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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勾起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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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军训总算过去,大家都变得有点黑了,白宇帆更黑了。
晚上,开了班会,主要是选班干部。马腾当上了班长,不过应该是内定的;学习委员是个叫韦雾梦的女生。宋恩泽无心这些,此时他正托着下巴不经意地向教室的东北角望去。突然,他的双眼似乎变成近视,头向前微探,自语道:“赵绮妍,她怎么会在这里?”
东北角坐着一个女生,面带微笑,看上去很文静,正向讲台上看着。宋恩泽使劲揉了揉双眼,再次望去,越发觉得那女生像自己的高中同学赵绮妍。
一会,那个女生走向讲台。“大家好,我叫夏雪,来自无锡。文娱委员这个职务我以前担任过两年,对这方面比较熟悉,希望大家支持我。”原来她叫夏雪,并不是赵绮妍,军训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她。
班会结束后,宋恩泽和同桌白宇帆慢慢向宿舍走去。许多人在操场上散步,情侣们在喁喁情话。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寿桃”。宋恩泽循声望去,原来是杜胜在操场上喊他。他们走过去,见几个人已席地而坐围成了一个圈。一看是宿舍的几个兄弟,还有两个女生。
“原来寿桃就是你啊,久仰大名。”一位女生大叫道,一听便知是马晨露。宋恩泽在她旁边坐下来。另外一位女生掏出手机,毫不忌讳地凑近宋恩泽,借着显示屏的光亮说:“果然是个帅哥,幸会啊!”
“我真是幸运,两位老乡都是帅哥。”马晨露指的是马腾和宋恩泽。
马腾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宋恩泽问那个拿着手机的女生:“我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我叫花自飘,叫我阿飘好了。”借着光亮,宋恩泽发现花自飘很漂亮。
宋恩泽:“李清照有句词叫‘花自飘零水自流’,你的名字是不是从中取意呢?哦,说来也巧,我有个同学叫李清婉。”
花自飘高兴地说:“是的,是的,你很聪明。”
宋恩泽接着说:“我认为‘花自飘’也有任凭自由自在闯荡之意。”
花自飘愈发得意了:“非常正确。”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白居易有句诗叫‘更待菊黄家酿熟,共君一醉一陶然’,北京有个陶然亭公园,里面的陶然亭就是根据这句诗得名的。不知你的笔名也是否这样来的呢?”白宇帆凑近宋恩泽。不知为何,宋恩泽听到“北京”两个字心中一紧,同时身子稍微一抖,白宇帆察觉了颇感奇怪。
“你也很聪明,这个笔名是我老爸给我起的。他是军人出身,后来从事文学工作,但现在是个商人。”宋恩泽自豪地说。
“哇,好厉害,你老爸文武双全,财商也很高吧?”马晨露夸张地拍了宋恩泽的肩膀一下。好疼啊!
“两位大才子不要炫耀了,以后你们有得争的了。”马腾笑道。不过,宋恩泽没想到马腾一语成谶,他和白宇帆一度真的由朋友变成了“敌人”。
“我老爸文武双全说不上,聪明好学倒是真的。其实,我从小就想当一名商人,但一直到现在也未能如愿。”宋恩泽说到这里有点无奈。
“有其父必有其子,看得出来你也很聪明。如果你心中始终存在一个理想,并为此发愤图强,总有一天你会获得你想要的一切的。”石天赋诚挚地说。
花自飘嚷道:“我们也别光顾着说话了,准备唱歌吧。我们让寿桃来一首怎么样?”宋恩泽正要推辞,众人已鼓起了掌。
宋恩泽谦虚道:“我唱歌总是走调,乐盲一个。”
“老乡不要谦虚嘛,我更是五音不全,不也准备唱了。”马晨露又使劲拍了一下宋恩泽的肩膀,宋恩泽悄悄地离她坐远了一点。
马腾笑道:“因为你不要脸嘛!”
“看我怎么收拾你。”马晨露装作要收拾马腾,宋恩泽正担心马晨露会生气,却见她在笑着。这“两匹马”高中是同学,现在竟然又在一个班,要说有缘,他们倒是典范。
“快唱吧,寿桃。不要腼腆,帅哥一腼腆就没有女生喜欢了。”花自飘已经迫不及待了。
“谁说的,我腼腆不照样有人喜欢!”杜胜毫不掩饰自己有女朋友。
马晨露哈哈大笑:“那是因为你丑啊!”
