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新生大佬被迫成为救世主》暗行御者

18、第18章 人心

　　第18章 人心
　　“大神？”陈晨。
　　“你怎么了？”陈佑安。
　　“这里发生了什么？”沐晨曜。
　　“你们没事吧？”小若。
　　几道熟悉的声音接连响起，君临天侧目，她南下这一路以来所熟悉的面孔，全都进到了包围圈中。
　　她清晰的感知到在这些人身上，正对着她，流露出真实的关切，好奇，以及一种自然而然的信任。
　　她迎着几人看过来的目光轻轻点头，想要说点什么。
　　“临天！”
　　就在这时，夜无霜略带焦急的声音也从后方响起。
　　行步如风的人，几步走到人群之前，走近君临天身边，站定。
　　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君临天身上仍与先前一般整洁干净的外衫，复抬眸，注视着依旧是面色如常的脸庞，温声开口。
　　“我来处理。”
　　说完，他眼神示意了站在四周的已经合作了很多次的几人。
　　对方心领神会，都没有执意要等君临天回答的意思，分散开，走到倒伏在地一动不动的人群中，摸查情况。
　　周围这些不清楚情况并且过于紧绷着的人，自然的以为倒在地上的所有人都已经死去，但其实，只要他们愿意仔细去观察，就能看到在这些人胸口，随着每一次呼吸而持续的正常起伏。
　　但是，他们只看被变异巨虎压在爪下浑身血迹斑驳的人，自然先入为主的认为，周边躺了一地的那些人已经被杀死，被那个女人带着的变异虎，杀死。
　　“死了那么多人，你们还要包庇她嘛！”
　　急切出口的声音，有些破音。
　　男人话落，立刻又引来了大半的人出声附和。
　　“就是！”
　　“对，不能饶了她！今天一定要让她给我们一个交代！”
　　“她今天纵容这个畜生杀人，明天就可能来杀我们！”
　　“……”
　　纷乱嘈杂的声音四起，除了那些一直在观望没有说话的人，其余的人，都是极其躁动，仿佛自己想象中的情况已经发生。
　　他们压抑至今的情绪，如同奋力挣脱禁锢的猛兽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澎湃而出。
　　不约而同的忘记了，就在不久前，是一个什么人，冲在最前，为他们挡去了本应该造成更大伤亡的危机。
　　场面一触即发，听着那些越说越难以入耳，越说越离谱的话，夜无霜、沐晨曜、陈晨等人，脸色不由黑沉了下去。
　　他们没有料到，在这样劫后余生的时候，这些人，会这样罔顾事实，以如此凶残的恶意抨击一个为他们浴血奋战的守护者。
　　脸色黑沉的几人，心底缓缓浮现杀意。
　　站在中间但一直没有做声的君临天，目光转向了情绪逐渐变得不再正常起伏的几个人，眼里带着思索。
　　这一幕，有些眼熟，她曾经唯一的朋友，也这样站在人前，为她做过相似的事。
　　她想，可能要重新定义这几个人的身份，原本以为只是暂时的合作者，现在看来，作为朋友，或许不错。
　　她极淡的，让人分不清情绪的笑了一声。
　　本应该没有人能听到的声音，却是无比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仿佛灵魂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清明的铮铮之音，原本深受影响情绪暴起的人，纷纷回过神来。
　　周围叫嚣暴虐的情绪，逐渐退去。
　　有的人站在原地，对着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感到一阵茫然。
　　还有的人，只觉得内心的躁动被渐渐抚平，理智开始回笼。
　　他们心中藏有恶念，那是毋庸置疑的。
　　每个经历过生活洗礼的人，内心深处，或多或少都有不为人知的黑暗所在。
　　但是，平时的他们是理智的，懂得压抑，懂得伪装，知道什么话能说于人前，什么事情可以去做。
　　至少，表面是这样。
　　但，今天的自己，太冲动了。
　　突然爆发的情绪，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在能保持正常思考能理智分析前因后果的情况下，是他们决计不会说的，至少，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他们对于这个人，一个如此厉害的女人，内心有感叹之余，更多的是恐惧。
