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第九章 承诺是我们不能退缩的勇气(2) ...

  •   我们边喝边聊天,两个人的情绪似乎都不太好,需要借助酒精来宣泄点什么。结果就是越喝越多,等我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喝了四瓶红酒,还有一瓶我叫不上名字的高度洋酒。
      真的多了……这是那天晚上我最后的,还算比较清醒的意识。
      在那之后,我只记得整个人都变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醉成了一团浆糊,好像说了很多醉话,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我记得自己好像对凌靖说,我们每个人都背着自己的地狱,就像乌龟背着自己的壳。心里的纠葛,解得开是结,解不开,就是劫。别说是凡人,有人说玉皇大帝十二万年也会遇到一个瓶颈,那是神仙的劫数,成仙成魔,全看你渡不渡得过。
      凌靖问我,“那你呢?小夏,你渡过了吗?”
      我将脸埋在双膝之间,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隐隐约约听到他这么问,于是抬起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喃喃道:“我不想当那个渡不过的人。可是,有些事我看不明白。”
      他将喝干的酒杯扔在地毯上,手掌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也是昏昏沉沉的样子,“你看不明白韩棠?”
      我摇头而笑,笑声里有几分酒醉的轻佻,“他?不用再看了。他这样的男人,已经看得够多了。”
      凌靖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脸色潮红,身子半瘫在地毯上,语无伦次地问:“那你看不懂什么?人心?”
      我站起来,歪倒在床上,用最后的力气说:“人心?不想再看了,没我们想得那么好,也没那么坏。”
      人心只是凉,就像三伏天喝了一大杯冰水,从喉咙一下凉到心里;就像孤独地站在雨中,看着路过人冷漠的目光;就像一个人躺在小巷的血泊中,望着远方的血色残阳;就像你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死去,留下整个天地的苍茫。
      只是凉,只是凉……
      我感觉好像有人从身后抱住了我,呼吸里带着酒的醇香,可又像是我的错觉。酒精让我某些神经异常麻痹,某些神经又异常敏感。
      是幻觉?是真实?我分辨不清了。
      我听到有人在对我说话,可就连那声音都似远还近,带着瓮瓮的回响,好像近在耳边,又好像飘在天上。
      “那你看不懂什么?”那个声音在问。
      我看不懂的……是这个世界。
      我真的醉了,脸贴着柔软的枕套,陷入梦境前,却还在呢喃着连自己都听不懂的醉话,“或许我们的子孙后代能看得懂……这人间,这世道,公平不应该只是一个梦想,他们应该比我们活得明白……”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曾经想过,我到底应该怪谁?
      如果不是韩棠来找我的麻烦,让我受伤,我不会跟着凌靖上山。如果那时候文昭多看我一眼,多问我一句,我可能也不会在心力交瘁的情况下跟着凌靖走。
      后来仔细想了想,或许我谁都不该怨,最该怨的,是我自己。
      一个在社会上混了那么久的女人,在那么暧昧的时刻,居然对一个异性一点警惕都没有。究竟是他太善于伪装?还是我太大意?又或者是太多的问题碰到了一起,让我目不暇接,也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斟酌和警惕。
      可是在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在一片燥热的空气中,在这个男人脱光我的衣服,试图进入我的身体之前,我却清楚地记得,虽然当时的我浑身无力,声音微弱,也明确地向他表达过,我不愿意。
      我以为就算他喝醉了,可最起码的理性和良知还在。我以为他会放开我,可是他没有。
      然后,在我极不情愿的情况下,一切都发生了。

      那场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下午也没有停。不但没停,反而越下越烈,铅灰色的天空偶尔划过一道闪电,如同一把利剑刺透了浓密的乌云。
      我随着雷声一颤,好像被它瞬间击中,过了没多久,大雨倾盆,呼啸的风声夹杂着急促的雨滴,狂躁地拍打着落地窗。露台上的凉椅好像巨浪上的一叶小舟,被风吹偏了位置。
      外面的天空一片乌黑,风大雨急,这间卧室却是门窗紧闭,烦闷燥热,仿佛连空气都是静止的。闻不到雨水和泥土的味道,只有地毯上红酒的芬芳和满满的欲望气息。
      我下意识地揪了揪围在胸前的薄被,可是被子下的身体不着寸缕,再怎么拉也是无济于事,掩盖不住胸口的红紫和心里的惶然……还有说不出的恐惧。
      门开了……
      我拉着被子向后缩了一下,进来的人一手擎着托盘,一只手放在门把上,停了几秒钟,就随手关上了门。
      他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有牛奶,面包,火腿鸡蛋,还有一小瓶绿色的药膏。
      我看着自己的手,两只手腕处都有一圈明显的红痕,就像被人戴上了一副红色的手铐。我低着头,他没有说话,沉默地坐在床边,刚洗过澡的样子,头发还是湿的,细碎的短发遮住了眼睛。
      我们就这样坐着,仿佛都没有话想说,持之以恒的静默和屋子里闷热的空气,让人感到窒息。
