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目标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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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皑皑。
街上已经四处挂起大小不一的彩灯，还有外型奇特的圣诞树。
每到一处，都能感受到缤纷的节日色彩。
是的，备受瞩目的，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又要来临了。
圣诞节是欧洲地区最喜爱的节日之一。
这样的节日原本是应该值得开心的。
是的，原本。
………………………………………
“以上，就是我今日想要讲述的全部内容。”
身着正装的沢田纲吉站在会议桌前，有条不紊地给大家讲述着近几日彭格列所遭遇的突袭与大致分析。
在没有经历白兰一战前，沢田纲吉是这样评价他的工作的：繁忙，繁忙，和繁忙。
而在经历过白兰一战后，沢田纲吉是这样评价他的工作的：繁忙，繁忙，和繁忙。
是的，基本没有任何变化= =
他在心里不自觉叹气。
哦不，其实还是有些许变化的。
自己把女朋友也拉下了水。
知道自己在假死期间，花穗加入了彭格列门外顾问。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并没有表示反对。
事实上他心知反对也无用，了解花穗的他自然明白，
现如今的她是真真正正的热爱着这份工作。
更何况她的脾气，是十头牛都拉不回的。
他默默补充。
明明今天应该是个值得被庆祝的日子。
可是他们却都因公务而抽不开身。
………………男人听了想沉默。
“那么，现在那名试图炸掉我们在法国分部的嫌疑犯身在何处？”
面对老臣提出的疑问，沢田纲吉稍稍勾起嘴角的弧度，
“您放心，已经提交门外顾问处理此事。对于审讯的结果，我会尽快汇报给大家的。”
……………………………
等到会议结束后，狱寺蹙着眉走到他面前。
“十代目，交给山田真的没有问题么？她毕竟是女人………………”
青年闻声并未抬头，只是镇定的摆齐桌上的文稿后，悠悠的飘来一句，
“比起花穗，我觉得狱寺你更应该担心那位嫌疑犯。”
“……………哈？”
-审讯室内-
“怎么样了？”
山田花穗带着备案记录走进房内，却发现几位审讯员皆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他太狡猾了，什么也问不出。”
问不出？
“啪————”
她将文件摔在桌上。
害的阿纲召开临时会议，他们全体都必须为眼前人牺牲宝贵的假日时间。
居然跟她说问不出？？？？
强压下内心的怒火，她用眼神示意询问的检察官起身。
而她则是坐到了嫌疑犯对面。
如果说刚刚审讯的是名男性职员，还让眼前的嫌疑人有几分紧张。
那么山田花穗的出现，是彻底让他放松了心态。
呵，一个女人，能耐他何？
注意到对方神色间微妙的变化，她只是抿了抿嘴，而后便打开了记录。
“让我们简单明了的结束这场对话吧，Vita先生。”
不想给他过多时间让他有机可趁的花穗选择了开门见山。
却不料对方听完她的话后，只是转了转眼珠，面露为难地开口道，
“对，对不起….日语……我……”
？？？？？
似乎是见到花穗抽搐的嘴角，其中同为门外顾问的欧蕾加诺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到了吧？他从我们开始时就是这样。无论问什么都是听不懂，真的不知道那个家族为什么会招这样的人进来。”
得来的是对方更加蹩脚的日语。
“……………………”
见状，花穗示意身后的人上前，而自己低声用日语询问道，
“彼は何も聞いてないことを確定しますか。”（确定他什么都问不出吗？）
手下的人匆匆瞥了一眼对面的男子，点了点头，
“数人の大人はすでに連続して彼にたくさん問題を聞いて、確かに日本語は全然知らない。”（几位大人已经连续问了他很多问题了，看起来确实对日语不通。）
“花穗さま，彼はフランス人なので、日本語は全然知らないんですか。”
（花穗大人，会不会因为他是法国人所以才对日语一窍不通？）
“……………………”
真的是这样就见鬼了。
“イタリア語は？”（意大利语呢？）
“すみません、もだめです。”（非常抱歉，也不行。）
“…………………”
山田花穗觉得自己的后脑多出了几条黑线。
显然这次的敌方是有备而来。
欧蕾加诺摇了摇头，脸上尽是无奈，
“如果真的是那么简单的话，大概也不会让你来了。”
“……………………”
这一系列导致的结果是
——————在他充满悲剧的日语里，
山田花穗只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往外跳。
“Chiedo Di Nuovo, sei sicuro di Non sapere niente”（再问一遍，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而那位Vita先生早已怒目圆睁，一脸的鄙夷，
“Does anybody speak French I,I need……………”
…………………………………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当阿纲和狱寺来到审讯室时，
————看到的正是拍桌而起的花穗。
在阿纲等人尚未达到前，花穗觉得自己和几位工作人员已经默默看着他上演了好几出年度大戏。
“…………”
————明明原本应该是个美好的假期的。
花穗咬牙切齿。
终于，在对方试图第不知多少次开始他的表演后，花穗脸上仅有的冷静，终于破碎了。
“Je sais que vous êtes japonais que parle bien franais.”（我知道你的日语比法语说得好）
语毕，她看见对方激动的神情缓缓停滞，而在场的几位也皆是一怔。
很好。
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后，花穗重新坐下，
“If you want, I can communicate with you in English either.”（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用英语和你交流）
在对方呆滞的目光里，她扬了扬手里的记录。
“Dans quelques années, je sais que tu as vécu au Japon.Tu crois que dans le cas de ne pas parler japonais ou anglais, tu peux vivre seul et même de chaque bote de nuit”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知道你一直居住在日本。你觉得在不会说日语或英语的情况下，你还能独自居住甚至每天去夜店吗？)
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拿走手上的文件。
花穗嘴角的笑意冷却了几分，对上她的眼神时，对方只瞧见了她眼底无尽的冷意，
以及那一句，
“So, please speak Japanese, now.”
