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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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先生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在马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就到了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地方，而且他还被蒙住了眼睛，姥姥绑在了一把椅子上。
之所以知道自己不再原来的地方了，很简单，马车上是不可能放一把椅子的。
视觉被屏蔽在这种情况下就会格外让人不安，孙先生几乎是立即叫道：“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
孙先生动了动身体，发现绳子绑得死紧，不禁有些害怕，又高声说道：“不知是哪位英雄有所指教？鄙人一定知无不言。”他倒是知道绑他的人没有直接下杀手，拿自己就应该还有利用价值。
“嘿嘿，你倒是聪明。”一个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孙先生立刻仔细回忆这个声音，结论却是没有任何印象。
只听那人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姓孙的，蔡老七的狗头军师，可给他出了不少馊主意。”
孙先生一听对方还知道自己的底细，不禁更加不安了，“鄙人才疏学浅，不敢说出谋划策，只供七爷参考一二，参考一二。”
“蔡老七死了？”那人没有搭他的话，知是继续问道。
“死、死了。”孙先生赶紧回话，现在保命要紧。
谁曾想那人突然大声喝道：“说！怎么死的！？”
孙先生都快吓哭了，若不是被绑在椅子上而是站着，恐怕都要腿软坐到地上去了。孙先生看不见，颤抖地说道：“我、我不知道啊，就、就是一大早发现、发现他被人杀死在、在房间里了。”
“哦？”那个声音沙哑的人情绪变化十分快，刚才还暴喝了一声，现在又阴测测地笑了出来，“是吗？倒是有这多事的好心人……”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并没有让孙先生回答什么。
“现在你们去哪儿？”
“七爷已死，自然是、自然是回秦城，让几位堂主和夫人处理七爷的后事。”
那人沉默了一阵子，过了许久才继续问道，“什么人杀了他？”
孙先生赶忙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在说出第一不知道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冰冰凉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顿时一阵惊慌失措，话都说不清了，“不、真的、真的、不不不……”
“你可得想清楚了再回答……”那人的刀子又逼近了几分。
孙先生眼泪都要下来了，疯狂点头，“我说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最后那人终于放下了刀子，笑道：“谅你也不敢骗我，蔡老七秦城的赌场生意谁接手？”
孙先生一听这句话，立即有了一些头绪，蔡七爷是□□上的一号人物不假，可是也不是一手遮天的存在，就拿他的老巢秦城来说，在赌场这门生意上虽然做的最大，可是照样还是有竞争对手，还有别的地方的外来者虎视眈眈，这个人……恐怕就是这些势力里的一个，而且听刚才的意思，他也是来杀七爷的……
“说不说！”那人的刀子又架上来了，“我告诉你，想太多的人还有知道太多的人，可是不长命的。”
“没有没有，”孙先生立马不敢想了，辩解道：“七爷之前没想到这次出来会遭不测，真的没有提过这件事，我、我不是很清楚，所以刚才在想什么人最有可能。”
“哦？那你想出来了吗？”
孙先生这时候就是牛皮吹破天也得圆出一个谎来，“想、想出来了，应该是三爷，对！就是三爷。”他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分析过，还解释了一下，“七爷不想让子孙插手□□生意，所以少爷是不会的，只有三爷、三爷才是最有可能的。”
“那你就猜一猜，什么人杀了蔡老七。”
孙先生一下噎住了，“这、这……”他说道：“七爷一辈子结仇无数，这、这可怎么猜啊？”
“最近他得罪人了？”那人好像真的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竟然像是和孙先生商量起来了一般，但是这也让孙先生松了一口气。
“最、最近七爷没有扩张地盘，手底下的人也没有惹过事，应该是以前的仇人。”
