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山风浴海

46、35不是结局的结局：PLANA

　　卷3两个世界里的人-35不是结局的结局：PLANA
　　沐林输掉了比赛，但是又再次赢得了人气。也许是终于想通了，又或者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沐林宅了一阵，似乎情绪好多了。路云山知道他不愿意接受采访节目，但也有意给他找点事儿做，就替他安排了一些歌迷见面会啊做娱乐节目嘉宾啊之类的小活动。
　　一转眼又过了两年。沐林渐渐淡出了娱乐红人圈的视线。一次机缘巧合，他接受了一个大学老师的工作，教起了画画。偶尔，他也会去客座其他学校的讲师，给那里的学生们上些歌曲创作吉他演奏之类的大课。虽然离他再度出名已经过了两年时间，但是他的人气不减，每到一个学校，总能引起学生们的一阵骚动。
　　这天，他到另一个城市的大学讲歌曲创作课，课毕，一一回答了大家的问题，有一个学生却突然举手问道：“沐林老师，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你之前一直对那次原创大赛唱非原唱歌曲的原因讳莫如深。能讲一下嘛！大家都很想知道对不对？”众人都频频跟嘴。
　　沐林愣了一下，笑了起来，想了想，清了清嗓子道：“其实，那只是我的一段经历。。。”
　　话没说完，学生们已经起哄声四起：“是情感经历吧！”“说说嘛，给我们说说嘛！”“是不是初恋呀？”大家七嘴八舌地问。
　　“呵呵，也不是初恋，只是，曾经沧海。。。”
　　“那就是承认是情感经历啦！”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已经。。。”沐林不经意地看向窗外，却突然停住了，他分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口经过！他忽然想起了比赛结束那晚，也是这样的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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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散场很久了，体育场外却依然还聚集着一些歌迷。有歌手陆续从里面出了来，沐林也和路云山准备离开。到了门口，各个歌手的歌迷们一拥而上，围住了他们各自的座驾。沐林不好意思有违歌迷们的热情，一路又是被拉着拍照，又是签名的，路云山好不容易才在保安的配合下把沐林一路拽到了车边上。开门正要上车，10米开外的马路当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和喇叭声，大家都朝那个方向望去，只见是一个女人肆无忌惮地穿过马路，两边的车不及反应，都匆忙地急刹。大家见没发生什么事儿，注意力又都转了回来。沐林却突然停住不动了，路云山拉了他几把见他僵在那里，顺着他的目光往马路对面望去，那个女人的背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对面的树丛中，路云山却突然想起了下午的那个咖啡妹，样子、身材和身高都很像。
　　沐林忽然转过头，又疑惑又好似突然一切明朗地看着他：“Frost！老板说她叫Frost！”
　　路云山猛然间反应了过来，Frost的中文，不就是“霜”吗？难道。。。说时迟，那时快，路云山不等沐林有任何动作，一把把他塞进了车厢里，吩咐司机锁掉了车门。车在歌迷的簇拥下离开了。
　　幸而车窗是单向玻璃，外面的歌迷看不见里边沐林的反应。沐林只是愣了几秒，就使劲儿挣扎着要下车。路云山死死按住他：“你要干什么！你疯了么你！”
　　“小山哥，是她，真的是她！”
　　“你想怎么样！”路云山一把松开他，愤怒地说：“你折腾了这么多年，又折腾这个比赛，闹了老半天就还是放不下？”
　　“她。。。”
　　“她什么她！她不是早就说了，前缘已了！你怎么就不醒醒呢你！她早就不是你的那个霜儿了！”
　　“可她还是保留了这个名字，虽然。。。”沐林抓着路云山的胳膊，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下车去追她，可是路云山的强行阻拦又让他失去了勇气。而且，那个女人，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霜儿的气息。此时，他的脑子一团乱，一片空白。
　　“如果她听了你的歌，还是选择离开。。。。”路云山一字一句地说，可他没有再说下去，沐林抓着他，渐渐低下了头埋在他的双臂里，身体不住无声地抽动着。路云山手臂间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液体，他不忍再说，只能也抓着他的手臂，任由他无声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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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一念，沐林一转身就追了出去。学生们面面相觑，突然都反应了过来，一百来号人就这么拥挤着跟着他冲出了教室。
　　到了室外，远远见那个人悠悠走出了校园的大门，向右转了弯看不见了。
　　是她吗？究竟是不是她？
　　“老师老师！她就是你的爱人吗？”后面学生们追了上来。
　　沐林见一大群人跟了出来，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有点像，应该是我看错了。”他脑中一闪，想起了什么，又问学生们：“你们刚才有谁见过她的脸么？有人认识她吗？”
　　大家纷纷摇头。
　　沐林正一阵失落，忽然后排有个女生举手道：“她是我们历史系新来的代课老师！姓秦，好像叫，叫秦霜。对，就是叫秦霜。”
　　沐林脑子“嗡”的一下，秦！霜！是她，果真是她！他强忍着情绪，假装镇定地对学生们说：“可惜，那不是我要找的人。”
　　学生们一阵失望。
　　沐林说：“谢谢大家，大家都散了吧散了！”
