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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将军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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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所叫的“齐队长”,乃是她方入天策府,还在训练兵阶段时,常常照顾她的那名同房间的小队长。只不过她入了特训对之后就与他们鲜少联系了,她原都要将他们忘记了,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次碰上。
只不过这碰面的场景有些令人汗颜。
齐云很明显就不想自己这幅狼狈不已的模样被她瞧见,挣扎着就要走。
铃铛又怎么会让?
以前对自己颇为照顾的朋友叫人欺负成这样,她能“好好”善后就有鬼了。
当下便将齐云交给了身后的人,双手一叉腰,就朝着对面的人道:
“这是怎么回事?”
对面没人说话。
青色袍子的人都将目光默默的投到了他们头头身上,含义再明显不过了。
铃铛冷哼一声,轻蔑的眼神也投向了那副将模样的人。
那人心里也是有气,他可以看在铃铛同是副将的份上好好私了此事,毕竟主帅有过招呼,不能与天策军公然有矛盾。他起先也是想偷偷找个小兵出出气,给他们个下马威,所以才特意选在了这驻扎区的边缘,怎么会想到最后还会引来一条大鱼?
还是一条难啃的大鱼。
“我们对天策府武学仰慕已久,有此机会自然不愿放过,找贵府的人切磋一下罢了,将军何必动怒?”
“切磋?”
铃铛冷哼一声:“我天策府令在上,决不与同袍的战士发生任何矛盾冲突。你难道看不出这是我们在让着你们吗?对着一个誓死不还手的人拳打脚踢的,范阳军还真是一些‘军风优良’的好兵呢。”
“你......”
“我什么我?”铃铛怒瞪了他一眼,又转头向身后的人说道:“齐云臂膀被伤,不能上场,你们谁替我取了那把银/枪回来?”
“我!”
“我!”
“我!”
身后一片的红袍天策军哥哥们齐齐高声呼喊。
铃铛绷着一张脸,其上的喜意却是克制不住。她嫌弃的摆摆手,故意瞪了他们一眼,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们的拳头都已经饥/渴/难/耐了,但是也不能这样吼啊,叫别人听了还以为你们有多想揍他们呢。”
这下子对面青衣裳的范阳军脸色就全黑了。
“小子莫要猖狂,我见你是一介女流之辈才想不愿与你计较,你不要得寸进尺......”
“行了。”铃铛挥手就打断了他:“又不是我要和你打架,你急什么?我叫的是我们天策府‘随便’一个无军职的‘小兵’”
范阳军副将:......
铃铛往吼略微一瞥,就瞧见了那个方才红着眼要喊她来救场的红巾少年。
“你,就是你了。”
那小兵得令,高兴的从队列中出来,往铃铛面前单膝一跪。
“多谢副将。”
铃铛笑笑:“你记着,要将我的长/枪夺回来,而且,点到为止。”
“是。”
片刻之后,红巾少年拖举着一把银质长/枪,伏于铃铛身前复命。
而那位起先猖狂的很的副将,则捂着他赘肉愈发明显的肚子,将吐未吐,死不欲生的靠在一颗被大力震断的老树旁,面无人色。
铃铛拿了枪,在手上玩了两圈,杏眼圆圆的看向那群腿抖得跟筛子似的范阳军。
“怎么,你们副将身子弱,还不赶紧扶下去休息?”
那些人听罢,顿时做鸟兽散,期间还不忘带走那不知死活的副将。
铃铛像是打了场胜仗一样开心,满眼欣慰的看向那名红巾少年。
“你叫什么?在哪个营的?现在是什么职位?”
“属下名邵意,现在无忌营先锋队下,乃是一名十夫长。”
原来不是真“小兵”了啊~
不过没关系,铃铛摸鼻子。
“你的枪法还不是很熟,但是力气很大,稍稍培养一下,一定能成为杀敌一方的好手。”
的了表扬的邵意很高兴,激动的就想原地蹦跳两下。
铃铛理解他,便也不管了,由得他与周围的小兵们欢呼交流,她则是走到了那坐在地上休息的齐云身边,想要看看他。
对面却又传来一阵的争吵声。
她回头望去,却见是因为那范阳军的副将太重,俩小兵没有完全拖将起来他,一路跌跌撞撞的,不知怎的就撞到了另一边的蓝色帐篷营地里,撞翻了一个腿、手皆有伤,面色发白的男人。
那男人本是由一个瘦弱的蓝色袍子的少年扶着的,见人掉了,那少年几乎要哭出来。想弯腰去扶,却被那位撞了人的范阳军迁怒,拎着他的领子就要揍人。
旁边的蓝衣服的小兵们隔得较远,见到了此状也赶不过来,铃铛心里火势骤冒,手中的长/枪一转,手臂一扬,就直直的朝着那范阳军的小兵射过去。
铃铛没想伤人,长/枪最后还是准确无误的从他鼻端划过去了而已。而因为其上带着的力势巨大,劲风还是刮断了他的鼻梁,疼的他倒地打滚。
他周围的范阳军一怔,铃铛就骂道:“还不滚,等着我请你们吃饭啊!”
