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城》闲人有闲

38、38

　　何叶觉得胡铭是个很好的人，上次去看她的时候就给她留下来平易近人的印象。她笑出来，“我是师范学院学物理的，我一直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所以虽然我学的师范，是物理，我知道我还需要什么。我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乘务员。”

　　何叶就这么再一次的成为了一个焦点人物，考试正式结束之后，何叶就看不见程征的影子了。周四上午是毕业典礼，何叶成为这一届的最佳学员。她的所有科目成绩都是最好的，只有化妆稍微差了一些，这个最佳是当之无愧的。毕业典礼结束，大家都凑上来喊着让何叶请客，还好有江宏澜上来解围。作为报答，何叶不得不陪着这位大小姐去逛街，为晚上的舞会置装。

　　千叶百货的奢侈何叶听说过，不过这一次还真是开了眼界，衣服动辄就几万块，鞋子便宜的也要三五千，可是江宏澜刷卡连影子都不眨一下，还不停的让叶子进去试，非要送她一件。叶子自然不会要，最后拗不过那位倔犟的大小姐，最后两个人达成妥协，何叶需要到江大小姐的衣柜里挑一件礼服。

　　何叶子不是第一次到江宏澜的家，进门就看见一个好看的瓷瓶被打破了，江宏澜一脸无奈的表情，“我妈更年期到了，每天疑神疑鬼的，总是说我爸爸有外遇。我爸可是好男人，我就没见过像我爸这么本分的有钱人了。”说着就把叶子带到了她的衣帽间。

　　“这么多？”何叶有些眼花，选来选去都找不到一件自己想要的，她有些为难的看着江宏澜，“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有衣服穿。”

　　“你可是最佳学员，你又没有男伴，公司会给你标配一个男神，你必须得成为焦点。”江宏澜听何叶跟培训主任说她没有男伴的时候心情一下子就开朗了，也有精神给她打扮，“这件吧，华伦天奴的新款，我只穿过一次，李冰冰也穿过，高贵性感，绝对配你。”

　　叶子看着那么亮的红，那么张扬的款式就不禁摇头，她转身从衣架上拿了一件小礼服，“要不就这件吧。”

　　江宏澜瘪嘴，“这件太保守了，没特色的。”她转身在鞋柜里端量着，一会儿便拎出一双亮晶晶的鞋子，“配这双鞋子吧，施华洛世奇水晶，也算是你这一身有个亮点。”说完就逼着她打扮出来，看着镜子里的人江宏澜就有些后悔了，她嘟着嘴，“真是美的天怒人怨，让人嫉妒，嫉妒的要死。我再给你找个项链就完美了。”

　　“不用，我有项链，我想戴我的那一条，对我非常有意义的。”何叶早就有这个想法，等到她达成梦想的时候一定要戴上那条小飞机的项链。

　　舞会是晚上7点开始，按照惯例，公司领导也会来，公司里的单身男女也都会盛装来凑热闹，大家都卯足了劲儿想要表现。叶子很怕自己太过正式有些太突兀，可是没想到大家个个都穿着曳地的长裙，晚礼服上阵，她暗自出了一口气，幸好。酒会快开始的时候，李莫愁找到她，“程机长过来了。”

　　“是程机长？”何叶倒是挺乐意的，至少比陌生人要好很多。程征穿着制服衬衣，看起来没有刻意的修饰，即便是这样也足够耀眼了。因为上次在纪明远家里吃饭，她跟程征也熟悉了不少，她性格本身就是开朗热情，所以也没有多么拘谨。“没有想到公司给我安排了这么高档的男伴，真是今晚做梦都会笑醒了。”

　　程征倒也比介意这样的玩笑，他打量着眼前的人，一件薄荷绿的小礼服，V领的小伞裙，到膝盖的长度正好把她美丽的锁骨和修长的小腿都露在了外面，一个小飞机的吊坠项链搭配的也分外应景，“这一身是江宏澜给你置的吧？”

　　“这也看得出来？”

　　“你全身穿着一辆普通家用轿车出来的。”

　　何叶有些吃惊，“我还特意挑了一身看起来比较低调的来了呢。”

　　“很好看，很适合你。”

　　何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腼腆的看着程征，“程机长，其实你人很好，跟大家传言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程征愣了一下，看起来自己私下的名声真的不算好，连新学员都有耳闻，他耸了耸肩膀，“我那么刁难你，你还觉得我是好人？”

