，灯光骤然亮起。纪柠四处瞟瞟才开清来的人究竟有多少。本来演播厅就很大，近千人的座位，座无虚席，旁边还站着许多人。
　　也难怪，和宋时予在来的路上就听到有学生兴奋的议论，此次演讲的人是个低调的大帅哥！
　　纪柠撇撇嘴，挪了挪自己的屁股，打算摆正姿态好好学习一番。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甚至于尖叫！纪柠才抬起头，看清这个演讲人的脸，是江亦然。
　　纪柠脸色有一瞬的惨白。对抗不了他，躲总行吧，可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是躲不掉了。
　　也难怪，他本来就是海城长华大学的毕业生，是Topreal公司幕后操控者，又刚从国外回来。这几点纪柠也就不意外为什么会是他。毕竟他大学的时候就已经那么优秀。
　　追光打在江亦然的身上，纪柠看到了他好看的一张脸，平坦的额头下是一双如潭水般深邃幽静的眼睛，眼底看不到一丝起伏。高挺的鼻梁傲然不可方物。薄唇性感却又无情，翻起来的刘海显出此刻他的意气风发。她还曾开玩笑对江亦然说过，以后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就靠他的颜过日子了。
　　此刻他的脸上一派淡然，察觉不到一丝因在千人面前演讲的紧张感。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纪柠知道是因为他不喜欢喧闹的环境。稍微不称心意，他就会蹙起眉头。原来，一个人的习惯真的不是轻易就可以改变的。
　　台上的江亦然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淡定地讲着他成功的经验，讲着他在国外学习的经历……
　　台下的纪柠只是呆呆地看着，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
　　有的人就是有那种本事，即使灯光昏暗，千万人之中，偏偏也能一眼看见。
　　江亦然不知道将这种本事归结谁的本事，是他的眼睛太好，还是纪柠的影响存在感太强大，就真的在一千多人中，他一眼看到了坐在前排的纪柠。
　　看着纪柠望着台上出神的样子，江亦然流畅的演讲略微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眼角笑意更深。
　　演播厅内气氛很是活跃，周围乱糟糟的。许是到了问答环节，提及江亦然的感情问题，大家都踊跃发问。江亦然端坐在台上，嘴角噙着笑，也不反对。
　　“江总，你有女朋友了吗？”底下不知谁大胆地问了一句。
　　底下瞬时一片安静，都在等待江亦然的回答，包括纪柠。
　　安静许久，就在主持人以为他不会回答，已经准备好措辞圆了这个小插曲的时候，江亦然开了口，“我有了一个交往两年的女朋友，谢谢大家关心。
　　底下唏嘘声一片，看他愿意回答，也就一个个大胆地提问起来。
　　只是后台工作人员比较纳闷，这与之前安排的有些出入。因为提问环节，大家大多知道这个海外留学回来的广告界才子个人比较低调，所以他们打算略过关于私生活的提问，可是刚刚他本人却眼神示意欲出来打断这个环节的主持人，让提问继续。
　　到此，主持人也不好打断，任由底下人提问。
　　纪柠，既然你选择避开我，那么我让你避无可避。

