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画堂春》落花横笛

72、合作

　　一张看上去柔软而温暖的大床上，一个穿着白色睡衣，长发被白色的被单衬的更加漆黑，她的双目仍然紧闭，却比刚刚凡浛见她的时候面容要稍微温和一些。
　　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女孩，正瞪着一双如黑玛瑙一般的眼睛看着熟睡的少女，少女的手正搭在她的身上，很像一个保护的姿势。
　　“阿真。”
　　洪渊站在床前，看着女孩，又唤一句，“阿真。”
　　女孩乌溜溜的眼珠一转。
　　“我是哥哥。”
　　洪渊的话里低低的，门口的聂因却是能听出他话里的欣喜与哀伤。
　　洪家兄妹这些年一直是聚少离多，洪渊早慧，十一岁就出国留学了，那一年洪真还是一个奶娃娃。等洪家交到洪渊手里的时候，他也花了些时间去照顾自己这个被传有自闭症的妹妹，只是每次一想到自己父母为了护着这个妹妹才在车祸中双双重伤，撒手人寰，就觉得没办法坦然与洪真相处。
　　他当时只觉得自己妹妹柔柔弱弱全无一分自己母亲那干练与精明，所以联系了英国的帝国理工学院的预科班。等到把妹妹送出国，家里突然只剩他一个的时候，洪渊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了，自己爸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床边还有童话书的小公主，看到自己就会糯糯的叫哥哥的妹妹怎么能适应异国他乡那种生活呢？
　　洪渊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怎么会疯到把自己的妹妹送去国外吃他吃过的苦？他想起洪真出生的时候，母亲抱着她，喃喃说着，小乖囡呀，你还真是会投胎呢，就叫你阿真好不好？你这辈子一定都会是快快乐乐的……
　　没等洪渊飞到英国，洪真在一次学院旅行中出了事的消息就传到了洪渊这边，洪渊心里好像有根一直绷着的弦突然断了，他的手上拧断的笔染了他一手的墨水，他无法冷静下来，一直告诉自己，洪真是个福大命大的孩子，她不可能有事。
　　这些年来，小他十岁的妹妹长成一个精致如大师手下精心制作的洋娃娃般的女孩，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眼睛，灿若明星。
　　可是当那双眼睛再不会睁开的时候，洪渊后悔的想活剐了自己。
　　“不可以。”他的声音坚定，“不可以放弃。”
　　一年半了，这双眼睛又睁开了，此时还在看着他，洪渊觉得此刻就是拿自己的所有东西来换都是值得的。
　　“哥哥。”
　　洪真的声音甜甜的，也是低，那边洪渊的泪都要被这句话给催出来。
　　也许是这兄妹分别的场景有些吵，床上的凡湲此时睫毛微颤，不一会儿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洪渊没有见过凡湲，只是觉得洪真似乎特别喜欢她。
　　“这是樱晚。”聂因在他耳边小声介绍，“大概是昨晚洪真要醒了，游戏里就出了一些状况，所以她昨夜赶来了，只是在路上出了些意外。”
　　洪渊有些惊讶，他也知道自己的妹妹是樱晚的徒弟，却不知原来挨了逍遥不少女性玩家口水，还被不少帖子冠以逍遥丑女的樱晚居然是个还算漂亮的女人。
　　看来游戏里的她是下调了容貌，从这一点上看，这个女孩倒是难得。
　　“姐姐。”
　　两个女声响起，洪真的眼睛亮晶晶的，而凡浛的眼睛却是湿漉漉的。
　　凡湲只觉得全身无力，酸疼的厉害，这么一醒来就看到满屋子的人有些惊讶，这么试着起身，一个不注意就撑不住摔回床上，动作有些大，扯开了系的很紧的扣子，露出满是掐痕的细长脖子，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聂因已经不是乍见了，此时却仍觉触目惊心，手不由握紧，裴正夏已经列入了他的黑名单了。
　　“姐姐。”
　　洪真眨着眼睛看着她。
　　“你……”凡湲的语气很温柔，看着洪真就猜出了她的身份，无力的手指轻轻点洪真的小鼻子，“小真红。”
　　又看着睫毛都是湿的自家妹妹，“浛浛，谁欺负你了吗？”
　　“没。”
　　凡浛吸吸鼻子，转头看到安素正要拍她，遂指着安素，“他欺负我！”
　　“你不欺负安素就好了。”凡湲的声音轻轻的。
　　“姐！”
　　凡浛假装恼了，此时却也好想和洪真一样，依偎在姐姐身边。
　　“凡湲，你想吃什么？”
　　聂因说着话，又对洪真说，“阿真，姐姐生病了需要休息，你去陪哥哥吃好不好？等吃完饭，就跟寒凡他们一起玩……”
