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香》送君十里

28、意料之外

　　小流氓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家屋里的东西被人砸了个精光，心里简直是呕死了，他怎么就想不开接了这个活计呢？

　　不止刚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乎，就被人给讹走了，家里被人给砸了，就连他自己身上也是受了满身的伤啊。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那婆娘一开口就要的是十两银子，而不是五两，或是二十两呢？小流氓这时候才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但此时那些闹事的人都走了，他就算知道真相也没处找人去，更别提他也只是稍微察觉到端倪了。

　　另一边楚沁月可不知道可怜的小流氓那儿都发生了什么事，她匆匆买了东西之后，便过去接曹妈妈了。

　　曹妈妈这边刚给孙子重新请了大夫抓了药，正忙活着，看到楚沁月来了，又忙带着儿子、儿媳迎了出来，把楚沁月请到了上座，然后直接跪了下来，身后的儿子儿媳也跟着跪了下来。

　　楚沁月吓了一跳，忙起身去扶，曹妈妈却不肯起来，只红着眼睛哑着嗓子道：“三小姐，您是奴婢的大恩人呐，这次若不是三小姐相助，奴婢孙儿这条命只怕就救不回来了。”

　　说着说着，曹妈妈已是哽咽。

　　楚沁月虽然没亲眼见到曹妈妈的孙子，但也大概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当下只是笑着道：“曹妈妈言重了，我也只是无意中从下人口中听说这件事，才去和曹妈妈说一声的，也亏得曹妈妈当时肯信我，否则我说再说也是无用。”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把曹妈妈说的羞愧不已，三小姐当时明明是在帮自己，可自己却还疑心三小姐，当真是该死！

　　“三小姐往后就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往后三小姐若是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就是，我们一家都是没有说二话的。”曹妈妈再度表态，只是这次代表的却不只她自个儿。

　　她身后的儿子曹孟，儿媳曹刘氏齐齐对着楚沁月磕了三个头：“娘说的话，就是我曹孟要说的话，三小姐往后就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只要我曹孟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楚沁月嘴里边说着客套话，边把曹妈妈扶了起来，心里却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她的本意只是想要收买曹妈妈为自己做事，如今又多了曹孟夫妻二人，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虽然曹孟夫妻俩现在都不在成国公府做事，但她相信以后总有能用到他们的时候，这倒不急在一时。

　　“曹妈妈，不知你孙儿的情况如何了？”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楚沁月又关心了几句。

　　提起自己死里逃生的孙子，曹妈妈的眼睛又忍不住红了：“本只是咳嗽罢了，可后来不知为何便加重了，家中的银子本就不多，都花在了这上头，可还是不够……”

　　说起曹妈妈家里，从之前小伙伴们那了解的情况来看，曹家主要的收入来源都在曹妈妈那里，本来以曹孟的能力，就算不是太精明，但在成国公府谋个差事也不该是难事，但曹妈妈却狠了心不让他去给人做奴才，而是用自己做人奴才赚来的钱，给儿子在京郊买了二亩地来种。

　　所以曹孟的母亲虽然是签了卖身契的奴才，但他却能算是半个种田人，但也正因此，家里的开销往往都是依靠母亲，这次的事儿正是因此而起。

　　当然，因为这些都是从小伙伴们那里打听来的，所以此时楚沁月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既然曹妈妈孙儿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不知咱们何时回府才好？”

　　曹妈妈虽然舍不得孙儿，但也知道轻重，忙过去交代了儿子儿媳几句，又留下了一支之前老夫人赏的银簪，这才恋恋不舍地跟着楚沁月上了马车。

　　马车上，楚沁月又安慰了曹妈妈几句，更是让曹妈妈对她感激不已，如此这件事也算是有了个结果，只是有些事却还没有落幕，例如之前在大街上发生的那件事。

　　经由此事，楚沁月也愈发深刻地体会到何姨娘的手段之狠辣，看来她是真的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否则说不定何时便真要死在这人的手上了。

　　之前楚沁月是觉得母亲刚刚去世，何姨娘就算想害自己，至少也要等一段时间，但现在看来，这人段时间内或许确实不会害自己的性命，但她却能让自己生不如死！

　　这么想着，楚沁月不禁微微眯起眼睛，看来有些时候，还是不能太被动了，只有主动出击，才是制胜的法宝啊。

　　回到成国公府，楚沁月先带着东西去了老夫人那里，路上遇到的事自然是一句话没提，只说自己都买了些什么材料回来，又再一次向老夫人道谢，谢她准许自己出府。

　　等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楚沁月转头去了厨房，既然材料已经买回来了，那她总要做出点东西来才是。

