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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杯酒与一支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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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罗语的加入,实验室的气氛轻快起来。罗语与莫唯的针锋相对是谁也没捞到好处,相反的,倒见方涣羽一脸高深莫测一肚子坏水的笑着,好像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实验室里没有窗,看不到外面的风和日丽,一向心情由天定的的罗语却难得的有了自发的好心情。嘴里哼哼着过时老掉牙的调调,远听似拉锯,近听更似拉锯。嘴角一直翘着,露出了平日长居深宫的小虎牙。眼睛里一圈一圈的眼波凝着笑意,忽闪忽闪的,闪着光彩。
周辰揉着惨遭荼毒的耳朵,无奈的看着正在抽风的罗语——荷尔蒙失调的女人往往是带点神经质的。
所谓事出必有因,罗语不是神经病,自然不会随便发神经。有人说,秋天是恋爱的季节,丘比特的箭指不定射中谁。秋天啊,母亲!罗语忍不住要来一段诗朗诵。
早上进研究所大门的时候,罗语看见莫唯神色慌张,躲躲闪闪,畏首畏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进一家花店。尽管他的掩饰十分到位,罗语还是看到了——那朵娇艳的红玫瑰。
这朵玫瑰是她的。她强烈的感觉到。她会这么想也不足为奇,研究所的女性五个手指头数的出来,除去结了婚的和负责打扫的大婶,也就只剩了如花似玉、双十年华的她了。正所谓,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难以置信,那也是真相!她含羞一笑,没想到这莫唯看上去冷冰冰的,骨子里尽是热情啊!
灿烂的秋日,火红的玫瑰,丰硕的果实。罗语双瞳剪水,举着密密麻麻的报表资料当镜子照。啊,上天实在是太眷顾我了,让我智慧美貌并存,事业爱情双收,让男人们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逃不出一见钟情的魔咒。我有罪啊!
只见罗语口中念念有词,时而顾影弄姿,时而以头撞桌,时而翘足引领。
周辰手里握着电话,偏头低声问奉达:“疯的不轻啊,你知不知道神经病院电话?”又小心翼翼的监视着罗语的一举一动,一不小心闹出个刑事案件,那可就出名了。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做人还是低调的好。
身为享乐主义,罗语向来奉行“分秒必争”原则,上下班都相当及时,今天她却破了例。左等右等都不见前来告白的莫唯,心想怕是莫唯心灵太过脆弱,脸皮又太薄,当着全组人的面万一惨遭被拒,面子里子都挂不住。唉,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单独行动。想要猪飞上天,怎么着也得给人家插双翅膀。罗语哼着可与拖拉机一拼的歌,像个八九十岁的老妈妈似的慢条斯理的收着东西。等到她能听到她的肚子发出悦耳的声音的时候,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她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嚷道:“莫唯,你最好烧高香千万别落我手里,否则……”
研究所外的天已经是黢黑一片,月影淡淡星稀稀,凉飕飕的秋风吹得罗语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忍不住低低咒骂道:“秋天,后妈!”
一杯红葡萄酒,一朵红玫瑰,一抹孤影。
莫唯浅啜一口酒,将红的饱满的玫瑰插在酒中,轻轻晃了晃酒液,酒中沉淀下来的深红又一圈一圈渲染开来。他怔怔的望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今夕是何年。
身后一阵紧密的脚步声,莫唯如梦初醒,连忙起身挡住桌上的酒杯。太过匆忙,以致一阵乒乒乓乓。莫唯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竟有了一丝丝慌乱,方涣羽像是什么也没察觉一样,粗枝大叶的拉开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这么晚了,还没走呢?也太拼了吧!”莫唯转过身去,胡乱收着东西,显然他的大脑已经不能支配他了,像是一只木偶,差一点碰倒了高脚杯。倒是方涣羽,不知道什么时候闪身到他的身后,先他一步扶住了高脚杯。莫唯像是停了摆的时钟,用来掩饰的手忙脚乱也一下子停了下来。“何必呢?你以为我会忘记今天这个日子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方涣羽拍拍他的肩,仰头喝下那杯带着淡淡玫瑰味的红葡萄酒。高脚杯里,残留的酒液没过玫瑰花茎的底部,飘着几片圆润的花瓣,从刺上滴下红色的酒,滑过花瓣,“吧嗒”一声。
一定有什么不对。罗语以敏锐的侦探直觉发觉到。
她像灵敏的狗鼻子一样,嗅出了实验室里一丝微妙的气氛。如初见时一般,四个人依旧是忙得不可开交,只是有人深沉,有人忧郁。只是快速扫过一眼,罗语就把嫌犯锁定在方涣羽和莫唯身上。不是她自傲,实在是水平太高。搁在古代,她一准是神探狄仁杰,搁小说里就是福尔摩斯,搁动漫里就是名侦探柯南。难不成这俩人吵架了?这点迅速地被罗语排除,平日里两人像是如胶似漆,要好的就像是一对禁忌的爱人。不要说吵架厉害到搅的整个实验室气压低,就连朋友间最常见的小摩擦都不曾见到。思前想后,罗语都没有得到一个可能的答案,不过她可不承认是自己能力不够,只是因为相交不深,了解不多罢了。
其实也不该她什么事,偏偏她自诩有着菩萨普度众生的慈悲心肠,岂忍看人身陷苦海不能自拔?不过说到底,是因为她的好奇心在作祟。
D组的研究工作辛苦且枯燥,外加高温闷人,相对的来说休息的时间比较频繁。休息时间一到,罗语以近乎光的速度飞奔到休息室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四个人都知道,她是要去抢那台配备超好的电脑。不过今天,她是为了进行调查。
罗语双手压在饮水机上,有些懒洋洋,但方涣羽高大的身躯出现的时候,她就像是装了弹簧一般,三两步弹跳到他的面前。夺下他手中四个人的水杯,拉起他的手,“借一步说话。”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一路冲到女厕去。方涣羽有些哭笑不得,但罗语的理由是,这是个绝佳的谈话地点,其余三人畏惧门上穿着裙子的小人标志,不会轻易进来。
“把我叫到这种地方,究竟有什么事?小女孩?”其实罗语不知道,D组的四个大男人都把她当成是个没长大的小女生,即使她刚满二十就已经是拥有博士学位的天才也一样。
“你跟莫唯怎么了?”一针见血,直戳痛楚。方涣羽脸色明显的阴郁起来,眼中是一种很难以解读的深沉。“罗语,每个人都有不想人知道的过去,有些人的过去可能要跟随他一生一世,那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
罗语摇着头,“不,不能抛弃过去,便不能选择未来!一辈子套着过于的枷锁,那就一辈子也走不出过去的阴影,而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这几句发人深省的话,也着实点醒了他,也正是因为这几句话,让方涣羽对这个小女孩有了不一样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