“他这次……怎么只带了这么一点人？”那人的语气玩味起来，“而且都是些莽夫，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干掉了。”
孙先生心想蔡老七人都死了，也就不再保守他的秘密，一股脑儿把事儿全都抖了出来，“这、这次其实他要去罗城荆家，七爷年轻的时候有个把柄在荆天辰手里，现在荆天辰死了，他就想把证据拿回来，所以、所以不敢告诉别的人。”
那人笑起来，“倒是他的作风，他什么把柄落在荆天辰那老鬼手里了？”
这下孙先生犹豫起来，“这……不是我不说，是七爷自己一直都不肯挑明，我也不好多问，只是模模糊糊知道，好像是早年在边关的生意……”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孙先生很害怕，越是没有动静越是害怕，他宁愿对方有什么问题要问，刀子架在脖子上也好，这样至少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人越是害怕就越是会自己吓自己，孙先生在沉默之中越发害怕，身体都不由自主抖了起来。
好在最终对方终于还是开口了，“我可以放你走。”
孙先生大喜过望，连忙不住道谢，“多谢英雄！多谢英雄！”
“先别忙着道谢，”那人继续说道，“我虽有心放你走，却也怕你管不住自己的嘴。”
孙先生立刻摇头，大喊，“不会不会，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请你放心，一个字都不提！”过了一小会儿他又改口，“不不不，我今天根本就没有见过您，什么都没有发生！”
“呵呵，怪不得蔡老七这么倚重你，的确是聪明人。”
孙先生就听见这么一句话，就被人重击了后颈，随着一阵疼痛，然后就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自己休息的马车上。
荆不彰扶着洗漱的脸盆一阵干呕，干天才呕出来一个小小的铁块。
“这就是让你改变声音的那个东西？”在一边看着的洛清浅倒也不嫌脏，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放进喉咙里又不吞下去的？”
荆不彰笑了笑，先漱了口，才说道：“一点雕虫小技罢了，我武功天赋不高，又没有名师指导，自然要多学一些旁门左道来防身保命，你要是有兴趣我也可以教你，但是别让你哥知道。”
洛清浅不解，“为什么不能让大哥知道？”
荆不彰耸耸肩，“这些东西都是三教九流里流传出来的，你家虽然既不做官也不是书香门第，但是总还是大户人家，被你哥知道了，恐怕要说我教坏你了。”
洛清浅私心里并不觉得学这些东西有什么丢脸的，反正荆不彰会的，他就也想学一学，于是保证道：“那你教教我吧，我不让我哥知道。”
荆不彰看着少年眼里的好奇与兴奋，不禁再度升起了被人依靠的诡异自豪感，一口答应，“没问题，等着一阵子过去了，想学什么我都教你。”
等荆不彰洗漱完了，他们开始仔细讨论接下来该做什么。
荆不彰思索着那个孙先生说的话，皱眉道：“这个蔡七爷早些年竟然还在边关做过生意？这我可从未听说过，想来江湖上知道的人也不会多，那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按理来说，人死如灯灭，蔡七爷这事儿本来几乎就没人知道了，他自己非得再提起，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洛清浅也分析起来，“看来那真是对他很有威胁性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如此着急。”
荆不彰点了点头，“这话有理，”荆不彰眉眼里全无前几日的疲惫，“不过他的事情倒是不再火烧眉毛了，他们这一大帮子要回秦城，可不是一两天的事儿，而蔡老七已死，连那个姓孙的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证据，估计这件事情不会有下文了。”
洛清浅问道：“那你还要去罗城吗？”
“当然，”荆不彰伸了个懒腰，“我至少要把这事儿告诉我大哥，而且我觉得有这么一个蔡七爷，就会有其他的什么五哥八姨的，牛鬼蛇神不会少，要让他有所警觉了。”
“哎！”荆不彰一下躺倒在床上，“真是一屁股烂债！”
洛清浅的家教甚严，不允许他跟着一起大白天躺倒在床上，但是他还是跟着做到了床沿边，这样两个人的大腿就不可避免有所触碰，这种亲密感很让洛清浅受用。
“好，我跟你去。”洛清浅轻声回答，十分坚定。
荆不彰歪过头，看着他，轻轻叹口气，“清浅……”
话还未说完，洛清浅就制止了他说下去，“你可别说伤感情的话，我是自愿的，又不是你拖我下水。”他停顿了一下，好似有些生气的说道：“这话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再说了。”
看着眼神澄澈的好友，荆不彰却觉得有那么一丝怪异，伴随着感动在心头散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