　　这个人，为什么能够那么强？
　　强大得让他们一无所知，让他们惶恐。
　　分明周围的其他人都和自己相差不多，却出现了这样一个变态强横的她，仿佛什么事都游刃有余，什么都难不倒她。
　　他们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却还是会杀不了那些怪物。
　　会受伤，会流血，一直担惊受怕，怕自己也变成那样的怪物，惶惶不可终日。
　　有时甚至会想，既然她那么强大，为什么不能保护好他们？
　　强者保护弱者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经历那样的险境，要让他们手上沾染变成了怪物的曾经的同类的血。
　　太难熬了，太煎熬了，这样的日子，哪时候才是个头……
　　场面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心思各异。
　　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接连四起的闷哼声传开，那些被认为死亡的人先后起身，终是让围聚一旁的众人大梦初醒。
　　“他们……还活着……”
　　有人在低声呢喃。
　　“怎么回事？”
　　也有人更加疑惑。
　　“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
　　“我在这干什么……”
　　悠然转醒的众人，对于目前的处境皆是困惑不已，仿佛刚刚回魂，尽是茫然。
　　这一下，是真的所有人都恢复了意识。
　　君临天意念一动，前方的几人默契的靠了过来，小念，也将压在爪下隐隐挣扎的人放了开，巨大的前掌一勾，将人推回了人群中，接着抓起另一具尸体，回到君临天身旁。
　　君临天逐一扫过几人的脸庞，忽然，一向清冷淡漠的脸上露出了罕见但明朗的笑意。
　　“我能处理，但是，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挺身而出。她在心底，这样默念了一句。
　　一个情绪外露少到极点，脸上几乎没有多余表情的人，突然对你笑了起来，会有什么感受？
　　他们只觉得欣喜，终于得到认可的喜悦。
　　说实话，他们接触这个人这么多天，一路行动，一起作战，至今连名字都不互通，但是却莫名的信任她，信服她。
　　看到这样冷淡的人脸上带笑，真的让他们如沐春风，看着那个笑容，只觉得心情舒爽，仿佛身体和心灵的疲惫都一扫而空，整个人轻松自如。
　　他们的感觉是对的。
　　君临天几个小时前对神识的大肆运用，让她触类旁通了新的能力，实力再次提升。
　　随着她心情散发的，是在不动用她神识的情况下，直接作用于他人精神的抚慰和疗愈。
　　“咳咳……”
　　陈晨不太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将其余向他陷入一样情况的人从震愣中唤醒。
　　“看到大神对我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陈晨边说，指尖碰了碰身侧之人的手背 。
　　眼镜随即反握了一下对方温热的手指，眼中浮上了无可奈何的笑意。
　　“受宠若惊。”
　　陈佑安接了一句，马上收获数道表示赞同的目光。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君临天在众人的笑声中低眸，缓缓敛起笑意。
　　这个事情没有理清来龙去脉，但也到了该结尾的时候。
　　她没有义务必须去做什么，也没有义务必须让所有人获得满意的答案。
　　有些人的想法过于天真，过于理想，他们一方面惧怕如今这个世界的改变，同时，也不愿意承认已经发生的改变。
　　当理想和现实发生冲突，当现实的情况过于悲观，他们会选择把希望寄托于不切实际的理想，由此滋生虚幻。
　　她能打破虚幻，却改变不了那些宁愿沉溺于理想中的人。
　　每个人的路，靠自己去走。
　　君临天扫了眼站在人群中的某些人，淡淡的说道。
　　“收起你们不该有的想法，或者藏好。”
　　“我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我所做的一切，初衷并不是为了保护你们，只是不想看到你们的死去，给那些东西做了嫁衣。”