      “小夏……”
      “我想下山……”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我们看着彼此,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他的眼睛就像一汪潭水,初看清澈,此刻却看不到底。
      我低下头,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但还是坚定地说:“我想下山。”
      凌靖拿起托盘上的药膏,打开盖子,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尴尬和犹豫,“连着下了两天暴雨,下山的路有一段被泥石流堵住了,要等雨停了,把路清干净我们才能下去。我先替你上药,然后你吃点东西。小夏,你昨天就没吃什么,你这样身体会受不了。”
      药膏的味道清凉,他的手指更凉,轻轻抹在我的手腕上,动作轻柔得好像那不是我的手,是蝴蝶破碎的翅膀。
      “疼吗?如果疼你就说,我可以再轻一点。”
      我看着他,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凌靖,我想下山。”
      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手指放在我的脖子上,大拇指托起我的下巴,“小夏,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规矩就是这样定的,你已经跟我睡过了,还不止一次,你就要做我的女朋友”
      “这么多人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看到他眼睛深处。在他眼中,我看到了另一个男人眼中才有的东西。他和他,多么相同的语气和表情,多么雷同的贵族式思维。仿佛他们都是上帝,只有他们才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个,你只需要服从,只需要接受。
      他整个人看起来依旧随性淡泊,眼睛里却写着征服的欲望,满满的都是。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发现?究竟是他掩藏得太好,还是有东西遮住了我的眼睛?
      控制着我的男人却叹了口气,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将我压进怀里,贴在我耳边说:“小夏,别这样看着我。昨天晚上……是我不对。你心里怨我,我明白。我们……”
      “我的衣服呢?我在屋子里没看到。”我打断了他。
      他愣了一下,仿佛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顿了一下才说:“你的衣服被地毯上的红酒弄脏了,我替你洗过了,晾在浴室里,不过还没干。”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笑了笑,握着我的手,“先吃点东西。”
      他将牛奶递给我,我捂住嘴咳嗽了几声,接过来,只喝了一口,不知道是牛奶太烫,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只觉得胸口火烧火燎地疼。
      “小夏,你的脸色很差。”凌靖伸出手来试我的体温。
      我向后缩了一下,他的手被留在半空中,慢慢收了回去。
      “你多吃点吧,上来这两天,都没看到你吃什么。”他将那盘鸡蛋火腿递了过来。
      我又咳嗽了几声,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有什么东西好像一直噎在嗓子里,难受得厉害。我想告诉他我不想吃,不知怎么手一挥,正好撞在他递过来的盘子上,结果整个盘子飞了出去,煎得黄澄澄的鸡蛋摔在了地毯上,摔得面目全非,油花飞溅,地毯上一片狼藉。
      “对不起……”我揪着被子想下床收拾,可是被子太长,让我笨拙得像一只蚕蛹。
      “行了,你别动,我来吧。”他弯腰,将摔烂的食物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然后抽出床头的纸巾擦了擦手。
      我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被油弄污的地毯,心里觉得可惜,低声道歉,“对不起,弄脏了你的地毯。”
      “没事,你还想不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他将盘子放在柜子上。
      “我不想吃了。凌靖,你知不知道,路什么时候能通?”
      “我刚才说了,雨停了,把泥土清干净,就能通车了。”
      “那……需要几天?”
      “不清楚。”
      “你能想想办法,问问相关部门具体时间吗?”
      “没办法,我不是万能的。你要不要再喝点牛奶?”
      我看着自己手腕上手铐一样的红痕,“可是,总有办法吧?拜托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在我头顶笑了一声,“你不用这样,我真的没骗你。再说你回去干什么?继续还钱给他?他需要吗?他在乎吗?一直在乎的只有你自己,是你紧抓着这点东西不放。因为你知道,一旦放开,你跟他就连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联系都没有了。一旦放开,你就再也没有理由留在他身边。你以为你把钱还给他,你就真的变成他女朋友了?你就能跟他平等对话了?你就能跟他要一个公平?”