　　学生们散开了，沐林假装镇定地开车离开了学校。一出校门，就赶紧向右转去。他绕着周围的街区开了好几圈，都没有再看到她。这时，他转过一个弯，却突然看见远处一个街区外，有一辆轻骑摩托飞驰而过，把一个正要过马路的女人带倒了，那个女人被撞翻在地。那摩托车骑手蹿出去好远，赶忙停下车来转身查看。有些人围了上去。
　　沐林赶紧开了过去，在路边停下，却见人群渐渐散开。他上前去穿过散开的人群，一把抓住了那个骑手的胳膊，骑手吃了一惊本能地一缩手，沐林的手从他的手边划过，觉得手上湿漉漉的，摊开手掌一看，竟然一手的血！他吓了一跳，抬眼看了下骑手，对方忙说：“这不是我的血！”
　　“那个女的呢？刚才你撞到的那个？是不是她受伤了？”沐林一把揪住了骑手。
　　“她手臂划破了，我是说要送她去医院，但她硬是说没有关系，就自己走了。大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她往哪儿走了？”他没有去管骑手继续喃喃地说，急急地问他。骑手指了个方向，沐林急忙转身上了车，朝着他指的方向开去。
　　他快疯了，她受伤了，霜儿受伤了！他在这个城市里绕了好久，都没有再看到霜儿的身影。天色渐暗，他停在路边冷静了一下。霜儿的伤口会很快愈合，她一定是不想被人知道，她没事，她一定没事！
　　沐林转了几念，开回学校，悄悄找到了教务处的熟人，查到的信息却是，秦霜确实是他们请来的历史系的代课老师，但只是因为系里的老师住院开刀，就代这么几节课，今天正好是最后一节，她今天是办完手续离开了。沐林看着电脑屏幕上她登记的一张照片，普通OL的打扮，扎了一个披肩发，戴着一副普通的眼镜儿。整个样子都普通得不能够再普通。这是他从过去回来之后，第一次见到她的面容，和之前咖啡馆小妹时髦性感的样子又完全不一样了。除了长相，他在照片几乎找不到霜儿的痕迹，特别是那眼神，深得看不见底。
　　他们把她之前留的一个手机号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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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家里，沐林关上门，折腾了一天，从隔壁城市回来，已经是深夜，他有些疲惫地靠在门上，摊开了手掌，微微出神地看着掌中已经凝固的血迹，却不舍得把它洗去。
　　霜儿，真的是你，原来你竟在我附近！可是。。。他掏出手机，看着那张翻拍下来的照片，那样熟悉的人，又那样地陌生。霜儿，你真的已经变了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便利贴，上面是那个手机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下去，通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一阵紧张，可是，等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人接。
　　沐林连着打了好几个月，电话一直是存在着，但，就是没有人接。这天，他又拨起了电话，突然电话那头被接了起来。
　　“喂。。。”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江大哥？‘沐林几乎跳了起来。
　　‘公子。”果然是江公持，他的声音很镇定，显然是早就认出了这是沐林的号码，可又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接听，但也没有挂断或者把号码取消。沐林心中燃起了希望，他也很久没有联系过江公持了，没想到电话那头竟然会是他接的。江公持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个号码，于是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你放心，公主她没事。只是，公主她。。。公子。。。‘江公持欲言又止。
　　沐林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激动道：‘她就在你旁边，她在是不是？霜儿！霜儿！你和我说话，你说话啊！‘
　　对方一阵沉默，这个时候，当沐林可以确信霜儿就在那里的时候，他忽然就抛开了所有的犹豫。那一霎那，他明白了为什么霜儿不愿见他，因为她真的很不一样了。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在乎这些！她知道自己原来的样子，她想留给他她最初的样子，她记得，只要她都记得，改变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公持似乎是打开了免提，沐林缓缓冷静下来，对着话筒说道：‘霜儿，我不在意在你身上发生过的事。真的。我知道你不愿见我，我明白。但我愿意等！你等了我那么那么地久，此生此世，我愿意等到你愿见我的那一刻！‘
　　夜，很静，话筒那头，久久，久久地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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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沐林在另外的城市，她没有想到，那天他竟会遇到她，又错过了她。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如果他们没有错过，如果当时她见到了他，他们会怎样呢？
　　江公持转过身：‘公主，您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见他？您明明不舍得。。。如果说之前您觉得不能和他在一起，可现在。。。我也有爱人，我也要去找她，现在我们可以一起老去，也许你们还不能，可是难道就不能享受能够相守的时光么？‘
　　秦霜看着自己手臂上包着的层层纱布还渗出隐隐血迹，这次，她的伤口没有愈合，甚至比常人愈合得都要慢很多！她找到了D和江公持，她和江公持都做了检查，大家无不惊异地发现，江公持的身体竟然已经恢复了正常！
　　药性过了。2200多年，药性竟然过了！
　　‘可是我并没有恢复正常。我的伤口根本愈合不了。也许我不知道哪天就会死去。我还能给他什么呢。‘
