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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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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宁,算是A市路人皆知的人物了。
年少时是煤老板的儿子,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一个。不仅没有像某些富二代一样成为一个不学无术、为非作歹的败家子,反而在父母的鼓励式教育下成长得品学兼优,而且参加了不少钢琴比赛和演出,偶尔也会跟着父母出席一些慈善活动。这个长相不像他父亲一样大腹便便,文雅俊秀的少年,博得了不少人的喜爱,甚至还是很多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只是随着人力成本的升高,政府对于矿产开发企业的要求越来越严格,做这种污染大、安全要求高的劳动密集型企业,难免有失误的时候——一次惊动全国的矿难事故,让A市的这个矿产开发企业走到全国人的眼中,各个媒体都在谴责他们家公司,还顺带牵扯到了矿工职业病等等。到了这个份上,他们家只能赔本把公司卖给对家,给员工遣散费。
路宁的父亲因为是企业的法人,也是安全责任人,被判了有期徒刑。他的母亲为了筹集给遇难者的家属的赔偿金,把房子、车子都拍卖了,带着他住到了在郊区的他外婆家,一面出去上班给人做财务出纳,一面晚上到夜市摆摊做宵夜,没有一天休息过,路宁只能努力学习拿奖学金,晚上帮妈妈摆摊收拾,如果没有他这个还不大的男人在,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社会青年在他妈妈的摊子上白吃白喝还占她便宜。
他妈妈不仅给了遇难者家属法院判决的赔偿金,逢年过节还去家属家里送节礼,给孩子塞红包,尽管如此,也常常被人拿扫把打出来,路宁只能用身体挡住,保护他妈妈。
至于在学校,有同学议论他父亲坐牢,奚落他,欺负他,他都不在意了,只能好好学习,多参加竞赛拿奖金,维持年级第一的成绩。关于他的家庭,他根本没法反驳,也没有底气。
曾经被人追捧巴结过,也被人踩到泥里过,他早已慢慢读懂了这个社会的现实。高考出分后,他拿了B省的状元,分数很高,再加上他的竞赛成绩,重点大学都向他伸出橄榄枝。登报的时候,他又从人人喊打的黑心煤老板的儿子,变成了品学兼优为人称赞的省状元。
还好这时候,他家里的债都已经还完了,让他不至于为了省学费去念免费师范生。于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他选择了全国排名第一的XX大学。
在XX大学念书的时候,路宁疯狂地汲取知识,不仅拿了国家奖学金,各种评优先进。自己在业余时间,考证后做各种兼职口译之类的,一边积极参与学校实验室的创新创业活动,积累学术经验,考了GRE等,在学校老师的推荐下,申请了名校,去了C国留学,念到了某全球前几名校的PhD,在国外发了文章,进了前几的金融机构实习工作。
回国之后,白手起家,从零开始,又是艰苦创业了近十年,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要说他这一生,是得意有时,失意亦有时。
比如因为搞砸了相亲被他母亲罚跪在他外婆院子外面,被好事媒体拍到,直接结合蛛丝马迹,不仅查到了他的地下男友,还帮他在众人面前出了柜。好在他妈坚持一致对外原则,在公司的记者会上承认了路宁确为同性恋者,但是不管路宁喜欢什么样的人,那个人是什么性别,家人都会给予他最大的支持,成功地挽回了成功老男人包养小狼狗的舆论。
而被迫和他一起出柜的另一方,因为家里不支持,放弃了和他一起经营了两年的关系,选择了回到大众认为正确的道路。
公司的股价起起伏伏,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路宁在公司每年的例行的体检报告上,看到了肿瘤标志物检测数据超限,建议到医院进一步检诊。
看了他的体检报告后,在他母亲的强烈要求下,路宁找同学咨询了全国最好的肿瘤医院,预约了专家号,去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检查出来是——胃癌晚期,且出现癌细胞多处转移。
最后,医生宣告了他的生存期,一个月。
即便是靶向药、CTR细胞疗法等技术相当发达的现代社会,对于胃癌晚期的治疗基本还是趋向于提高患者的生存状态,享受在人世最后的时光,减少患者的病痛。
没有给他隐瞒的机会,这个结果,他的家人比他知道得还早,那个坚强的母亲四处奔走,托人问国外的医院和诊疗手段,给他试了一个又一个的神奇抗癌新药,但仍没有打过严重破坏了他身体的癌细胞。
而路宁在医生告诉他生存期之后,就已经明白了最终会是这个结果,积极地接受治疗只是为了满足一个母亲的愿望,这也是他唯一最后能为他母亲所做的了。
为了不影响公司的正常运作,他处理好了所有关于未来大方向的文件交给了他精心培养的接班人。或许他应该庆幸,之前他有考虑到这些不确定因素。剩下的股权他也移交给了他的家人,足够她们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有一些可能会带来争议和纠纷的财产,他都跟律师协商好了,移交给了他名下的慈善基金会打理。
在最后的一次年会上,路宁宣布了自己提前退休的消息,并轻松地表示,自己只是忙够了,想一个人出去旅行,找找真爱。
一起创业走过来的合伙人都知道他这个人一向非常理智,会说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安排,大概是遇到了很大的难处,纷纷和他拥抱道别,期待下次再见。
跟家人道别后,带着她们强烈要求的卫星通讯电话,路宁就这样一个人踏上了远行的旅程。