范阳军:......
青色衣服的人眨眼间便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包括两个伤员,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
铃铛跑到那两个蓝衣服的人身边,帮着那少年扶起地上的男人。一片红衣服的天策军也赶到了,争着要从他们嫂夫人的手里夺下其他男人。
铃铛哭笑不得,正恼时,就听见那男人道:
“你们......可是天策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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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怎么样?”
铃铛摇晃着从帘帐里出来的小将军,急切的询问道:“那人伤的怎么样,能好吗?”
“自然能好。”小将军无奈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拍她的头:“虽没有李大夫那样的妙手,可是治这种普通的伤病还是足的。”
“普通的伤病?”铃铛蹙眉:“我看着不像。”
“怎么?”小将军挑眉:“神医有何见解?”
“神医自然有更好的见解。”铃铛装模作样的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子:“叫他穿好衣裳,待和神医前去查探一番。”
“你啊你。”小将军戳戳她的脑门:“别就知道瞎胡闹。”
“我没有胡闹啊。”
“那教唆我手下十夫长揍人是谁的意思?”
“我天策府在外行军,岂能随随便便叫什么人欺负了?与人为善不代表懦弱无为吧。”
“你这样一说,倒是的确有几分的道理。”小将军故作思索了一番,点头。
“咦——?”
“好吧,你做的很好,记一功。”小将军垂首,轻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又帮她将头顶的两根长羽拨弄好,见她还在红着脸愣神,便道:“我帮你进去说说,等下叫你进来。”
铃铛捂脸。
温柔的小将军什么的,真的抵抗不住啦!
过不了片刻,小将军便又唤人来叫她进去。那男人换了身病服躺在床上,一张脸还是苍白的。少年还守在他床边,只不过脸上泪痕已干,看见铃铛进来还对她做了个感激的笑。
铃铛表示很受用,欢欢乐乐的就接替了先前那大夫的位置,端端正正的把起脉来。
过了片刻,铃铛一脸严肃的放下手,环顾了一下帐中皆一脸紧张的众人,最后眼神对上了那老大夫。
“刘伯,您号过脉,应该也对他这种状况有所了解......”
胡子花白的老者点头:“脉象虚浮,气息不稳,五络不通,面色沉郁,却是有点......”
“皮外伤,筋骨伤都容易治,也不是我所擅长的,我说的这个,刘老你可同意?”
“老头子先前也有所怀疑,只是又觉得像是辛苦劳累许久,下不了定论......”
两人这番对话实在是令几人摸不着头脑,正想询问时,铃铛就说出了答案。
“他中毒了。”
“啊——!”
还不待小将军几人震惊,那守在男人床边的少年就“扑——”的一下跪倒在铃铛脚下:“求求你救救我们将军,求求你......”
铃铛被他吓了一跳,这种状况令她有点不知所措,求救般的看了小将军一眼。小将军会意,一边将铃铛捞到身后,一边拖起那少年,劝道:
“赵将军与我们早就熟识,祁城军与天策府又早有交情,如今战争在即,我们能救肯定会救的。”
“是一定救得活的。”铃铛在后面探出个头,偷偷加了句:“只要没死,我都救得活。”
那少年听罢,眼中骤然冒出浓烈的光来。
小将军回头不爽的瞪了她一眼,铃铛只好讪讪的摸鼻子。
两人对峙时,那边躺床上的人却又转醒,像是听到了他们方才的谈话了,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
“求......救......将军......中毒......”
手还挣扎的往铃铛这边伸。
小将军和曹雪阳耳力甚好,一下就听懂了他那含糊不清的几个字,面色皆是渐趋于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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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已过,集齐三军操/练了一上午的曹雪阳方脱下盔甲,就见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撩帘子走了近来,脸上的表情都是不怎么爽的。
她隐约猜到了什么,遣了几个人守着帅帐,走到两人面前问道:
“见到慕容将军了吗?”
小将军点头:“安禄山并没有扣押他,刘老也顺利的进去看病了。”
“结果怎样?”
她这次是直接问的铃铛。
“中毒了。”
铃铛蹙眉:“和咱们营里那位将军身上的毒是一种,百日苦。”
“百日苦?是何物?”
“我也说不清楚。”铃铛有些纠结:“这世间毒物数不胜数,依靠这些毒物调制出来的有解的无解的毒也千变万化。毒谱上记载的千种毒只是一小部分,正如这百日苦,二十多种毒物,哪一种的用量不同都会引起毒效的变化,而解毒更甚,稍稍错了一丝一毫都恐害了人性命。我们解毒也正是如此,不能完全按照原方子来,除了自己炼制的毒药,其它的解毒药都要重新配置。”
“要想解慕容将军的毒,首先我们就得要到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