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交错梦萦回》月不缘

5、雾里看花

　　第二天，风平浪静，莫唯像是平常一样安静的端坐在位子上，总结试验失败的原因。越是平静就越是可疑，偶尔蹙起眉头，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
　　“不对啊，很不对。昨天还是歇斯底里，今天怎么就雨过天晴了。”罗语将资料夹竖起来挡着脸，在底下叼着包奶，口齿不清的小声说道。
　　“他，只是习惯将一切藏在心底。”
　　“搞不好就弄成神经病了，我们还是时刻准备着，我先去查查疯人院的电话号码。”
　　“啪”的一声，莫唯把资料摔在桌子上，“要聊出去聊，要吃滚出去吃！”
　　罗语“腾”就弹了起来，刚想发火，突然想起“狐狸与乌鸦”的故事，口里还叼着个奶袋子，浪费可耻，先干为敬。等她喝完，人却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莫唯，有种跟我单挑！要骂凭什么只骂我一个人！”罗语掐着腰，一个人在那儿叫嚣。
　　方涣羽拿着资料笑着说，“要打，你可打不过他。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你打不过他。他从小……”
　　“大块头，你等着瞧吧，看我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话出口，如泼水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罗语有种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这话，实在是有几分暧昧。话脱口，心中却像是入口的巧克力，甜甜的融化。这感觉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就像春天的风，夏天的雨，秋天的天，冬天的雪。
　　方涣羽尴尬一笑，抱着资料落荒而逃。
　　幸福转弯走，是一家咖啡店的名字。罗语当时只是觉得店名有趣，来过几次，却被店里高雅的气氛感染。罗语深觉她生命中什么都不缺，唯独什么高雅的格调，什么淑女的风范，她大概是今生无缘了。久而久之，也就渐渐喜欢上了这里。
　　“卓，在这儿！”罗语突的一声高喊，成了咖啡厅里不和谐的音符，引得客人纷纷侧目，老板却只是习以为常的笑笑。卓秋雾真想掉头就走，装作不认识她。跟罗语在一块，想不弄得人尽皆知也难啊！卓秋雾脸上似火烧，一路尴尬，在众人目光的护送下落座。卓秋雾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随手抓起桌上咖啡往嘴里灌。当是时，罗语开门见山就是一句，“什么是爱情。”当下，卓秋雾将嘴中未咽下去的咖啡全部吐了出来，再度成为全场焦点。
　　“大小姐，你又是那根筋不对了？打电话十万火急把我召来就是为了这个？我要走了。”
　　“雨果说‘人生是花，而爱便是花的蜜’。苏霍姆林斯基说‘爱情是生活中的诗歌和太阳’。车尔尼雪夫斯基说‘爱情是笼罩在晨雾中的一颗星’。泰戈尔……”
　　“停停停——”卓秋雾揉揉疼痛不已的太阳穴，“罗大小姐，饶了我吧，我天天守着这些文绉绉的话都快崩溃了，好不容易放个假，就让我当几天普通人吧！好端端的怎么发起椿来。”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觉得最近很不对劲。”
　　“该怎么做，你不是很清楚的吗？你并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勇往直前才是你。”

　　莫唯觉得室内的温度突然上升了好几度，如芒刺在背，他觉得浑身不得劲儿。一回头，见罗语一脸痴呆的看着自己，两只眼睛像是几百瓦的电灯泡。见她两眼死直，莫唯径直走到她身边，猛地一敲桌子，“够了吧！你以为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在看你啊！”罗语话说完，就看到一抹红霞飘来遮住了莫唯的面庞，他把头偏开，粗鲁地说：“快……快把这些资料分析好，午饭之前，我要看到。”莫唯的粗声粗气没有吓着罗语，反倒让她有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惊喜。原来，他是一个很害羞的人。罗语撮着头，一边打呵欠看着资料，一边瞅着一脸认真的莫唯。他的眼睛中有星星的光泽，他的身上有太阳的光芒，让人几乎无法直视。他专注的表情有一种无法言语的魔力，举手投足有一种无法忽略的魅力。只是这一切，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从知道这个故事的那一刻起，莫唯孤狼一样的气质就已经深深地吸引着她了。因为，从很久之前，她就钟情于狼这种动物。
　　罗语打量着莫唯，而方涣羽却看着罗语。而这一切，让他感到像是浪潮一样席卷而来的恐惧，不堪回首的往事似乎就要重蹈覆辙。这一次，他不想再放手了。放弃的最大痛苦就在于或者坚持下去就有可能到达那句眷恋已久的彼岸，最终却失去了，那彼岸仍旧是彼岸，是一辈子无法到达的，只能隔着那道长河，远望。
　　方涣羽的目光不带有一丝一毫的回避，也如数的落入莫唯的眼底。他心中有一丝沉重，随即扭开头，那种目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奇妙的三角形套起了这三个人。

　　第二次试验也如火如荼的展开了，第一次的打击太沉重，以致于这一次大家都不敢去抱有什么期望了，只是在像蚕蛹的机器走上预定的轨道，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他的眼睛几乎是带着恳求的看向大屏幕，所有人的心悸都比不上他一个人的。罗语心里空洞洞的，他越是在乎，就越是说明他对安琪的深情。他的眼里突然迸发出说不尽的苍凉，罗语一语不发的退开，一眼也没有看大屏幕，从他的眼中，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又失败了。这次，连她也失神沮丧了很久。说是不去抱期望，但怎么可能呢？那是日日夜夜的忙碌，那是全组人的心血，既然决定去试，就势必是带着希望去的，而带着希望的失望，是失望的二次方。
　　莫唯很快的回到位子上，重新开始，他的失望没有在脸上和眼中表现太久，那么，心上呢？他又习惯的将一切一切搁在心底，那么心不是会很累很累？他只是外表看着坚强罢了，其实，他是很脆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