　　当然做点心的时候，楚沁月也没闲着，趁机从小伙伴们口中了解了一下她离开成国公府这段时间，府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当确定自己在街上被人拦路的事情果然出自何姨娘之手后，楚沁月不禁眯了眯眼睛，她从来不喜与人为恶，但若有人千方百计地想要算计她，那她也只能十倍以报之了。

　　“三小姐，水已经够多的了。”曹妈妈在一旁开口提醒。

　　楚沁月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明显稀了的面，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好意思地问：“是我刚刚走神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曹妈妈笑着摇摇头，态度恭敬极了：“无事，只要再加些面便是了。”

　　“哦，好。”楚沁月不再去想其他事情，专心和起面来。

　　而另一边的青莲居中，何姨娘也在听下人汇报今日她所布置的事情，在听到事情的结果后，她的秀眉已经忍不住紧紧颦起：“你说什么？当时马突然受惊，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是，奴婢是亲眼瞧见的，谁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巧合，当时那人只差片刻便要进到马车里去了，可谁知……”李妈妈很是遗憾和疑惑地道。

　　这件事因为何姨娘十分看重，故而专门遣了身边最信任的李妈妈亲自去办，可谁知结果竟是这样的。

　　何姨娘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但她当时的计划也是临时起意，按理说不可能被人识破才对，退一万步讲，楚沁月那丫头就算真的知晓这件事，也定然不可能躲得过去啊。

　　“姨娘，奴婢觉得这件事大概真的只是个巧合吧？”李妈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除了巧合之外，实在没有其他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了。

　　谁知她的话刚说完，就见她屋里的一等丫鬟梦心匆匆走了进来：“姨娘，刚刚外头传来消息了。”

　　何姨娘觉得自己的眉心忍不住跳了一下：“什么事？”

　　“说是先前帮李妈妈办事的那人不知为何挨了一顿打，就连家里都被砸了。”梦心把自己刚听来的消息如实说了出来。

　　听闻此话，何姨娘与李妈妈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之前李妈妈才去找那人办过事，结果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又出了这样的事，这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啊。

　　“知道是什么缘由吗？”何姨娘沉声问道。

　　既然递进来消息，那显然也是简单查探过的，梦心点了点头：“像是那人冲撞了哪家的小姐，害得那位小姐想不开寻了短见，那小姐的家人便找过去了。”

　　这样一来，这件事就更不可能是巧合了，这一定和楚沁月那丫头有关，只是让何姨娘想不通的是，楚沁月纵然是在府里，也一直都是处处受人冷落的境地，又怎么可能在府外安排这么一出？

　　难道自己一直都被楚沁月那丫头给骗了不成？可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啊。

　　又或者是楚沁月已经死了的娘留下的势力？甚至……会不会是那人阴魂不散，所以才……

　　何姨娘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忙摇了摇头把不该有的想法摇走，又对李妈妈道：“这件事你亲自去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李妈妈应了一声，匆匆退了出去。

　　这件事太过出乎何姨娘的意料，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倘若楚沁月手上果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筹码，那这丫头也当真是留不得了。

　　楚沁月那边刚做好点心，便已经得知了何姨娘这边的新情况，她现在一点儿都不关心何姨娘会不会放过自己，因为她已经决定要主动出击了。

　　“秋梧，你把这些点心给各院子都送一些过去，便说是我为母亲准备的，请各位都尝尝。”楚沁月给秋梧下了吩咐后，又把曹妈妈叫到了一边。

　　“曹妈妈，我这边有件事，想请曹妈妈帮忙，不过如果曹妈妈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楚沁月开门见山地道。

　　如今楚沁月在曹妈妈心中，说是再生父母也毫不夸张，听闻此话，忙表态道：“三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楚沁月微微一笑，凑到曹妈妈耳边低语了一阵，只见曹妈妈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最后等楚沁月把话说完，曹妈妈的脸上已经隐隐透着苍白。

　　“我知道这件事很叫曹妈妈为难，所以曹妈妈可以选择拒绝，我也绝不会因此而责怪曹妈妈的。”楚沁月再次强调这一点。

　　曹妈妈确实被楚沁月的话吓得不轻，但想到自己孙子的命都是这人给的，她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当下一咬牙、一狠心，曹妈妈使劲儿点了下头：“三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把三小姐吩咐的事情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