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无欢歌》pipiro

11、第十一章

　　龙绯把笑语安然送到了家。并嘱咐她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笑语想龙绯对她一直坦坦荡荡，就算是照顾她也是温柔得体的，从未有过暗示和逾越的行为。或许正是这样的态度，才让她动了心。她一向不喜欢轻浮的男人，显然龙绯并不是。
　　笑语回到家，洗了热水澡之后，给郑世雄打了电话。
　　“笑语，你太有眼光了，这次重仓的股票赚翻了，你看到没有？”郑世雄听起来很开心。
　　“我看到了，郑总。”笑语却显得很镇定，一时的涨跌并不能引起她太多的关注，她知道还没到最后爆发的时刻。
　　最后两人又讨论了一下近期的操作策略，然后郑世雄吞吞吐吐地叫笑语回去上班。笑语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那件事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应该不会再有人议论了。于是笑语整理好心情，难得换了一身明媚的套装便出门了。
　　这一段时间笑语一直加班到很晚，她并不是真的有那么多工作需要处理，而是想要让自己忙碌起来。用忙碌的工作让自己打消一些不应该存在的念头，只是效果甚微。期间雅心约了她好几次，结果都被她以忙搪塞过去。龙绯也打过几个电话，都是稀松平常再普通不过的问候，却让笑语失望良久。孙佳果然没有再来找她，只是打过几个电话，让她注意身体好好休息。笑语的心里愈发愧疚，到后来，甚至有些害怕接到孙佳的电话了。
　　笑语想或许时间能解决一切问题，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能彻底整理好心情，她要认真地和孙佳谈一谈，她不想他们的面前横着一道名为龙绯的高墙，尽管这道墙是她亲手堆砌的。那么她也要亲手将它摧毁。
　　然而世事难料，她终于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那是一个下午，上证指数开始暴跌，笑语重仓的股票却还稳稳地飘红，于是笑语被动移仓，把不少走坏图形的股票持仓转移到这只上。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收盘的时候，几乎已经吃回了移仓的成本。
　　然而就在五点临近下班的时候，一则消息却让笑语彻底愣住了。研发项目失败，重组失败，注资被撤回。一系列的利空消息砸得笑语眼冒金星。她从不相信题材，她选择这只股票也并不是因为题材，然而她却知道，这样的新闻，对股价却是致命的。
　　她心里很忐忑，忍不住给龙绯打了电话。龙绯却没有接。笑语叹气，龙绯大概也知道了吧，他不接她的电话是正常的，毕竟她是在操作他的资金，他恐怕没有心情接她的电话。一想到这里，笑语就更加忐忑了。
　　然而没有人能想到，这则消息直接换来了七个跌停板。龙炎的三个亿投资直接跌破了清盘线，这一次失误的操作，让安心投资面临了巨额的债务，他们要按照约定赔偿龙炎将近四千万的损失。而这个损失由谁来承担？
　　这段时间郑世雄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找了龙绯很多次，对方都避而不见。他知道，龙绯在生意上很难缠而且是出了名的冷血，他如果执意让安心来赔偿的话，他根本毫无办法。
　　笑语的心情也糟透了，她觉得这次的操作完全是她自己的问题，她想要一并承担下来，可是郑世雄也明白，那么多钱，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赔的起。于是这件事让整个安心投资都陷入了麻烦。笑语好几次徘徊在龙绯公司的门口，也给龙绯打了无数的电话，对方却始终没有见她。
　　笑语的心凉了，她知道，恐怕龙绯再也不想见到她了，一个失败的交易员，根本不能给他带来任何价值。他直接把她丢弃到拒绝往来的圈子里，根本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是她自己搞砸了一切。
　　就在郑世雄和笑语快要陷入绝望之际，龙绯的电话打来了。他单独约了郑世雄，到他的别墅见面。
　　龙绯看起来神采飞扬，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而郑世雄就不那么轻松了，他一直低着头，等待着龙绯的决定。他知道，或许这一次他就要倾家荡产了。
　　“郑总何必紧张，这不过是一场游戏。”龙绯这样说到，郑世雄狐疑地抬起头看他。
　　“其实，只不过是区区三千五百六十万，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可以解决你的问题。”龙绯没有理会郑世雄，继续说道。
　　“什么方法？”郑世雄听到龙绯这么说，反而更加紧张，他想他是不是就要失去安心投资了，龙绯曾经的素行不良，他不是没有耳闻。
　　“这笔亏损，你让秦笑语自己来赔偿就好了。”龙绯说得很轻松，郑世雄的心却沉了下去。
　　“龙总，我不懂……”郑世雄从事投资二十多年，那么圆滑老道，却没有听懂龙绯的意思。
　　“郑总，到了现在我想要什么，你还不懂吗？如果不想失去安心投资的话，就告诉秦笑语，让她自己来还清债务，至于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龙绯的神色变了，再不复之前的尔雅，他似乎摇身一变成为撒旦。
　　这时，郑世雄怎么可能还不懂。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望着龙绯，“你才是这只股票的庄家？你是故意的？”
　　“郑总，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龙绯当然不会承认，也不会告诉郑世雄，这只股票融券第一名，就是他另外的一个账户。他这么做不过是在布局，布一个能让秦笑语心甘情愿走进来的局罢了。
　　郑世雄沉默了，他还没有勇气去跟龙绯翻脸，而且龙绯所提的条件，其实对他和安心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只是，这个人却要让他充当恶人，让他把笑语拖进这个圈套里。真是可恶，他却无法拒绝。
　　最终郑世雄同意了，他决定要去做龙绯的帮凶，他离开龙绯的别墅后，直接找上了笑语。
　　“郑总，结果如何？”笑语虽然很担心，却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她来承担这笔债务，她想，就算是还一辈子，她也甘愿。
　　“其实龙总他很看重你的，他虽然没有直说，但是我觉得，笑语，你不如去求求他，或许能更好的解决这件事。”郑世雄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笑语很不解。
　　“郑总，我不懂，我不觉得龙总是那么好说话的人。”笑语说到。
　　“秦笑语，你投资失误给我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你说要自己偿还，你还得起吗？你看看自己，除了你的身体，你还能用什么来还债？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如果你真不想看着安心倒闭关门，现在就去求龙绯，无论是□□还是勾引他，让他不要再追究这笔债务！”郑世雄昧着良心说完这番话，他果然看到笑语绝望的眼神。他有些愧疚，但是为了自己，为了安心，他不得不这么说。
　　笑语完全没有想到郑世雄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有点蒙了，她不确定这是郑世雄自己想出的馊主意还是龙绯给他的暗示。但是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去见龙绯，她要当面确认龙绯的想法。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他。”笑语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地告别了郑世雄。
　　郑世雄看着笑语的背影摇了摇头。心情愈发沉重。
　　笑语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雅心和孙佳。其实除去投资圈的人以外，很少有人能知道一只基金跌破净值会怎样，而且每天有那么多只基金亏损清盘，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对于基金经理本人来说，这却是毁灭性的。
　　所以，当笑语站在龙绯的别墅门前时，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她想好了，无论如何她也要把钱还给龙绯，不管经过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