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吉阿玛》怜子清如水

4、第 4 章

　　出门才发现，不知不觉的都已经天黑了。醉着的晟敏赖着强仁，没法子，强仁只好背着他在附近转一转。
　　“强仁，我想去黄房子。”晟敏在强仁耳边半梦半醒地喃喃。
　　“这么晚了怎么去啊？”强仁无奈于他的异想天开，这小子的本质原来真是麻烦。
　　“我想听故事，黄房子的故事。”
　　“这个要求还比较靠谱……哎——不过我讲的可都是野史啊！”强仁随即强调一下，以免误人子弟。
　　“恩恩。”晟敏闭着眼睛，有冷风过，便往强仁的单羊毛领子里缩一缩。

　　“仓央嘉措遇到玛吉阿玛的地方，就是八角街的黄房子。”强仁的野史，像这草原和夜幕一般，不着边际地展开。

　　风雪夜，他走进那家普通的小酒馆，酒馆很古旧，却干净朴素。他太累了，为了寻找度母女神，他走遍了藏区，或许女神们真的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了，否则又怎么会那么多圣贤的大师都找不到她们的化身？
　　他于是顿悟，拯救苍生，原本是女神留给他的功课。
　　喝完这杯酒，暖和了身子，就回去吧。
　　“再来一杯吧客人，外面风雪大。”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月亮般皎洁的面容，眉目生情。
　　他一时呆住，这……他……？
　　他为他斟满酒杯，自去招呼别的客人，唯留他，独自回味，拈花微笑。
　　“是他……果真是他……”
　　怨不得凡尘肉眼难寻真神，谁又能料想，度母女神的化身竟是个美丽少年。

　　于是，他做了一件这一生也后悔不得的事。

　　老师问他，可曾寻得女神？
　　他只说，机缘浅薄，擦肩而过。
　　老师的神色，分明带着难言的无奈，或许，他早已明白，爱徒隐瞒了什么，却不忍揭穿，只一句，好自为之。
　　是的，仓央嘉措没有说谎，与女神擦肩，与恋人相识。从那以后，他常常半夜偷偷去黄房子，黄教禁止婚嫁恋爱，而作为活佛的他，却固执地继续着这份来只不易的禁忌之恋。

　　“可是，”吹着风，晟敏略微清醒了些，依着强仁坐在他家的屋顶子上，“他的恋人到底是不是女神在民间的化身？”
　　“那你得去问他啊~”强仁玩笑。晟敏思维困难中也懒得和他计较，讨好又撒娇地蹭着，“我问你嘛，你看你说的那么清楚，跟是你找到恋人似的。”
　　“我早说了啊我在编故事。”
　　“那就故事编到底嘛~~”
　　……
　　“那你说是不是？”强仁反问。
　　“啊？”晟敏顿时住口，捧着脑袋认真地想啊想啊想，“恩……不是，只是因为他喜欢，那个少年就变成了他心中的女神，他们相恋却不能相见，厮守在一起的梦想美丽而充满遗憾。”
　　不知怎的，晟敏竟说到动情处，又吧嗒吧嗒地掉下几滴眼泪。
　　“唉~被男朋友甩了的孩子看什么都这么悲观~”强仁怪声怪气地调侃。
　　“你怎么知道是我被甩了！！”晟敏怒。
　　“啊？你甩了人家……还跑出来散心？”
　　“……”
　　“嘿嘿，”强仁还在不知死活地笑。
　　晟敏继续怒，狠狠地盯着强仁的脸，咬牙切齿的样子看得人心里毛毛的，“强仁~”
　　“唉……唉……？”
　　“你长得真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