　　聂因说的是寒凡，听到这里洪真眨眨眼，盯着凡浛看。
　　这话支开众人的意思清晰凡明白，凡湲醒了，那么有些事是不是……
　　洪真很听话，慢慢的挪到床边，洪渊走上前帮她穿鞋，拉着自己妹妹的小手，才真实的感觉自己是有家人的人。
　　凡浛没有走，聂因不知道怎么说，却是凡湲说话了，声音里有恳求的意思，连理由都没有，“浛浛，你先出去好吗？”
　　等安素和凡浛两个人走出了房间，聂因把门关上了。
　　“这……”
　　安素有些奇怪，“湲姐姐和聂老师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凡浛却是能理解凡湲，有些事情也许越是亲近的人就难敞开心扉。
　　“走吧。”
　　凡浛连门口都不愿意待了。
　　两个人下楼，此时大厅里阳光明媚，凡浛一步步走着，每一步想都是幻夜之夏果然是个混蛋，似乎怎样都解恨。
　　餐厅里，洪真正捧着一碗热粥，一点点的抿着，洪渊倒是连吃了什么都不知道，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安素觉得此时不大适合留在这里，就先退到了客厅，从包里取出平板，点了会，对坐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凡浛说，“卿云小丫头被挂回了零级，这个仇咱们是马上报呢还是马上报呢还是立即报呢。”
　　“谁干的知道吗？”
　　凡浛这才联想起这件事，加上心情不好，声音里似乎有刺骨寒意，“查出来了吗？”
　　“咱们有六个小时没有上过游戏了。”
　　安素说着扬扬平板，“过午岩茶和卿云花信两人认识，他在论坛给我发了私信。”
　　“怎么回事。”
　　“据说是本来卿云，晚姐，小真红三个人都在参商城里来着，后来晚姐要出去做任务，然后卿云和小真红也跟去了，只是路上遇见了幻夜之夏和若倾城了。”
　　“又是他。”凡浛说的恨恨，“又是他们！逍遥这么大都能‘遇上’？分明是有人通风报信！”
　　“停！你听我说，”安素有点担心正咬着自己唇的寒凡会不会把唇咬破，“唉……小凡凡你别再咬啦。”
　　“当时晚姐的任务好像给她一只骑宠蛋当奖励，晚姐让真红和卿云两个丫头孵蛋，谁知居然孵出了一只银色的独角兽，立即刷新了逍遥宠物榜，所以若倾城就带着幻夜之夏找去了。”安素自己给自己倒水，“后来幻夜之夏好像认识真红，说了什么‘密码’还什么的就跑路了……”
　　安素指过午岩茶的私信，“后来一言不合，若倾城就开始攻击三人了，晚姐的卷轴估计是用完了，所以没能抗住暗夜法师团的攻击，因为是战斗状态，所以也没法传送，卿云抱着独角兽幼就跑了，晚姐护着真红，挡在她前面，后来卿云在复活点就只看到晚姐了，晚姐说真红好像在现实中生病了，她要下线了，要去照顾她。”
　　“卿云这丫头不会就是为了护着小独角兽，所以被若倾城挂回了零级吧？”凡浛大概明白了。
　　“像是若倾城干的事情。”安素回复着过午岩茶，此时看着逍遥论坛里五花八门的帖子，想发帖却是无从发起。
　　“你有没有觉得，幻夜之夏也是认识洪真的。”
　　凡浛的思路却是被发散开来，她记得幻夜之夏第一次见真红，那恐惧的表情是装不来的。
　　“真红和洪真长的太像。”
　　安素沉思，“你还记得裴正夏一年前是从哪个国家回国的吗？他们会不会是在国外的时候认识的？”
　　“不仅是同一个国家，还是同一所学校。”
　　洪渊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的交谈。
　　凡浛看着他，语气肯定，“你是查到了什么。”
　　“一年半前，”洪渊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我妹妹在帝国理工大学的预科班读书，这期间里，她并没有和其他学生有过接触。”
　　“所以我放出阿真的死讯，也是为了试探到底谁要阿真的命。”洪渊说着，“这是这个人比我想象的狡猾，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得到有关证据……”
　　洪渊一顿，“只是刚刚听你们说起来，我也大概能明白了，看来阿真能醒来，也是因为令姐在游戏里护着她……”
　　看到凡浛与安素都有些不明白，他解释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父母出车祸的时候，也是因为护着阿真才……”
　　凡浛点头，表示明白了，洪渊也不再多说了，他伸出手来，“裴正夏与一年半之前英国那场列车事故一定脱不了干系，所以两位，我们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