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横渡常青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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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涛拍打着船舷，从这艘古旧的帆船龙骨部分发出阵阵令人不得不担忧起性命安危的咯咯声。
升起的半边太阳还隐没在远方地平线上，蒙蒙晨雾中只能见到一点暗淡的橘色辉光。大风吹得桅杆上巨锤联盟的红色旗帜嗖嗖作响，人站在疾风中都不禁裹紧了衣服。
“今天风很大，注意安全。”维克托叮嘱着，他瘦弱的身体在朔风中瑟瑟发抖。
修格挺拔地站在码头，他一身精铁盔甲，后披深蓝色披风，胸前的口袋中浅浅起伏着表明这里有一只小生物正在熟睡。他回身看见岸边黑压压的人群，出乎意料地，在这个寒冷又寂静的早晨平日里悠闲的后备军们都早早起来替他送行。
“等到了那边，记得按照地图上的路线，这样才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说到“安全”这个词维克托心里一紧，因为这场未知的旅途注定无法避免危险，又谈什么“安全”？
修格点了点头。
几个士兵将一个带子递给他，“或许你路上用得着。”
修格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放着很多小零食，无语地问，“这是……？”
士兵回答：“给小家伙准备的。”
修格：“……”要知道那个“小家伙”还死皮赖脸睡在他的口袋里不肯醒来。
“时候不早了。”修格踏上台阶。
士兵们伸长了脖子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他说些什么。
修格回过身扫视船下的士兵们。
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崇仰，毕竟不是每一个帝国王储兼军团团长会孤身前往禁地，他们等待着，等待蒙恩莱特团长能够说一番豪言壮语，一能留作临行纪念，二还能将大家激励一番。
修格张了张嘴。
群众们翘首以盼。
但修格对船长说：“出发。”
然后他们就出发了、出发了。
士兵们：“……”
在大风的带领下船很快离开岸边朝着广阔的河域驶去，视野中这艘大船很快缩小，与远方的地平线融为一体。
“诶？”维克托看见远方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一个黑暗的物体在波涛中上起下浮，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难道看错了？”
修格迎风站在船头，安尼尔刚巧睡够了从口袋里爬出来，站在他肩上伸懒腰，“干嘛起那么早啊呱？”
张开的蛙臂戳到他脸上，修格不高兴地撇过脸，“我不会为了你耽误时间，你最好识相一点。”
回应他的是蛙口大张打出来的哈欠。
“团长，”船长是一个红色头发身穿制服的年轻男子，“大概半小时之后就能抵达对岸，今天风很大，登岸的时间会很紧急。”
因为当船只抵达岸边的时候这艘船会以最快的速度返还——没有人愿意停留在“血蔷薇”。
修格点点头表示明白。
时不时有浪花打在甲板上将船上的人衣服浸湿，操纵船帆的船员们在湿漉漉的甲板上迅速奔走，忙上忙下，尖长的船头乘风破浪迅速向对岸驶去……
“我们即将停靠的码头名叫幽灵码头，传说几年前有一艘商船在暴风雨中迷路，他们在水域上飘荡了一整夜后终于在清晨看见了陆地，而当船只从码头登陆之后得到了岸上的人们热情招待，人们拿出自己精心酿制的葡萄酒来给这群船员们压惊，他们一起唱着歌庆祝自己的大难不死，直到……”船长卖了个关子，“一个船员跑去方便时，偶然地看见这群岸上的人们正往酒瓶子里灌着些什么，而等他走近一看才发现——岸上的人们正往皮肤上划出伤口，将自己的血液注入瓶中……船员意识到不对劲立刻跑去告诉了船长与其他船员们，于是他们迅速集结在一起赶往他们的大船……却发现……”
修格：“……”其实完全没有听进去啊，只有安尼尔小脑袋搭在口袋边上认真听着。
“咳，继续啊，发现……”船长为避免尴尬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他们发现啊……无论怎么跑，岸边就像是突然变得无限的远一样永远跑不到，明明自己的船就在跟前，却耗尽力气都无法触碰。而唯一跑上了船的船员——正是那个因为当天肚子不舒服就没有饮下葡萄酒的幸运儿……于是这个人只能扬帆起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们被困在岸边，挣扎着被岸上的人群包围住。等驶离了码头一段距离之后这个人回头一看才发现——那在陆地上的片片血色的蔷薇林……”