      他冷笑一声,“你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可笑吗?一个连自欺都做不到的女人,偏偏喜欢活在自己编造的故事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悲剧小说的女主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可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跟夏荷一样?那么我告诉你,韩棠跟夏荷好歹相爱过,他们是正正经经的合法夫妻。可是你呢?你跟文昭又算什么?你们当初怎么会走到一起?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
      我揪着被子的手指绞在了一块,他的话像耳光一样掴在我脸上,我不想跟他争论什么。争也没有意义,事已至此,现在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我又向上拉了拉裹在身上的被子,“凌靖,我只是想下山,能让我走吗?”
      “你现在走不了!不是我不让你走,而是山下的路真的堵住了。你看到了,外面的雨还没停。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人来接你。”
      他打开床头柜,从抽屉里拿出我的手机,拉起我的胳膊,放在我手心上。
      “你的手机就在这儿,你可以打电话给文昭,跟他说你想回家,让他过来接你,你看他会不会过来。”
      我打开自己的手机,找到电话菜单,看着屏幕上的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我总是记不住文昭的电话,因为很少打给他。每次他来找我,都是他打给我,说两句话就会挂掉。现在看着他的名字,我忽然感觉这个人跟我这么遥远,遥远得就像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我手里拿着电话,那个绿色的拨通键却怎么都按不下去,就像前天晚上,我在另一个男人的拳打脚踢下,宁肯最用最无用的方式保护自己,也从头到尾都不曾看他一眼。
      因为从来没有期待,从没有过要求,到了真正该期待和要求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是这样吗?
      “你可以打给他,跟他哭诉,告诉他我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说你很害怕,说你很需要他。为什么不打?”
      他冷笑一声,弯下腰来平视着我,“你连向他求救都不敢吗?你是担心自己被别人碰过了,怕他嫌弃你?没关系,你不用担心,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他以前有过一个女伴,跟你一样也是个模特,不过人家是国际名模,亚洲小姐的季军。他没兴趣了,直接就发给了秦暮。这个圈子里男女关系就是这样,你出去问问,谁在乎?”
      “是的,没人在乎!你跟他,你们谁都不会在乎,可以了吗?”

      我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放开,“可你一开始找上我,不就是因为你认为他在乎我吗?”
      我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既然人家一定要撕破脸苦苦相逼,只有我一个人维持和谐安定的假象,还有意义吗?
      “凌靖,很多事情我一直没想通,所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直到刚刚,我才想明白了一点。”
      我顿了一下,目光从他的眼睛稍稍下移了一点。我忽然发现,我不敢看着他的眼睛。以前太过习惯了他眼中的温柔和煦,如今这样咄咄逼人的目光,让我感到难过和不适应。
      “我不知道你跟文昭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现在我能确定,你们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好。你一直那么关心我们之间的事,不是因为你有多好奇,而是你一直在衡量我的价值。现在你也看到了,我没什么价值,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他没把我放在心上。无论你对我怎么样,他都不会在乎。所以……让我走吧,好不好?”
      他看了我一会儿,又笑了一声,“小夏,你以为我在利用你?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我摇了摇头,咳嗽了几声,带着一丝希望说:“没有,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一直这么觉得。昨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我不怪你,真的,所以……”
      “所以让我快点送你下山,是不是?”
      他又坐回床边,握住我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喃喃地说:“小夏,你怕什么?怕我害你?还是怕我折磨你?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会这么做……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有点绝望地看着他。
      难得糊涂,多么高的境界,多么好的借口和避难所。我也想当那个“难得糊涂”的人,睁着一双好像世事看淡、无风无雨的眼睛,任人宰割的时候也不吭一声,对自己说一句“算了,我放过自己”,好像这样就能少痛一点,就能不在乎自己失去的一切,就能把这些难言的伤害当做理所当然。
      可是“难得糊涂”不是万能良药,有人不喜欢看的太明白,总是龟缩在自己的壳里,以为那样就是天下太平,但是倘若这个世界没有你躲避的地方,你又能缩到哪儿去?

