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缭烽烟》舞文兮

144、擅作主张

　　“我看那庭院也不见得呆梨会喜欢，说不定被她一把大火烧了也有可能。”
　　“表哥，你再胡说，我扯烂你的乌鸦嘴！”侯云馨放开尹恒的手臂作势要去扯尹恒的嘴巴。
　　“说话比较灵验才算乌鸦嘴，我倒希望是。”尹恒见侯云馨上前袭击他，岂会让他如愿，说完话灵巧的一转身就进了一边的侧院。
　　侯云馨见此立马跟在尹恒身后，这院子的房间里面可放着聘礼呢，虽说院中也有守卫看管，她还是不放心尹恒在里面溜达。
　　濮离没听到后面的吵闹声，转过身不见两人的影子，开口向侯靖络说道：“午饭时间都到了，俩人跑哪里去了？”
　　“应该就在这附近，我让人找找，你先进房里歇着。”侯靖络说完向一旁的执画吩咐了一声。
　　尹书语见尹恒走开，抓住时机向濮离说道：“离儿，前几日你母亲到府中拜访，谈起你的亲事，我想你自小与靖儿关系亲近，平时也看得出两人也相互爱慕，所以我们决定过两日去濮府提亲，离儿你觉得如何？”
　　濮离最初知道侯府要去府中提亲，心中非常欣喜，但后面细细一想又觉得太过于突然，她与靖络几年未见，虽然现在相处还算亲近，但很多方面存在隔阂，现在又如此匆忙的提出亲事，濮离压根就没做好准备。并且表姑又无意中表露是娘亲提出提亲的事，心底总感觉不舒服，平时她一直在耳边唠叨靖络就算了，这还主动上门商量亲事，娘怎么那么急着将自己嫁出去？
　　侯靖络看着濮离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所以不免有些紧张的开口说道：“离儿，我们只是先定亲，等以后我安定下来再拜堂可好，现在不着急。”
　　濮离听到侯靖络的话心绪稍微稳定，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向身旁的尹书语说道：“表姑，提亲的事你们长辈商量好即可，我和靖络的关系你们也清楚，只是这定亲一事是娘亲主动提出来的吗？”
　　尹书语何等聪明，一下明白濮离之前为何沉默，所以马上改口道：“这定亲的事侯府早有打算，以前偶尔向表姐提及此事，但没得到表姐的及时回复。估计这次靖络回来，看着你俩关系亲密，所以才登门商量此事。”
　　侯靖络听到尹书语的一番话语，佩服母亲的深明大义，见濮离刚刚点头答应提亲的事，暗暗松了口气。
　　但濮离听到尹书语的解释后，不仅没有减少疑惑，反而更加觉得此事蹊跷。娘亲难道不知道濮氏长女从不外嫁，可看现在的情形，就是有将她嫁出去的意思。而且她作为统帅军事不久就要远征，这亲事要是现在定下，他和靖络凯旋而归，濮侯两大家族定会被云皇剥去实权，到时古唐定会出现权势相斗的情形。最最最重要的是，提亲这件事娘亲从头到尾都没征询她的意见，平时百般宠爱，但终身大事却私自给她做主，濮离想着心里就憋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濮离不露声色假装明白的说道。
　　侯靖络观察濮离的言行，可她的口气与表情根本就不搭调，难道对提亲这件事有什么疑惑，或者是不情愿？侯靖络决定找时间和她好好谈谈。
　　尹恒在院子里面四处转了一圈，本想进房间看看是否真备好聘礼，可侯云馨一直跟在他身后，哪里让他如愿。想着转悠耽搁不少时间，今天侯府让濮离来的别有目的，所以赶紧往大厅堂走去。
　　如尹恒所料，在吃饭的时候侯府并未谈及提亲之事，相互间只说了一些家常话，纵是如此，尹恒觉得后面几日不可掉以轻心，应该采取一些阻拦措施。
　　午饭后濮离没在侯府做过多停留，一心想着回府将提亲的事问清楚，尹恒当然寸步不离的一起跟着回了濮府。濮离进了府让尹恒先回房休息，然后就直奔主院找濮凤月。
　　濮凤月在房间午休，被屋外突然传来濮离的声音吵醒，“娘亲，侯府提亲一事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从来没和我商量过。”
　　濮凤月被丫环扶起，稍稍整理仪容出了房间。满头大汗的濮离一脸怒气站在屋内看着她，想着这丫头定是知晓提亲的事，“离儿，有什么事好好与娘亲说，你非要与娘如此大动肝火？”