他看过时光在这个美丽的星球上留下的痕迹,带着迷人的文化气息,还有秀美的、壮丽的、五光十色的自然风景。
这些他曾经习以为常的风景,却在这时候变成了一种奢侈品。
作为一个绝对的实用主义者,路宁觉得除了学习工作以外的时间都是浪费生命。这个连吃饭睡觉都觉得是一种浪费时间的人,终于在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所以说,人呐,之所以生而为人,不仅仅拥有理性的一面,是个人就会累,会有感情,会想要偷懒,会因为听到好听的音乐而感到愉悦。如果像路宁之前那样,把有限的生命完全投入到无限的学习和工作中,这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这完全是个冷冰冰的机器。他的朋友不止一次这样说过他,让他多花点时间好好休息,好好享受生活,而路宁总觉得,人生的路还很长,等他忙完了,再去休息也不迟。只是现在后悔,对他来说,已经太晚了……
路宁忍受着胃部的绞痛,努力地感受着这个世界的气息,哪怕是曾经抱怨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留恋啊……
糟糕了,还真是越看越舍不得离开这鲜活的人世间……
最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人身边,尽管一开始的打算是自己找一个角落(风景秀美且地皮昂贵)默默地死去,但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甘心。
让母亲这么大把年纪跑出来给死去的儿子收尸,听起来也太不孝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路宁明明只是想要回到原点,却在网上认识了一个自称自己是另一个位面的高冷科学家之后,情况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对方明明只是网友的关系,却意外的热心,尽管会说一些奇奇怪怪听不懂却很厉害的话,人倒是真的很不错。
而且路宁格外看不懂的是,每次联系,对方都要入侵他的电子设备,然后用电子合成音交流。
那个天才科学家(毫不谦虚的自称)说道:“要是你早点告诉我,我就给你研制出抑制你的癌细胞增殖和转移的药物配方了,哪怕药物传不过来,有了配方,你也是能存活挺久的。可惜有点太晚了。”
听他说得那么煞有其事的样子,路宁不禁好奇地问他:“那你们那里的人从来不得癌症吗?”说真的,他没有相信,他只是想看看对面怎么圆这个谎,并不是真的信了。
天才科学家回复得倒是很快,还为了体贴路宁这个低科技位面的人,特意翻译成了特别简单的话:“我们这很久以前,科技程度和你们那差不多的时候,还是有人得癌症的,后来对人类的基因图谱解析得十分完全了,我们都被直接给删除了那个会导致癌症的基因,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原癌基因和抑癌基因。而且,从环境的角度讲,我们完全杜绝了基因突变的可能。但同时也抑制了我们的进化。懂?”
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呢。为什么不吃药呢。科学素养都不错啊。
天才科学家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又在想我是哪个精神病院的了,不过不要紧,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你回答我一句,你还想实现你小时候的梦想吗?”
啊?小时候的什么梦想?警察?科学家?国家主席?□□大佬?
“我都知道的,说好的艺术家呢?被黑洞吞噬了吗?”天才科学家消息真灵通啊,连路宁自己都早已忘记的梦想,居然也能翻出来。
“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啊,你都说了,我现在已经只能等死了啊。”他不太相信这个网友真的是所谓的科学家,之前也有曾经寄予过希望的人,还最后还是失败了。
“我认识一个大神,他设计了一个游戏系统,全息的,你可以在这个游戏里实现你的梦想。”一个足够诱人的鱼饵被抛了出来,不得不说,真的很吸引人。
“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反正这个游戏所度过的所有时间,对你们的位面都不过只是短暂的一秒罢了。”足以打动人心的话语,天才科学家真是个尽职尽责的推销员。那个朋友应该给他推荐游戏的提成。当然这是开玩笑。
“那么,好吧,我该怎么做?”就让他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黑屏一下子恢复成了他简洁的电脑桌面,只是桌面上多了一个图标,名字叫艺术人生,看来这就是他说的那个所谓的全息游戏吧。真是蛮神秘的营销人员啊,真好奇那个人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传输到了他的桌面上。那么,就暂且相信他一次。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他点开了那个图标,在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他的精神好像被抽离了一样,忍受了割裂般的巨大疼痛,路宁在失去了意识的同时,游戏系统也开始运转了。
另一个时空位面,天才科学家检测到了路宁的精神波,连忙链接到他的精神温养器上,仿生人还在研制当中。等路宁从游戏里出来之后,身体应该就能用了。想到这,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对研制出这个游戏系统的黑客大神点了点头表示调试成功,程序运行正常。
而关于路宁在游戏中的故事,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