　　‘可您的身体也并没有问题啊。D先生不是说，这可能是因为您的细胞突然间无法适应，还在自我调节么。。。‘
　　‘这不重要！‘秦霜打断他，‘公持，我和你不一样。你还是原来的你，我。。。我早已不是赢霜了。而且，我不能再看着他死去，我也不能再在他面前死去一次。这样的经历，只能是一世，只能有那么一世。‘
　　“公主。。。”
　　“你不觉得我总是和他错过么。”她黯然地说。
　　“您是说，”江公持张大了嘴，“那几个小时的误差。。。”
　　她没有说话，将头扭向一边。沐林，放手吧，我已经，不再存在你的世界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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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林独自一人带着行李，开了好久的路，终于来到了那个小山村。江公持把那个地址给他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那个地方：陉山，颖水！就是他们曾经在林中的所在。
　　那个村的村长接待了他，说那个地方曾经在几年前出土了战国时期的一些文物。有一个老人听说了，自称这是他先祖项氏的一处住所，他出资改造和保护了这个地方，并在山间又出巨资，向国家买了一小块地，建了一个小屋，小屋的所有人是他的外孙女。
　　沐林跟着村长穿过陌生的村落和一片树林后，眼前豁然开朗，沐林却惊呆了。
　　眼前是一片麦田，左边是小树林，麦田的远方也是一片树林和远山，右边近处，就是一间小木屋，屋前的大树上，垂着一个秋千。就是他们在林间的那间！一模一样！
　　沐林走近屋前，蹲了下来，木窗檐下的泥墙面上，清晰地刻着那些蝌蚪文和大篆的歌词！沐林双眼模糊了。推开吱呀呀的木门，里面的摆设和房间也完全相同。他向前望去，突然见墙上多了一排木板，上面放了一些玻璃罩罩着的出土文物，有铜勺，铜筷，铜碗，陶豆灯盏，还有，还有一小罐酒！沐林冲上前紧紧抓住那个玻璃罩，那是霜儿酿的第三坛楚酒！林中三人曾经约定，有一天要回到这里，共饮此酒，可是。。。2200年了！酒竟然还在！霜儿一直说当初酿得时日不够，要留一罐放久一些再喝，如今，它会有多么地醇酿？可是喝酒的人。。。沐林仿佛看见三人在桌边把酒言欢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滴滴滑落在他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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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林在小屋里住了几个月，这天，他在田里和农民们一起劳作完回到屋里，忽然见到桌上放着一个信封，他赶忙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文件，竟然是一份地契和一份房契的转让书，还有一张皱巴巴还有点湿润的竖写的信纸，可上面没有一个字。沐林忙打开转让书，原来是小屋和屋外田产所有权，转让人那里赫然写着“秦霜”的名字，还有签字，虽然是现代文，可他还是认出了是霜儿的亲笔！受让人那里写着李沐林。他粗略地翻了翻，这个地方的保护经费由一个文物保护基金会常年供给，不需他花费和打理，只要他签了字，这个地方的所有权就是他的了！
　　沐林又仔细看了看那张信纸，双手颤抖起来，一下扔了转让书，攥着信纸向外跑去，却被门槛绊倒了，摔在地上。那无字信纸上湿润的皱巴巴的地方，是未干的泪痕！霜儿来过！她刚刚来过！这小屋和她的泪痕分明就是她放不下的过去，可是她为什么什么也没有写？为什么她要把小屋给了他？
　　沐林踉跄着爬了起来，四处望去，夕阳余晖中，只有麦苗在风中摇曳，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霜儿！你在这儿吗？你就究竟在哪儿？你是真的真的，再也不要我了吗？
　　我不签字！我不签！”沐林双手抓着信纸，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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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
　　她的伤口没那么难愈合了，但她精神一直不太好，在自己在国外的一处住处待了很久，稍稍觉得缓过了些神。这次她回国，是要来参加江公持的婚礼。
　　这天，她睡到中午才醒，出门去附近便利店买罐牛奶，抱着牛奶桶离开时，街对面上方的投射屏正放着午间的娱乐新闻，在讲一个歌手和他的女友订婚的消息。她不经意间，听到了他的名字，不禁停下了脚步，看向屏幕。
　　他还是带着那个文青样子，长相又成熟了，精神倒不错，拉着旁边一个害羞的女人的手，简略地介绍她是同校的老师。
　　她低下头，嘴角微微翘起，这不正是她想要看到的么，可为什么，她笑得心中这样苦涩地痛。便利店里传来一首老歌，是沐林翻唱过的版本：
　　如果阳光永远都炽热，如果彩虹不会掉颜色
　　你能不能不离开呢
　　我能习惯远距离，爱总是身不由己
　　宁愿换个方式至少还能遥远爱着你
　　爱能克服远距离，多远都要在一起
　　你已经不再存在我世界里，请不要离开我的回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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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飘起了小雨，雨滴滑过她的脸颊。
　　我已经不再存在你时间里，就让我独自守着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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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多远都要在一起，邓紫棋2015年单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