　　演讲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结束，江亦然离场，人群散去，大家陆续退场。
　　纪柠和宋时予出来的时候，演播厅人已不多。
　　出来时才发现江亦然早已站在门外，看到纪柠和宋时予出来，江亦然将手里未吸完的烟头在就近的垃圾桶上捻灭。继而满脸笑意的看向纪柠和宋时予。
　　“老同学，好久不见啊。”
　　纪柠知道早在演播厅里他就一定看到了她，现在在外面等着是闹的哪一出？
　　“是啊，好久不见。”纪柠也和他打着晃晃，两人假意寒暄。
　　“你好，我是宋时予。”宋时予知道眼前这个人便是纪柠心中一直无法释怀的那个人。刚才在演播厅里，纪柠的神色异样表现的太过明显，他只是没有点破。面对这个三年来一直存在的情敌，他友好地伸出自己的手。
　　江亦然扯扯嘴角，伸出回握的手，“你好。”两个字铿锵有力。
　　这算是两个男人第一次正面交锋，望着两个男人紧紧交握，许久都不松开的手。纪柠刚想开口打断，江亦然却率先将手抽出，对着宋时予点头笑笑，别过眼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纪柠，便向场外走去。
　　看清楚两个男人的眼神交流，纪柠发问：“宋时予，你认得他？”
　　“不认识。”宋时予淡淡道。
　　不知道为什么，宋时予这个回答倒是让她小小的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她不想打破这个平衡，维持现状就好。
　　“你们是……”纪柠一抬头便忘进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下意识地她想说不认识，才发觉自己对宋时予并不坦诚。
　　半晌，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宋时予，“我们以前是男女朋友关系，不过现在是没有关系了。”
　　“原来是前任，那爷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怎么你倒是像下了重大决定似的告诉我，还打算隐瞒来着？”宋时予拖长了尾音。他没告诉她江亦然刚和他握手时有多用力，似是一种警告。
　　纪柠有些心虚，没再说什么。
　　宋时予心里是有些窃喜的，本就没指望她会承认什么，自己也只是随口一问。她这样算是迈开了一步吗？

　　十一月的天气微凉，时不时一阵冷风吹过，提醒人们快要入冬。纪柠今天出门衣服穿得有些少，演讲结束，已是十点多了。刚出演播厅，纪柠就感觉夜里的寒气侵袭而来，她拢了拢自己的上衣。宋时予今天穿的是一件卫衣，没法脱下。
　　他一把勾住纪柠，责难，“冷不知道往爷怀里钻？！”
　　坐到宋时予的车上她才想起之前在演播厅接到一通电话，因为太吵没听清。没听清还有一部分原因，这边电话刚接通，她就听到底下人提问：江总，你可以给我们讲讲你的恋爱史吗？
　　与底下大多数人一样，纪柠屏息等待着。
　　然后就听到低沉的声音在台上响起：我大学的时候，遇上了我这辈子最爱的一个女人。话说到这里，底下就已经沸腾了。纪柠一手握着放在耳边的手机，一手无处安放。因为此刻的台上的江亦然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这个方位，不，确切的说，是看着她。她无法忽视江亦然眼底的深情，伴随着一丝痛苦。
　　纪柠分不清此刻他的深情到底是真是假？
　　江亦然那有磁性的声音继续传到纪柠的耳里：大学时候她先追的我，一开始我只认为是个花痴的小丫头，说着江亦然脸上宠溺的表情不露自现。她玩的一些小把戏我都知道，压根没当一回事，只是这小丫头太锲而不舍，我也就——勉强答应咯。
　　他说这话的时候刻意的停顿把纪柠的思绪带到了大学刚开始那会儿。
　　很快江亦然又继续：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分开了五年，我去了国外。
　　纪柠一直定定地看着他，他说这话间，眼里有股化不开的忧愁。
　　“后来我在国外遇到了我的现任女朋友。”江亦然丝毫不受底下人的影响，只是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述说自己的故事。
　　“不过，我最爱的人一直都没变。”
　　底下还有提问的人追问他的前任女朋友去了哪里，他们怎么样了……
　　纪柠什么都听不见了，这一小小的提问环节仿佛有一世纪那么长。等到主持人说提问时间结束，纪柠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还接着电话，但电话里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清。
　　她承认，今晚江亦然彻彻底底的影响了她。

　　坐在宋时予的车里，纪柠回拨了过去。
　　“小方，怎么了？刚刚这边有些吵闹没听清。”
　　“什么，报表出了问题？出了什么问题？”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纪柠一张脸惨白。
　　宋时予侧过头担忧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公司出了点小事，我明天上班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