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君臣紧相随》梅开瑟瑟

49、用儿勾着娘

　　七绕八绕的一个胡同里，一个不起眼的院门。拍了四下，里面回了一下，又拍一下。门开了。一句话都没有说，接头暗号完全正确。如意去背起环儿进院，小马车哒哒的跑了。如意把环儿放在院里的一个圈椅上，旁边有一张桌子，把环儿装书的布袋放在他手边，让他歇一会儿，自己进屋里，一会儿屋里出来一串小孩儿 ，一个个粗布衣衫，头上木簪子别头发，十分的朴素，手脸很干净，每人一块石板一块红砖片，一个小板凳在院子里排排坐，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拿一个小茶壶和茶碗给环儿倒上:“小先生，喝茶！”叫的环儿跟这天气一样暖洋洋的。

　　环儿等着孩子们坐好，看到其中还有一个没有左小臂，一个走路很厉害的瘸着，人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自己的那只不能走路的脚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难看的了，至少去那里都还有车坐，这个孩子要是没有大哥哥管着，恐怕得走到累死。这时如意出来，对着大家说话：“这个是请的先生，从今天起教大家认字，先教一到十的数字，先生先教繁体，大家都会了，本老大再教简体的，以后是百家姓。谁不知道自己的姓名的孩子可以自己挑个姓自己起个名，咱们时间不多，二十天结束，一定要都学会，到时候不会的吊到树上使劲打哭！听见没有！|”小孩子们就一起喊：“听见啦！”一点也不害怕，嘻嘻哈哈的答应着。如意示意环儿开始以后，自己就回屋里了。

　　一上午，环儿教了大家一到四。午饭和大哥一起吃，他吃的白面馒头一个青菜。大哥和院里的孩子一样吃窝头咸菜条。下午又给几个特别笨的孩子单独辅导，环儿很担心他们被吊着打，所以很尽心。以至于离开时，几个孩子还有点恋恋不舍，抢着要背他上马车。在车上，环儿看着如意眯着眼睛休息，不敢打搅，一声不吭的坐着，直到如意问他累不累时，才赶紧摇摇：“大哥要是累，先歇着吧。到家里我在叫你！”“如意说：“要是不累，以后咱们每天就是这个工作量了。”环儿急忙点头称是！

　　进府门时，还是如意背着他在放车的地方站下，环儿自己站好，等如意把车推出来时。自己一跳一跳的过去坐好。很快的转动车轮往自己院子去，秋月姨娘已经等在院里了，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看着一直躺在床上的环儿自己推着轮椅车进来，既激动又心疼，看着如意又不敢说什么？如意面无表情的问：“秋姨娘。你不放心了。”“放心放心。”环儿怕如意多想赶紧替他娘回答，秋月姨娘心情复杂的看着哥俩，同样的姨娘同样的庶子，看看人家这样的欢蹦乱跳，自己的儿子残疾了，还得时刻陪着小心。赶紧表示：“我忙完府里的事来看看环儿，发现他和如意少爷出府了，担心有人来挑事就一直等着你们。”说着赶紧亲自给他们倒茶，推了推带来的一碟点心：“如意少爷，我是怕有人发现你们偷偷出府会对你们不利，人家这个时候正心里不顺找茬发泄呢。”

　　如意冷冷的一笑：“别担心，我身边有夜鹰的呢，一般的不会有事。而且我出府办事阿爹心里有数，是不会拦的。”秋月继续说：“那就好，可是我知道夫人今天派人带车去灵净庵里去了，恐怕是清月不利。”如意歪嘴一笑：“哦！还真去了”看着紧张的环儿：“放心，我姨娘不会有事的，好好休息。今天这样的活要干好多天呢，环儿弟弟你要顶住。”环儿赶紧表示：“没事，我一点都不累，可以这样很久的。”如意对着秋月说：“秋月姨娘，你看看给他洗个热水澡，解解乏，以后我还带他出去，我是哥哥，我娘亲也没有其他的孩子，我一定会当环儿是自己的亲弟兄的，让他尽快自己站起来走路的，你照顾好小弟弟就行，别让他出事。懂吗！”

　　秋月一听简直想给如意跪下了，可算有人帮她照顾环儿了，两个儿子自己真的顾不过来啊，连连点头福身：“姨娘懂了，只要环儿能站起来让我干什么都成。”“嗯。我们一起努力。”如意说完回自己的院子。想着皇宫里十二郎和那个灵净庵的清月捡儿，翻来覆去的睡不好，外屋的床上一会儿就有了动静，是夜鹰回来睡觉了，夜鹰没有说啥，那就是一切顺利！现在灵净庵的小院里应该是捡儿躲了起来，留着清月和府里派去的人对峙，不知道清月能不能应付下来，明天顺利的话清月母女会逃掉，夫人派去的人会成为自己的杀害生母的仇人。

　　第二天，如意和昨天一样带着环儿去乞丐院里教书，环儿一路看着他，想着秋月姨娘说的清月要被接回府了，自己和如意一样都是姨娘的孩子了，会不会又被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呢。嫡姐被迫嫁往藩邦，夫人气疯了，等夫人腾出手，会不会就来收拾他们两个庶子呢。如意假装深沉，除了下车背他以外也不和他说什么，保持了一股老大的神秘感。环儿不敢问就只好一心一意的当小先生。几个孩子已经给他真正的老师待遇，讲课时全神贯注，他的小茶壶的水保持热而可入口的温度，中午给他的午饭也是最好的，直接端到眼前，专门有人一边照顾，虽然在家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但是这里不是主仆关系的照顾让他很温暖。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只比他大五岁的大哥带来的。他很珍惜这个先生的身份。

　　下午回家的路上，环儿终于忍不住问了：“如果清月姨娘回来，夫人一定会惩罚她的，怎么办？如意看着他阴险的一笑：“你看好了，我的娘亲一定不会回府的。”果然秋月姨娘正等在环儿院里，一见面就火烧火燎的告诉：“如意夫人派往灵净庵的人回来了，没有接回清月，因为清月...”她喃喃自语的样子好像是要给如意一个精神准备！如意等着下文，心里给自己打气：我是一个高级演员，一定要演的神似，秋月看着他终于说出来了：“途中遇到马车故障，你娘亲被惊马翻到湖水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