于是，在对方认输的目光里，她重新挂上了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笑容。
而目睹了全程的狱寺彻底傻眼，猛地看向身旁没有任何过度反应的自家首领。
“十代目，您可从来没有说过山田还会说法语啊！”
“…………啊。”
女朋友的学霸光环也让他倍感压力。
虽然意大利语和法语本身很相似就是了。
这场闹剧导致的结果便是：
所有人在这个圣诞节里都加班了。
处理完公务，窗外早已黑压压一片。
“…………………”
那个可恶的人！
花穗在心里抱不平。
明明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熬来的假期………
她想得出神，直到头顶蓦地多出一阵温热。
向上望去，沢田纲吉含笑的眼神撞进她的视线内。
“辛苦了。”
他温柔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啊，其实也没什么。”
在一起这么久了，居然还是无法抵抗他温柔似水的眼神！
就在花穗为自己的花痴感到无言时，青年早已拉过一旁的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真是可惜呢，对吧？”
没有想到对方的直击球，被戳中心事的花穗脸上莫名一红。
“也算不上可惜，只是觉得………明明大家都在普天同庆，只有彭格列内部是在为公事庆祝。”
青年闻言一笑，轻揽过女子的肩。
靠在青年的肩膀上，花穗也笑了。
“NE，阿纲。”
她忽然出声，眼里是自己也不曾寻得的温柔，
“我曾一度以为，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在得知他的死讯时，她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寻不到这样温暖的光了。
好在，上天大概还是疼惜他们的。
历经艰辛，两个人终是重逢了。
“………………”
青年沉默了半晌，环着她的力度加深了几分。
“对不起。”
伴随着他的抱歉，花穗只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这是公事，你的确有保密的义务。”
沢田纲吉将下颚抵着女子的头顶，轻轻叹气，
“花穗，是我把你卷进来的；也是我，把你原本应该拥有平安闲逸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如果你不曾遇到我………”
“说什么呢。”
她骤然从青年的怀里起身，速度之快地将手覆在他的唇上。
“阿纲，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她的橙瞳明晃晃的撞进他的棕色里，
“我呀，曾经是个喜欢置身事外的人。遇到任何事情只会想要逃避。直到遇见了你，”
动了动，她看着他，
“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山田花穗。如果说，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要道歉的话，”
骤地绽放出一个笑颜，眼里却早已晶莹一片，
“大概是你太美好了，而让我深陷其中吧。”
沢田纲吉的眼眶蓦地震动不止。
两个人怔怔对视了几秒，沢田纲吉忽然上前抱住了她。
感受着青年身体上的颤抖，花穗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谢谢你，终是教会了我成长。也教会了我什么是担当和责任。”
青年没有回话，只是渐渐缩紧了手上的力度。
过了一段时间，他闷闷的声音才从背后传来，
“我才是，应该要说谢谢的那个人。”
感谢遇到了这么美好的你。
夹杂着阿纲吸鼻子的声音，花穗笑着脱离了他的怀抱，
“再这样告白下去，我们恐怕今天都要熬夜了。”
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花穗挑眉道，
“呐，阿纲，我的礼物呢？”
“欸————？”
似乎还尚未从刚才的情绪里解脱，阿纲先是片刻的愣神，眼眶里还残留着湿润 却不忘吐槽
“哪有人这么直接索要礼物的啊，花穗…………”
山田花穗笑了笑，瞳孔里带着半点狡黠，
“我啊。”
“……………………”
阿纲噎了一下，叹了口气，
“那你先把眼睛闭上。”
“原来你真的带在身上了吗？！”
于是，花穗嘴上这样说着，眼睛还是很诚实地闭上了。
………………..
