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谁人不识君》狂笑先生

6、赛马

　　我们一同在隐者居用过午膳，我不禁打了个盹。最终晟轩带我出城看看，早闻西山风景极佳，还可以骑马。天都皇每年的赛马季都在西山举办，我自然是充满了好奇和向往的。

　　马车渐渐驶离西门，眼界一下子开阔了起来。城外风光旖旎，大有一片田园之色，顺着城西古道一直走下去，便可到西山。两旁有驿站和马匹，应该是第一次骑马吧、光上马就让晟轩看了笑话。最后好不容易上了马，晟轩拉着缰绳，牵着马带着我走，我小心的将身体匍匐在马背上，和它建立最基本的信任关系。

　　“你何时学的这马术，我怎从不知晓。”我看向晟轩。
　　晟轩的眼光里闪过一丝暗淡的光，苦笑着让我看他的手臂。
　　一个巴掌长的疤痕，看上去已经有些年份了。
　　“我小时候，父亲总是带我来西门赛马，记得有一次摔下马，父亲训斥了我，这道伤疤便是那次所致。”
　　很少听晟轩提起过他的父亲，如果算下的话，应该是第一次吧。自幼便没见过晟轩的父亲，还是9岁以后晟轩才来到桐府的。

　　我大口呼吸着这郊外的空气，决口不去提关于晟轩的往事。
　　“驾！驾！”前方传来马蹄的声音。
　　前方一抹红色的身影，像风一样驰骋在草原上，近了才看清竟是那天宴会上柳云依，她这名字和她将军之女的架势实在是不像，她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挥舞着马鞭，十分英气。抬起头才注意到，她的身后还有一队人马。待走近了我才看清为首的两个男子，一个高大魁梧，一个俊秀纤弱。
　　晟轩竟直接走上去对着身材魁梧的男子说道：“惊涛几日不见，越发神勇。”说着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我不由得多向那个名唤惊涛的男子投向了目光，他看起来尤为憨厚，魁梧。和同龄人比起来，他更显得高大了些，眉宇间透着一股豁达。
　　“哪里，哪里！”惊涛倒是憨憨的笑了。
　　这时我转头看向另一位男子，，和柳云依长得有几分神似，名唤云升。倒是那位柳云依依旧不减小姐脾气。就连举手投足间也都是傲气十足。不停在马上耍着花样给我找个弱势的不会骑马的人看。我自然眼不下这口气，开始试图独自驾驭着马。
　　“桐府大小姐，你就是吧！”她扬着头和我说到。
　　“原来是柳大小姐。”我自然也是咄咄逼人的。
　　说着她小声唾了一下。“比试下可否？”

　　谁知她不容我反应，柳云依竟伸出鞭子朝我的马屁股上重重一抽，只见烈马扬起前蹄仰头朝向天空嘶叫着直接发了疯的向前奔去，我赶紧抓住缰绳，俯下身子，身体好像在马背上飞起来一般，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好像一切都静止了，我知道只有抓紧缰绳才能稳住，弓着身子,慢慢等待马静下来。我稍微抬起身子，便快要被烈马震下去。
　　只好不争气的呼喊着：“救命啊，救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恐惧逐渐又内心升上来，最开始脚直到手开始感到麻木。
　　身后逐渐传来马蹄声，“醉雪抓紧缰绳，弓着身子不要害怕！”是晟轩的声音。
　　我感觉好像终于看到了我的救星一样。秉着呼吸，保持着姿势。
　　这时我突然感觉马背上晃动了一下，晟轩不知怎么的就已经跳到了我的身后，耳畔传来的是他急促的喘息声,他的双手环抱着我嘞住缰绳，叫了两声“吁，吁！”马竟渐渐缓速了许多，我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向他的脸被夕阳映的火红，发丝任由风吹在脑后，睫毛投下剪影，看的我一时间慌了神。

　　这时他忽然转头看向我，他的眸子里映着我的脸。有如一块明镜一样。
　　他却又是笑了“我很好看吗？”他说道。
　　我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只是傻傻的点了点头。
　　“哥，你真好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吐出这几个字。
　　“恩？哦……”他很淡然的回答了我。
　　“我夸你你怎么这么淡定！”我说道。
　　“习惯了，傻瓜。”说着他用手勾了我鼻子一下。
　　心里暖暖的，应该是从心底开出花来。
　　恍惚了一阵才意识到得如此丢人，让人生生戏谑了，当下一肚子的火气。
　　“那个柳云依居然算计我！”我气狠狠地说。
　　谁知晟轩却很心平气和的说：“还好你没事……”。
　　“没事是没事，回去不也是丢死人。”我说。
　　“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若是这样不如我经常带你来练习马术。”
　　他语气有些生硬和愤怒。
　　我点了点头……
　　马跑回去,柳云依的脖子扬的长长的道：我当这尚书府的大小姐是如何威风呢！还是不如我柳家啊！
　　说着一脸的洋洋得意。
　　“休得无礼，云依！”倒是柳惊涛首先震怒了。
　　柳云依却依旧没有一副认输的架势。
　　晟轩倒是不生气笑道：“若是这将军之女和一个不会骑马的比试，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不如这样三个月后还是这个地方，舍妹与将军之女比试可否？”
　　“好啊，桐家公子果真爽快啊！”柳云依说罢便和云升又驰骋而去。留下惊涛一人。
　　“不知兄台可否知道令妹和太子的事情。”晟轩说。
　　“岂会不知太子无非为了掌握兵权才接近舍妹的，谁不知道当今天都皇最宠爱的是谁，最想将皇位传与谁。”惊涛气愤的脸有些红。
　　我却在暗自想着，我从未告诉过晟轩太子和云依约会的事情，怎么晟轩也会知道。原来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我欲继续听。
　　谁知惊涛却要进一步说话，我也只好作罢。

　　等了有一段时间两人才说完。
　　草原上的暮色已经悄悄来临,无数颗星子闪耀着光芒，嵌在夜幕下，一时间数不过来。
　　我们三人牵着马向回城的路上走着。
　　草原上的星空更加广阔，银河蜿蜒流转，浩瀚的宇宙，广阔的天空。
　　我哼起了小曲。
　　“令妹倒是一位性情中人。”惊涛说。
　　“是啊，喜怒都在脸上天真无邪。”晟轩看向我。
　　“这话听着好像不是在夸我啊。”我质疑起来总感觉听着怪怪的。
　　“你自己体会就好。”晟轩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这广阔的天空中我们是多么渺小，欢聚无常，喜怒有时。总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我感慨了起来。
　　“悲欢离合，缘聚缘散。”晟轩附和道。
　　一旁的惊涛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你们兄妹两个你一句离合，我一句悲春伤秋的，简直弃我于何在。”
　　我们却是同时捧腹大笑起来。是啊，既然此刻微风正好，那么就好好享受当下。

　　进城的时候天已经墨黑了，还好在关城门以前赶到了城内。
　　进了城，晟轩便和我们分别回了府，
　　“你是如何得知云依和太子事情的。“还是忍不住问了
　　“花朝节那日，我便知道了。”他说的很平淡
　　“花朝节……难道你我跟踪了。”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这句话问的很蠢。
　　“那日我见你未归，便去寻你正好遇到的。”我看像他的眸子，如水一般，波澜不惊。
　　“哦……”我应了一声，莫名心虚感。

　　风中传来沁鼻的花香。城中桃花盛开，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我们并肩走着，看着花瓣如同雨一般洒落，我却驻足看着他走在我的前面，
　　修长的背影，如墨的黑发，那个背影如此的温柔，如同月光一般清冷洒在水面上，清透却如此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