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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的大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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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爸爸是在一周后来接薇薇回城里去的,因为补习班又要开始上课了。
即将进入高三的白薇薇因为课业越发紧张,所以放弃了绘画课和舞蹈课,只有钢琴还在坚持着。其实当时白爸爸也征求过薇薇的意见,想要留下什么,舍弃什么,由她自己做决定。薇薇最终还是放弃了舞蹈,理由是舞蹈老师的饮食计划太严格,连吃个饭都不爽快,人生在世的意义在哪里?至于绘画课,她放弃的理由比较奇葩——因为老师是个龅牙的上海老女人。留下钢琴课,是因为探钢琴的时候薇薇脑子里全都是小时候和妈妈四手联弹的画面,难以忘怀。
这样一来,薇薇的假期就耗在了那些语数外的补习班上。电风扇在吱嘎吱嘎地叫,窗外也是知了的声音,可是不知道那些知了有没有把壳蜕在榕树叶上。
9月份的时候小马去了他的大学,薇薇提前发短信说想去送他一程,可奈何那时候已经开学,小马不让她去,于是在出发前的一个周末,跟薇薇见了一面。
那天薇薇是穿的一条白色连衣裙去见的小马,梳着高高的马尾,穿着白色的镂空凉鞋,漂亮极了。
“古人说的话可真准啊。”小马笑着看向薇薇。
“为什么这么说?”
“女大十八变啊。你以前长得跟只猴子是的,你看看你现在,多招人待见。”
“你才像猴子呢!我现在怎么招人待见?”薇薇不甘示弱,但又有点心花怒放。
“现在多乖啊,跟兔子似的。”小马淡淡的笑。
薇薇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还挺开心,后半句出来的时候就火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奋力一跃,就跳上了小马的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使劲掐。
小马觉得这突如其来的重量挺熟悉的,还是下意识地反手搂住薇薇。可是今天薇薇穿的是裙子啊,小马不小心就摸到了薇薇的大腿,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可又转念一想,这是妹妹啊,有什么好脸红的,以前班上那个同学还说他给自己的妹妹洗过澡呢。
“放我下来。”薇薇玩够了,小马不跟她闹,觉得无趣。
小马倒是很配合,弯下膝盖,轻轻把薇薇放在地上。小马转过身面对薇薇,突然很认真地说:“好好学,等我回来。”
那时候的小马可能还不明白一句“等我回来”的重量,也不明白这句话在后来的几年里,完全成了薇薇的精神支柱。
后来小马坐上了远行的列车,去了南方的那所高等大学。虽然不是当初心心念念想去的北京,想去的清华,可这所大学的知名度也不是盖的,尤其是他读的8年制临床。
小马坚持要一个人去,不让任何人送。
他坐的火车是下午出发的,要经过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才能到目的地。那个时候的火车慢啊,听着火车“况且况且”的响声,还有每一站停靠的汽笛声,小马觉得,自己离梦想是越来越近了。
小马就读的大学位于A城,没有分明的四季,只有酷热的夏天和寒冷的冬天。9月份正是秋老虎盛行的时候,小马又是中午到的,下火车的时候一股热浪袭来,觉得整个人都成了一个将化不化的冰淇淋,黏糊糊的。
所幸大学是有学生会的人拉着横幅在火车站接人的。有个自称“小包”的干事很热情,帮着拿小马的包,又带着他上了校车,还一路陪着他去了学校,介绍校区。这一天虽然累,可是小马觉得很开心,他觉得在这里,自己才是一个有完整人格的“人”,而不是什么拖油瓶、寄生虫。
小马很感谢这个看着身材瘦小的小包学长,于是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想要请学长吃晚饭以表感激。小包倒是一点也不扭捏,很爽快就答应了。
这顿晚饭在小包学长的带领下,最终是在学校食堂解决的,每个人花了四块二毛钱。当然,是小马刷的卡。
这顿晚饭倒是在愉快的氛围中进行,小包是个很善谈的人。他说自己是本地人,所以对这里熟门熟路,有什么要帮忙的都可以找他。他还说自己是学机械的,当他得知小马是临床8年制医学生的时候,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羡慕,“能进8年制临床的,那你高考一定是高分没跑了。”小马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高又没能上的了清华,说不高又确实是这所学校的高分了,索性笑笑不作答。
小马出发得早,还是他们宿舍第一个到校的,其实这样说也不准确,因为他到的时候虽然宿舍一个人都没有,但已经有一个床铺整理好了,整个宿舍也都看得出来是打扫过的。
其实临睡前小马还是兴奋的,他在给妈妈打过电话之后想给薇薇发个短信,告诉她自己平安到达,这是个8人间带浴室的宿舍,条件挺好的,这里的同学也很热情。可是又想了想,今天才周四,薇薇说不定还在写作业呢,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想着想着,他的破诺基亚就想起来了,是薇薇。
“小马哥,你到了吗?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我到了,挺好的。”小马挺开心的,开心得有点不知道应该先说哪一句。
“那行,平安到了就好,我周末再给你打电话啊,再见。”
薇薇先挂断了电话,这让还有一肚子话没说的小马有点无所适从,只得听着“嘟嘟嘟”的断线声黯然神伤。
而在电话那头,薇薇正挂着水,医生说是因为吃了隔夜菜导致的食物中毒,而薇薇整个人拉肚子都拉虚脱了,给小马打那个“活泼”的电话真是耗尽了她毕生精力。
薇薇家里的保姆阿姨这几天请假,因为她的儿子也要去上大学了,她得送他去。可是爸爸工作太忙,所以薇薇就将就着之前的剩菜吃一顿,结果就坏事了。
白爸爸坐在薇薇的病床前,想起了薇薇的妈妈,觉得鼻子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