不知过了多久，期间似乎还夹杂着部分‘悉悉索索’的声音。
而后阿纲的嗓音才出现在她的耳边，
“好了，花穗你睁眼吧。”
原以为对方准备的会是项链或是手链类的饰品，却不想————
映入眼帘的是一本笔记
笔记的轮廓她并不感到陌生。
————这是曾经随着十年后的阿纲一同进入棺内，被他随身携带的那本。
“………………”
或许是注意到她疑惑的眼神，阿纲只是带着笑意稍稍颔首，示意她打开。
抱着困惑的心态，花穗翻开了它。
却在下一秒愣住。
“…………………”
每一页满满的都是文字。
不，不止是这样，这本书里记载的，是他们之间的故事。
从开始的，期间的过程，一直记录到现在。
“虽然只是假死，我竟也无法去想象她脸上的神情。我不怕死，却害怕看到她难过。”
无意间翻到的句话，让花穗不自觉捂面。
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甲间的缝隙缓缓滴落在她的毛衣领上。
黑暗里，她感到有人笼过她，将她箍进怀中。
她竟不知，他在颁布那条假死决定时，首当其要想到的，是她的心情。也不曾想过，他原来竟偷偷在空暇时间将他们的故事都整理成了相册和故事。
明知自己只是假死，也把它带在了身边。
“………………这样下去真该熬夜了。”
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花穗只觉它犹如一股温泉，慢慢地流入她的心田，流遍她的全身。
这个男人，总是能在别人不曾注意的细节里做到动人心弦。
“其实…………这并不算是真正的圣诞礼物。”
他松开她，眨了眨眼。
原本紧握着的手掌在伸到她面前时渐渐放开。
掌心朝上，山田花穗看见了一枚金属物体正安静完整的躺在内部。
然后，他单膝跪地。
“……………”
‘
“花穗，”
在她晃神的时间里，眼前的青年早已眉眼带笑。
他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真挚。
不是在面对敌人时所流露出的凌冽与严肃。
也不是与朋友嬉笑打闹时流露出的放松。
“花穗，”
他一遍遍重复着她的名字。
比起少年时代的他，他的嗓音已经逐渐变得低沉浑厚。
如果硬要比喻的话，那一遍遍不断重复着的‘花穗’便像是那夏日里最热烈的呼唤，融化了她整个冬日里的冰凉，如暴风般袭来，让她不能呼吸。
“花穗。”
又是一遍。
山田花穗低首，恰好撞进对方柔和的眼眸里。
“我不是个擅长说情话，同时也不负责任的人。这段时间里，我留下了你一个人孤军奋战。狱寺告诉了我，十年前的他在信里曾经提到过你曾命悬一线……是我把你卷入了这样的世界里。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拥有这么美好的你。花穗……………”
她又一次摇头，只是幅度大了些。
山田花穗转了转眼珠，手伸进衣物里像是在寻找什么。
而后，她眼前一亮。
“阿纲。”
女子柔柔的声音响起。
沢田纲吉看着眼前人缓缓蹲下身，最终与他进行着平视。
在她充满笑意的眼眸里，他感到自己另一只手上莫名沉重了几分。
视线向下望去，只见花穗不知何时掰开他的手掌，并放置了某些东西。
某些……………他不能忘却的东西。
注意到他不断扩大的瞳孔，山田花穗轻笑，
“十年前的狱寺只告诉了你部分，还有部分他没有告诉你。”
她将右手覆盖在对方有些冰凉的手掌上。
“我是抱着赴死的决心去密鲁菲奥雷的。可是…………”
她顿了顿，橙色的瞳孔里有月光淌过。
“明知是死局，我依然带着你留给我的，大空指环。就连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
仅仅只是几秒，沢田纲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因为紧张只能断断续续吐出几个音节，
“那，那么……………”
“傻瓜。”
她笑了，
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像充盈的湖水似的，慢慢地波动着，闪若光，终于，一股泪水簌簌地溢出了她的眼睛。
“在死亡都无法分开我们的情况下，你还要问我吗？”
巨大的喜悦撞击着沢田纲吉的心房。
屏住呼吸，他指尖发颤着将戒指缓缓戴进对方左手的无名指里。
彼此拥抱的瞬间，于暗中发出微光，如同只有在夜色里才能被发现的萤火。
又一次听着青年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山田花穗睫毛轻颤，却仍是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只要有你的地方，我就无所畏惧。
即使下一秒站在死亡的边缘，我也满怀勇气。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句话只为你，就像是藏在黑暗里的萤火之光，也只为你闪烁。
“你就是我得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目标四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