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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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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师靳末开车载回学校,一路上师靳末都嘱咐着路子湘在学校里要安分点,别惹事。路子湘一贯点着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回到学校后,路子湘让简冰先回教室,自己转身就跑没了影儿。
时间尚是午休,简冰回到教室后不少同学八卦地来问早上她和路子湘翘课去干嘛了。简冰忽悠了两句打发了他们,拿出了下午要上的课本。
路子湘是赶着上课的铃声回来的。简冰戳了戳她的胳膊问她去哪了,路子湘神秘地卖了个关子没有说明。
下午班主任果然找了简冰去办公室,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路子湘早上的保证有了成效。张省也没有说简冰的不是,只是让她下不为例就让人走了。
简冰走出办公室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觉的是自己班主任真的转性了,连翘课这么大的事都没有骂人也没有体罚的。
除了上课外,简冰对张省也是有些畏惧的。她能认同张省课教的不错,但不代表她也能认同张省这个人。以致于简冰一直都认为只要犯了错都会受责罚。其实并不然,至少张省自己认为自己那杀鸡儆猴的效果还是挺有用的,而且和往年相比,这个高一的班级也少了不少麻烦。
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同往常一样,路子湘早已跑路。简冰默默给李衔月发了个消息,问她是否在家。
李衔月很快就回复了简冰表示已经在家了。简冰又默默发送了一堆消息,都在嘱咐李衔月不要碰水也尽量避免动手。
等着下课铃声响起,简冰便迅速收拾了书包往家里奔去。简冰想,她或许要学习一下路子湘,也翘了最后一节自习课吧。
即使简冰放学走得快,但到小区的时间还是和平时差不多。简冰到李衔月家的时候,李衔月正坐在电脑前敲着键盘,还真的听从了简冰的话,什么也没动,连洗好的衣服也没有晒。
简冰放下书包,自觉地拿了衣服去阳台晒又问李衔月晚饭要吃什么,一边听着李衔月的话一边从冰箱里拿蔬菜。
李衔月借着拿饮料的理由进厨房看了一眼,看着简冰不大熟悉地洗着菜又不由自主地撩起袖子准备自己干。李衔月意识到的时候,见冰已经看到了她同样也看到了她布满伤疤的手臂。
简冰看李衔月有些尴尬便主动开了口,“我腿上也有个被狗咬过的疤呢,我看不到就行了。”
“但是我看的到。”
简冰一时语塞,但又很快机智地回答了李衔月,“快要冬天了,就算想看也不常看到啦。”
李衔月扯着讥讽的嘴角笑了笑,“就算看不到,我也嫌弃。”
简冰低头洗着菜,无意识地接着李衔月的话,“我不嫌弃啊。”
李衔月抬头意味深长地看向弯着腰的简冰,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了个够。幸好简冰并没有察觉李衔月犹如痴汉的眼神。
简冰洗完菜走到灶台边时不小心碰上了李衔月便下意识地想要推李衔月先出去,抬起手,简冰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沾着水便又放了下来,对李衔月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做好再叫你。”
李衔月并没有照简冰所说转身离开,而是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厨房的门框上,“我等你。”
简冰一愣点了点头道,“也好。”
简冰在家里帮过妈妈的忙,虽然不能独立烧完菜,但只要告诉她什么时候加盐什么时候加酱油也就完成了。而李衔月就担当了这个任务。
简冰烧菜时,李衔月就站在门边告诉她该怎么做,两人合力做完了三个菜,没有汤。简冰甚至还多做了一些留着李衔月明天中午吃,毕竟她中午是回不来的。
吃完饭,依旧还是简冰包了一切家务活,接着给李衔月换了绷带,然后在李衔月家留到晚上睡觉的时间再回自己家。
日子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双休日简冰更是一天都待在了李衔月家。
李衔月的手好的快,不到两周就拆了绷带留着结痂的伤口刺人耳目。