　　君临天的声音冷淡，说着让人无端有些发冷同时极其直白的内容。
　　“活着或是死亡，该自己做出选择。觉得现在已经很悲惨的人，那是你还没有见识过生活的獠牙。没有人能肩负你们的生死，这世道，没有人有义务必须救你。”
　　“这个人“，君临天扫了眼被小念放在地上的尸体，继续道。
　　”本应该死了很久，他也不该活，更不该出现在人群中，撺掇你们，激发你们心中的恶。”
　　“很多人不想承认，但同样的，那与我无关。我不会受他影响，他的死活，我实则无需在意。”
　　“只用眼睛来分辨是非对错，是愚蠢的。这样的日子才是开了个头，以后可能很长，也或许没有以后。”
　　极其冷淡的声音，让人听了内心发寒，细想那个人话里表达的意思，更是让心思各异的一众人群，心生惊恐。
　　“走吧。”
　　难得少见的说了这么多话的君临天，看了看周围的几人，示意他们离开这个被人群包围的地方。
　　她脚下先动，同先后跟上脚步的人，在默默让出了一条夹道，垂眸不语的人群中穿行。
　　***
　　一行人远离人群，走到了一地白雪之中。
　　君临天注意到那一个个脸上都是若有所思，想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人，不由开始自我审视了一番。
　　{我刚才说的很过分？}她问。
　　【那倒不至于，贴合实际的。】
　　【我觉得他们是从来没看过你说这么多话，被你震惊了。你想想你认识这群人到现在，连名字都没告诉他们。】
　　脑中的小白，相当会利用机会的借机吐槽了君临天一波。
　　{……}
　　君临天默。
　　只是觉得没到那一步，不想过多去交流而已。
　　再者，这些事意义不大。
　　不过，现在是该把一些话提前说清楚了。
　　她停住脚步，面向众人，双眼略眯了一下，又恢复成一贯的姿态。
　　“有什么问题，就问。”
　　清淡的声音，犹如汩汩清泉，流淌在每一个人耳边。
　　站在君临天边上不远的陈佑安率先发出了心存已久的疑惑。
　　“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君临天，我的名字。”
　　她看向发问的人，淡声说道。
　　“君~临~天~”
　　在场除了唯一一个知道答案的人，其余的几人，均是不约而同地念起了这个听在耳中相当有分量的名字。
　　“相当霸气，很符合你。”
　　有来有往，陈佑安看着对方那双不知何时起变得妖异的双瞳，了然一笑，顺带回了一句夸奖。
　　“大神……呀不好意思，习惯这样称呼你了……”
　　陈晨惯性的吐出了两个字，又忽然反应过来对方才告诉了他们她的名字，这样起外号似乎不太好。
　　精巧白皙的一张娃娃脸上露出了带着歉意的笑容，真挚而柔和。
　　“没事。”
　　君临天轻轻摇了摇头。
　　“咳……好的。大神，你的眼睛，也是因为异能才发生的改变嘛？”
　　陈晨看向对方，有些微泛蓝的双眼中显露惊异。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也是很久，他刚看到对方眼中变得黑红分明的瞳色，就觉得好似猫爪挠心，相当好奇，但是一直忍到现在才有机会询问。
　　“不，生来如此。”
　　君临天淡声陈述。
　　她也料想到会有人问出这个问题，对于这个曾经困扰自己多时的答案，并没有随口敷衍。
　　与众不同的存在通常会收到非比寻常的在意和关注，更会让旁人心生恐惧。
　　只因这种差异和未知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无法掌控的东西，常常会被人群所孤立，甚则想要将其摧毁。
　　曾经，她深受此困扰。
　　但随着自身实力的提升，她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更深一步的理解，关于红色 ，她后来知道，真实的情况并不像其他人所认为的那般模样。
　　但更深层次的东西，她目前的境界却也看不清。
　　“哦---”
　　陈晨颇感意外的点了下头。
　　其余的人，也是对听到的答复感到讶异，一众人等，各有所思。
　　他们的疑惑不少，但已经是成年人，又对君临天莫名信服，真能在这个场合下问出来的问题，再找也找不出来更多。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一直安静站在边上想事的沐晨曜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泛紫的双眸注视着定定立在前方给大家解答疑惑的人，又恰时对上了对方闻声望过来的异眸。