安尼尔哆嗦一下。
“所以，到了岸边记得不要喝下任何人给的东西哦~”
修格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咳，那个……我是这艘船的船长托尼-斯玛特，不过您可以直接叫我托尼。”年轻的红发船长还是这么热情。
“要不，我再讲一个无头修女的故事？”
修格：“……”
他心里默默觉得……这段水上时光会变得格外漫长。
“故事是这样的……”
“船长！”突然一个水手高声打断。
几个人急急忙忙跑过来，“左前方有不明物体漂浮在水面上！”
“我的望远镜呢？”托尼问，几个人连忙将望远镜递给他。
托尼向左前方望去，“那个是……”
修格与安尼尔也顺着一起望向左面，远远地有一个黑块漂浮在那。
“该死！”托尼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精英部队的船只碎片！”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心里一惊，如果真的如此，恐怕精英部队已是凶多吉少。
“听我命令！”托尼的声音从狂风中穿过，“全体！减速！瞭望手给我注意一点！现在前方即将驶入一片危险地带，四面都给我盯紧了！”
此时天色越来越暗，似乎要下雨一般，暴风始终没有减缓，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船体在激烈的波浪中被强行减速，急缩的帆布在空气中发出爆炸般的声响。
而面前的水域上，那一块挨着一块的船只碎片慢慢出现在视野之中，越来越多。
“该死，大浪无法导致这种程度的船体破坏，他们一定是遭遇了什么！”
修格身体往前倾，一手抓住船沿往下看，无穷无尽的水面上正飘荡着破碎的船体残肢。
“团长！”
修格回过头。
“这里风大，先到船舱中避一避吧。”
甲板上的水手们正训练有素地将船体稳住，修格想了想还是穿过侧板走进了船舱。
托尼将手搭在方向舵上两眼直直望向不远处的陆地，“前面不对劲，很不对劲……全员听令！”他高声喊道，“回程！我们必须回程！”手中急速地旋转方向舵，随着他的动作船体猛地倾斜，在水流的巨大阻力下缓缓转动……
“不行，还要快一点！满帆！满转！”他在风中大声吼道，那刻在心里刻在本能之中的不详感令他现在愿意为能安全回程做出任何事情！
全员都拉紧了四周的栏杆，生怕被这极度的倾斜甩下水。
待船身终于在水中掉一个头，船体悠悠回正，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加速！加速离开这个区域！”托尼丝毫没有放松，他深知危险并没有完全消失。
扬帆，满帆载着风开始加速行驶，风吹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亟待回程。
突然，水底下传出一丝沉闷的声响。
轰隆隆隆——
大家都是一愣，却听这声音居然越来越近！？
“加速！别愣着！”托尼立马反应过来，“将准备好的实心弹拿出来！”他此刻不得不离开方向舵向后面跑去……
却越跑越发现——船体正在倾斜！？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撞击使船身剧烈颤动起来……
他抬头一看，那赫然出现在船体边凌驾于桅杆之上的——是一只巨型的黑色大鱼！
可当他完整看到这只大鱼与它上方站着的人的时候，他已经被船只的突然倾斜甩了下去……
——该死！他想抓住船沿却失败了，于身体的重力下向水中坠落。
一个人适时抓住他，托尼抬头一看，“团长！”
修格就站在他上方，正一手抓住船沿一手抓住他手腕，金黄色的头发在狂风中乱舞，他神情冷峻，看上去丝毫不惊慌，“抓稳了。”
而等修格将托尼拉上来，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那站在大鱼之上向他们缓缓靠近的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额头上有一个猩红色的标记，远看如同一团热烈的火焰。
他正用慵懒的口气说着，“跑？你们跑得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横渡常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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