　　濮离知道不该用这种语气对娘说话，压了压心中的怒气，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挥退屋内的婢女说道：“娘亲以前你私下处理我的事情离儿知道你为我好，离儿也非常感激，但现在离儿长大了，知道事情的利弊，这终身大事怎能不问我的意见，就与侯府定下？当然我和靖络关系是不寻常，前段时间娘也提过我俩的事，但也用不着这样匆忙、主动的与侯府结亲，娘亲难道不知道濮府女子不外嫁的祖训吗？而且就算濮侯两家暗里结亲成功，但事情一旦被朝中掌权大臣与云皇知晓，两大家族势力定会被打压。娘亲，离儿不是反对这场亲事，只是为什么要选在这个节骨眼上，而不等我们出征回来，退隐朝堂的时候再说？”
　　濮凤月看到濮离激烈的反应，想着十几年来一直在拉进她与侯靖络的感情，就是希望濮离心中能烙上侯靖络的名字，想在定亲时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今日看来就算她再用功，濮离也是从心理上抵触，虽然现在侯靖络对他的影响不小，但还是没能真正进入她的心里。
　　再来濮凤月听到濮离说濮氏女子不外嫁是祖训，她却是不知晓，在她的了解中虽濮氏百年来一直是男子入赘，但也不能说明女子不能外嫁，离儿今天这么一说，她的缘由是什么？
　　“离儿，娘亲见你平时与靖络关系甚好，想着后面告诉你也无碍，娘只有你一个女儿，见你领军出征在外，希望能得到侯将军的照顾，能平安归来。并且你口中说濮氏女子不外嫁，娘亲的确不知晓此事，离儿你不要误信外面的流言蜚语。”濮凤月站在母亲的角度考虑着对濮离说道。
　　濮离听到濮凤月此番言语，总觉得事情毫无条理，但娘亲总有自己的想法，濮离将自己不满说出后，情绪稍微平复下来，“娘亲，以侯濮两家的交情，我就算出征在外，靖络自然会照顾我，不需这么着急定亲。对于濮氏女子不外嫁的事情姥姥以前没告诉过你吗？不然娘亲你早跟着爹爹去北方兰侯府了。”
　　濮凤月早不是十六年前的濮凤月，濮老夫人在得知女儿女婿被迫害后，各方面加以防范，濮氏家书又怎会传于她，而对于濮氏女子不外嫁的祖训，濮离也是最近在古文书里面了解，但让她纳闷的是姥姥为什么没将这些事告诉娘亲呢？
　　“离儿，你姥姥以前给你说过这事，她还告诉你什么事情没有？”濮凤月也不知道濮离从哪里得来的祖训，看她说得有根有据，又结合几百年来濮氏的情况，觉得此事定不会空穴来风，看来濮老夫人死后还对他们留着一手。
　　“姥姥没给我说这些，我是最近从古文书看到的，娘亲，这件事姥姥怎么会没告诉你呢？”濮离纳闷，娘亲在成亲前，定会想着嫁到兰侯府去，姥姥当时应该会拿出古书劝阻她，毕竟百年来濮氏只让男子入赘的情况在古唐很少见。
　　濮凤月被濮离这么一问不知怎么回答，避开话锋，从侧面回答道：“你姥姥当时走得突然，应该没来得及叮嘱我，离儿，你说的古书从哪来的？”
　　濮离想到姥姥年过半百就与世长辞，当时她只有七岁，在一天清晨醒来突然听到姥姥离去的消息，待赶过去看姥姥时，她已经安详的躺在灵床上，再也不能睁眼与她说话。记忆中濮府里里外外很快挂满了白布，整个濮府内奏起丧乐，在那时就突然明白死亡的可怕，它会毫不留情带走自己所珍爱的一切！
　　后面几天濮离很平静没开口说话，因为姥姥的离开让她突然懂得生命逝去的无可挽回，直到濮老夫人下葬，她才慢慢从悲伤中走出来。这也是她后面性情变得自我独立的主要原因，所以暗下决心以后她的生活绝不轻易妥协，别人绝不能决定她的命运，插手她的人生。因此对于濮凤月擅自给她做主终身大事，今日她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濮离根据濮凤月所言，姥姥是晚上突然去世，的确没有时间叮嘱，所以她不多想的回道：“前段时间去姥姥院中，无意中发现的，那上面记录着许多先祖的事迹，应该是一代一代传给后辈。”
　　濮凤月暗自心惊，想着濮离该不会是在书中发现什么，南宫流影一直跟在她身边，居然也没将此时汇报上来，真是没用！濮凤月思及至此，脸色变得极差，语带怒气的对濮离说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告知娘亲，娘亲若是知道怎会让你外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