冰箱里的蔬菜所剩无几,简冰又还没回来。李衔月便单独拿上钱包去了超市。等她费力地拎着两大袋东西回到小区的时候却发现外面众多的围观群众以及停了不少警车,进耳朵的都是关键字为跳楼自杀的话语。
李衔月走近自己住的那幢楼才看到楼下面已经为了警戒线,周围不少警察在看守。从围观人群的口中李衔月终于知道了来龙去脉。
跳楼的事件并不是只有新闻里报道的那一起,这不又有人因为失恋要跳楼自杀呢,就在她们住的那幢楼的顶层。
简冰放学回来时见到的也是这副情景,忧心忡忡地给李衔月打了十几通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
走进人群中心,即使简冰向警察表示自己是这里的租户想要回家也没能进去。简冰一晃眼就发现了疑似李衔月的身影,连忙错开人群跑过去,好在李衔月没有走开,甚至简冰跑到眼前时还被吓了一跳。
简冰看着安然无恙的李衔月,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了她后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放下了心。李衔月缩了下肩膀听着耳边传来的吐气时不由开起了简冰的玩笑,“你该不会以为,是我要跳楼吧。”
简冰沉默地抱着李衔月没有说话,李衔月双手都拿着东西没法动只能说话,“安心吧,我还不想死。”
简冰压着李衔月的肩头许久,才接下了她的话,“就算你想死,我也会去救你。”
楼顶上的闹剧终是变成了惨剧,从12层楼跳下来的女人想想也不会有好结果。站在围观人群中的简冰和李衔月亲眼见证了这个悲剧。
回到家的两人像是被刚刚的氛围所感染,都没有说话。李衔月钻进了厨房去放东西,简冰也一同去帮忙,即使李衔月说她一个人可以也没有走。
两个人一起做的事,就像是习以为常一样。
“我想有些事,我该告诉你。”李衔月突然说道。
“什么?”
李衔月没有说话,脱了外套只剩一件内衣和一件毛衣。她十分轻松地将袖子卷到了手臂膝盖上向简冰清清楚楚展示了自己手臂上的疤痕。见简冰愣着看向了她,李衔月这才开了口,“这些的由来。”
李衔月是三年前到的Y市,手臂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却已有十几年的份,也就是从李衔月高中退学起就有的。
那时候的李衔月还是个乡下的土妹子,性格也比现在更外向,但就是因为和班上的其中一个女生不合被人拦在小巷子里,□□了。
父母向公安局报了案,很快人就被抓住了进了监狱。但李衔月却被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面对众多不善怜悯的眼神开始厌学,长期待在家里甚至自杀未遂。
父母对反复无常的李衔月终于没了耐心,交钱送进了医院。压抑的情绪和空冷的病房,李衔月无数次想要逃过但抓回来就是用各种药镇定睡眠,李衔月开始学会安分,每听从一次医生的话语就在自己身上割下一刀。在世人眼里,李衔月已经成了自残的疯子,看她现在只在自己身上动刀,说不定哪天就冲向别人了。
李衔月被带出医院,是半年之后。父母根本不想再支付这笔医药费,把人带出来后给了她必须的身份证和一些钱财便送到了外地,不再管束,任其自生自灭。接着便是在各个城市辗转反侧,认识了不少人但都逐渐失去了联系。直到三年前到达Y市,并认识了林望。
简冰听完李衔月的故事似乎意犹未尽,“那那个林望,究竟是什么人。”
“……是和我谈过恋爱的女人。”李衔月如此回答道,又说起了她和林望的事情。
对李衔月来说,林望是第一个没有嫌弃她的人,并且在任何方面都真心伸出援手。渐渐的,李衔月开始依赖起了这份温柔,开始变得要更积极一些,也就是那时候起李衔月开始写小说,并认识了曲乐萱等人。
曲乐萱本是某公司麾下的作者,但似乎是为了师靳末搬来了这个二线小城,自己开了工作室,开了漫画班。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曲乐萱搬到Y市以后,同一个城市的两人自然是亲近了不少。
这是李衔月所知道的,但关于曲乐萱和师靳末会搬来此地定居的具体原因,她就不清楚了。
又说回林望,林望比李衔月大几岁,家里催着要结婚,林望虽然对李衔月好,但算起来也没有担当更不敢违抗父母便和李衔月分了手和相亲的男人结了婚。两人也是和平分手,平时串串门出去逛个街至少也不会尴尬。
李衔月说完自己以前的事情后,简冰终于问到了重点,“那……为什么要自残。”
李衔月怀揣着万般感叹,轻声笑了笑,一边摸着结痂的伤痕一边和简冰解释,“从头至尾我都只是个胆小的人,既然伤不了人,自然只能伤害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