　　双目相接，眼前似有火光闪现，两人皆是一怔。
　　也就一瞬，复恢复了清醒。
　　“我需要绕路去楚省拿一些东西，暂时不能直接返京。”
　　君临天简要地说了往后的安排，话毕，偏头望向身侧因听了她的话而投来不解目光的人，眼中略带安抚。
　　“此去路途凶险犹未可知，你们可以留下，待事成之后，我会……”
　　“我们和你一起走！”
　　知晓对方将要传达的意思，陈晨急急出口打断了君临天就要脱口而出的话。
　　复看向几个已经熟悉至极的人，眼神微动。
　　“你们觉得怎么样？”
　　经过刚才那些事，他可是一点儿也不想留下来，他无法再用平和的心态去面对基地里的人，留在这个地方，只会徒增煎熬。
　　接收到几人表示赞同的目光，陈晨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里到楚省将近一千公里，按照以往一个来回最快也是一天，但现在就不好说了……”
　　陈晨顿了一下，看向君临天的眼神越发坚定。
　　“大神，我们几个要跟着你的，如果因为还没有出现的危机就选择了眼下的安逸，那又算什么？”
　　“请相信我们，一定会强大！我，陈晨，我做出的承诺，说到做到！”
　　虽然不是掷地有声，但那句话里饱含的真挚和决心，让君临天不经莞尔。
　　在这一刻，陈晨，让君临天和夜无霜两人，正式地记住了他。
　　“也好。”
　　方才小白的消息正好传到，她自然是决定要立刻出发。
　　前路漫长危险未知，对于这几个跟了她一路的人，在这个时候，她决定让他们自己抉择。
　　无论什么结果，她接受。
　　眼下既然要跟，就一起吧。
　　这几个人，她总是护得住的。
　　夜无霜一定是和她一起行动，那就只有问出了这个问题的沐晨曜，及另外两人。
　　她投去眼神，还不及出声，对方似乎也是了然了她的意思，主动开口。
　　“我们往西走，顺路。”
　　沐晨曜的意思言简意赅。
　　君临天向对方微一点头，又继续道。
　　“好，那各自回去拿上行李，我们尽快出发。”
　　众人同意，纷纷返回。
　　基地内门处。
　　君临天和夜无霜并肩而行，一路静谧。
　　眼看四下无人，君临天遂将拿在手中多时的一件东西，在夜无霜眼前展开。
　　一块半个巴掌那般大小的火红色枫叶状玉石出现在君临天手心，看起来极为通透。
　　夜无霜看着眼前的手愣了一下，直到听到对方的声音，才依言扬起了左手。
　　君临天将玉石放到他的手心，他刚感受到一阵温热，又见那只手拢紧向下一按，夜无霜只觉得一股奇异的温热气息挤进了他的身体，两人手中的玉石也在同时失去了触感。
　　夜无霜驻足，目带惊异的看向波澜不惊的人。
　　君临天缓缓收回右手，示意夜无霜看向手心，开口解释。
　　“一个有用的小玩意。”
　　夜无霜低头，只见消失无踪的玉石像是镶嵌在皮肉中一般印刻在他的手心，依然带着刚才的热度。
　　“闭上眼睛，感受它的存在。”君临天轻声道。
　　夜无霜依言闭目，只感觉随着一瞬奇异的开阔，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突破了长久的禁锢，接着，一个敞亮空阔的空间，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个长愈百米，宽七十上下的独立空间，空间正中，一块枫叶状的巨石直插入地下，看那样子，和他手心所现的印记别无二致。
　　扫眼再看，边上没有更多的东西，空间的四周更是全然被一团浓雾笼罩其中，看不穿，望不透。
　　夜无霜当即明悟，君临天给他的这块玉石，应该就是能够用于放置外物的储物空间。
　　他心念一动，身上带着的几件东西，瞬间放到了空间之内，又一想，那些个小物件又同时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夜无霜短暂地琢磨了一下使用方法，直至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睁开眼，又看向站在身侧的人。
　　足够了，就算储存不了活物，也已经让他满怀惊喜。
　　他心想，看着身旁之人的一双紫眸中，一股越加难以言说的情绪翻飞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