　　“结果不错哦，我看胡总对我挺看好的，说不定对我下一步分配工作有帮助。”何叶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有利的。舞会很热闹，公司很多没有任务的员工还有很多机场的员工都来参加，热闹非常。其实每年的这一场舞会是工会筹备的，新学员毕业只是个幌子，其实是给公司的单身男女创造一个相互认识的工具。程征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来搭讪的那些姑娘让他疲于应付，这让旁边的何叶忍不住笑。

　　“你就不能帮帮忙？”程征有些无奈，可是何叶可什么都不想做，“我可不帮这种忙，我还要找男朋友呢，可不想让人误会。”说话的功夫，公司的领导就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胡铭，后面是纪明远，一大群人里面还有张晓年。纪明远一进来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何叶，她个子本就高，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让她更加的出众。纪明远恍惚想起了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陈雨涵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她勤工俭学在餐厅做迎宾，他模拟机检查第一名，成为最年轻的机长考察人选，一大帮人去参观庆祝，可是最后结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他那个时候死要面子，不肯回去向同事求助，就是陈雨涵像查户口一样查了他的情况，然后就借了一千块钱给他。只是第二天他早班飞了日本，接着三天都在外地过夜，可没有想到她竟然到了公司追债。他们就是这样认识，在陈雨涵毕业那年他们结婚了。她培训结业的时候也是最佳学员，也是舞会上最美丽的精灵。

　　何叶却一直都低着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父亲的话犹在耳边，她突然露出些懊恼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越想越乱。其实纪明远今天来就是个摆设，致辞、训话都没有他什么事儿，只等着尾声的时候会上来抽一次奖。自由活动的时候程征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倒是有些不认识的年轻人过来跟她打招呼、交朋友，大部分都是公司的安全员，也有几个小飞，何叶兴趣缺缺，在大厅里转了一大圈看见周航在阳台上跟一个女人拉拉扯扯，她小心的凑过去发现周航似乎很无奈的在躲，那女人有些恼，“你怕什么，我就这么见不得人？”这一声出来，何叶才知道这是江宏澜，没有想到她穿着一身的晚礼服都让人认不出来了，贵族就是贵族，到底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江宏澜，你别闹了，你让我穿成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见人，这样别人会在背后议论的。”

　　“跟我交朋友而已，我又没让你到我家做上门女婿，你这人怎么这么怂啊。”说着就恨恨的在周航的后背上捶他。何叶没有打扰，蹑手蹑脚的就走开了。她端着酒杯找了个角落躲着，回头就看见陈茳林，他黑着一张脸，倒是把何叶子吓了一跳，“你不陪着曼青在这里吓人啊。”

　　陈茳林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你的项链是哪里来的？”他面色严肃，这个样子的陈茳林看起来有些吓人。何叶下意识的就握住自己的项链吊坠，“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吊坠的后面是不是刻着J&C”

　　何叶子的脸色也随之一变，她有些紧张，“你怎么知道？”何叶的心头被什么抓住一样，她有些慌，有些害怕，“这是十二年前，我的救命恩人留给我的东西。”似乎就在话说出口的一瞬间，陈茳林的眼睛红了，有晶莹的东西在眼眶里面打转，他松开手仿佛是逃跑一样从她的眼前消失。何叶愣了一下，放下酒杯就追了出去。

　　陈茳林并没有走远，在他听到何叶说出来历的那一刻，他觉得那个房间里的空气已经稀薄到无法呼吸，就在酒店外面花园里深呼吸了很久才稍微平复一些。他回身看见何叶远远的看着她，她周身都似乎笼罩着一种不安和慌乱，脚步有些踟蹰，有些艰难的向他走过来。

　　陈茳林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巧合，第一次遇见何叶的时候他有些慌神，仿佛很久就认识。他对她过目不忘，印象深刻，那是因为她的背影像极了陈雨涵，而且她们都有一双会笑、会说话的眼睛。陈茳林并不是一个苛责的人，可是她始终对何叶的见死不救耿耿于怀，因为在他的心里，她应该是像自己姐姐一样纯真善良的人。

　　“你认识陈雨涵吗？”何叶的声音很低，仿佛怕惊醒什么，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人，像是等待着一个答案的揭晓。她脸上的惶恐那么明显，手也仿佛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你们认识是不是？”

　　“她是我姐姐，我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