      “你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你不会这么做。”
      我抽回自己的手,昨天晚上的记忆就像天边狰狞的乌云,又像横扫一切的千军万马,排山倒海一样猛扑过来。
      整个过程,我的记忆并不清晰。
      我只记得自己喝得很醉,好像要过一次水喝。然后有人给我端来了水,我知道是凌靖,我浑身燥热,他的手却很凉,就着他的手喝过水之后,我跟他说了声谢谢。
      我以为他会像昨天晚上那样转身离开,可是他没有。
      质感柔软的床垫塌了一块,有人在解我的衣扣。我醉得视线模糊,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却能感觉到那双手的坚定和灵活,那不是一个喝醉的人会有的动作。
      中间的细节我不愿意去回忆,如同沉在一个阴冷无望的梦里,看不清最好,看清楚了只有徒劳的痛。
      可我忘不掉包围我的那股甜腻的香气,那是凌靖古龙水的味道。还有我手上的伤,它们在我手上环成一圈,好像一副红色的手铐。
      我到现在都无法想象,这些伤到底是怎么来的?看形迹,应该是什么东西勒出来的。可是谁会用这样过分的方式,来控制一个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人?
      他在我身上就像一团冰冷的火焰,身体是热的,意志却是冷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会将身下的消耗到什么程度。
      文昭是一个冲动的人,可是除了要我去死的那个晚上,他从来没在我身上留下过任何痕迹。他有的时候会让我感到疼,但是那种疼痛其实是心理大于生理。或许是过去的记忆太过美好,他斗转直下的冰冷和傲慢就像一道不可触及的伤疤,又像一把尖锐的利剑,在每一个缠绵的夜晚不可避免地刺在我心上。
      而眼前这个男人……
      我将脸埋在手臂之间,有些脱力地说:“如果你真喜欢我,你不会那么对我。凌靖,我虽然醉了,可我还有感觉。而且我很清楚地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不愿意。我说过,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你也不见得真的认为我有多聪明。可是……”
      我感到心口疼得更加厉害,头也昏昏沉沉的,好像高烧的病人,又好像一个被震断了经脉的武功高手,浑身乏力,喉咙处却有什么东西一阵阵上涌。可能是刚才喝下去的牛奶,我不喜欢喝牛奶,所以现在感到特别恶心。
      我强压着,继续说:“我相信过你。我们这样的人,可以信任的人真的不多,但我还是信了你。今天走到这一步,我不怪谁,也不怨谁,我只怨我自己,可以了吗?”
      没有声音,我抬起头,那个半天没说话,坐在那里冷眼看着我的男人,他伸出手,慢慢攥住我的手腕,一双没有波澜的眼睛此刻藏着隐忍的怒气,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我说我喜欢你。小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
      我看着自己被他攥着贴在胸口上的手,终于笑了出来,“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一个眼神?还是那些毫不相干的理由?好,就当你是喜欢我的。你已经得到了这个你喜欢的女人,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你一直躲躲闪闪,低声下气,一直闹着要下山,怕的不就是这个吗?”
      他按住我的手,顺势将我摁倒在床上,整个身子都压了过来。我慌了,昨天虽然醉得厉害,对他的身体却并非没有记忆。他劲瘦的身体不像文昭那样强壮,却比他更加咄咄逼人。
      那些苦楚我不愿意去仔细回想,是怕自己伤得太痛。如同我总是让自己比别人痛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并不是我的痛点低,而是明知道自己的痛感比别人强,我才这样告诉自己慢慢承受,哪怕要延长痛苦的时间,也比一下痛到死要强得多。
      然而,记忆和这个男人却都不肯放过我。
      “怎么?害怕了?你知道你在我眼里像什么吗?你就是一只纸老虎,色厉内荏,虚张声势,一捅就破。没错,你的确不是一个聪明人,聪明的女人就该懂得抓紧机会,聪明的女人不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聪明的女人不会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把这鬼世道看个明白。我告诉你,到了最后你什么都不会看清楚,没有人会给你答案,因为所有的人都是瞎的,是聋的。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天理,没那么多的公平。如果真的有,你就不会被我压在这儿。如果真的有,你也要不起。你以为谁都会有报应?那你就一直看着,看看我会不会有报应,看看文昭会不会有报应,你尽管睁大眼睛看清楚,看看我们会不会有报应。”
      我努力想睁开眼,却感到了眼角的湿意。我告诉自己不要哭,眼泪却还是自己流了出来,顺着眼角落在耳朵上,将耳边的头发都濡湿了。
      他说得对,有些人是没有眼泪的,她会把最深的悲痛藏在心里。可是当她哭的时候,就是有了不得不流泪的理由。
      我终于认了输,对眼前的男人认了输,对这可悲的命运认了输,对所有的一切都认输,“我不看了,什么都不看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如果你不想伤害我,就放开我,行吗?行吗?”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