“说得也是喔。”杜胜倒不生气。宋恩泽心想:除了自己,他们和这几个女生已经熟悉了,自己太内向了。
“好吧,那我就献丑了。”宋恩泽笑道。
唱完了,又是一阵掌声,马晨露和花自飘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好”。
张旭说:“唱得这么好,还说走调。”
“哎呀,老乡怎么坐得那么远啊?坐近一点!”马晨露的嗓音还真是大。
“对了,叫你们宿舍的姐妹下来玩啊!”白宇帆说。
“阿飘,快发短信叫月月她们下来。”马晨露又嚷开了。
“我觉得花自飘也可以叫蒲公英,它四海为家,和你正符合呢!”宋恩泽突然说。
花自飘说:“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宋恩泽坚持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叫你蒲公英。月月叫什么名字啊?”说着转向马晨露。
“她叫……”马晨露刚要回答,却被收到信息的花自飘打断了:“月月和灵儿去网吧了,只有阿静和小梅在!”
白宇帆笑道:“晚上还去网吧,会不会被人劫色啊?”
“你们宿舍的人八成都是网虫。”石天赋无聊地用手抚弄着小草。
马晨露很坦然:“差不多吧。”
此时,走来一位女生,姿势颇为优雅。宋恩泽问:“她就叫月月吗?”花自飘道:“她叫何静,我们叫她阿静,月月叫贾沁月。”
何静说:“我刚洗完澡,就见你发信息给我,小梅已经睡了。”
马晨露大叫:“拜托,现在才几点,睡得着吗?”
马腾突然问:“灵儿和小梅是谁啊?”
何静说:“灵儿叫金灵,和杜胜、石天赋他们是老乡,小梅叫梅琼。”
宋恩泽笑道:“我还以为小梅是她的名呢,哪知她姓梅,名字不错。”
花自飘说:“她小时候去过外国,所以她父母给她取了这个名字,我们初中英语课本上不是有叫梅,也有叫琼的吗?”
张旭感叹道:“那她家肯定很有钱喽!”
几个人聊了一会就都各自回宿舍了。
正式上课了,一天三四节课轻松的很。但宋恩泽不敢忘记宋非凡的谆谆教诲,对学习丝毫不敢怠慢。大学里主要靠自学,只有自己才能真正地拯救自己,因为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晚上,又只剩宋恩泽一个人在宿舍,因为第二天是周末了。几个兄弟上网的上网,看电影的看电影,约会的约会,他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呆一会儿。刚翻开《中国近代文学史》,突然有人敲门,他抬起头来说:“请进。”
门开了,秦晴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门口。
“呦,是老班啊,快进来。”宋恩泽有点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就你一个人啊?”秦秦晴说着向洗漱间的方向望去。宋恩泽说:“可能都出去了吧!”秦晴竟夸奖道:“总算还有人在,不错,有前途。”宋恩泽有点受宠若惊。
“小伙子,看得出你是个勤劳的学生。”那个男子微笑着说。秦晴介绍道:“他是学生科的林科长,是学校领导班子成员,而且还是汉语言文学硕士。”
宋恩泽向他笑笑:“林科长,你好。”“你以后在哪方面有什么困惑可以来找我,这是学校的有关规定,但也有我个人的意思。”说着,林科长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真是傻人有傻福。”送走他们,宋恩泽自嘲道,走过去拿起那张纸看了看,原来林科长叫林开雄。
一会儿,觉得无聊透顶,于是他打开柜子想整理一番,但里面的东西放得井井有条。倏地,两张相片映入眼帘,他差点忘记曾经带了这两张相片来。一张上面是赵绮妍,一张是玉冰清。赵绮妍瘦瘦的,然而楚楚动人,以前的同学都说赵绮妍和自己挺般配的。说实话,宋恩泽喜欢过她,高中快毕业时,他向赵绮妍表白了,可最终等来的是不断地“say no”。赵绮妍的嗓音很好,音乐成绩全校闻名,外号“云雀”。至于玉冰清嘛,对她的感觉真的难以言表,一会儿雾里看花、山重水复,一会儿又柳暗花明、水落石出。只知道她将去北京读书,其他的如电话、地址什么的一无所知。但他认为自己和她的关系倒是死党级别的,尽管只和她同学了一年。她有两个外号——玉芙蓉和冰美人。
这不禁使他想起了来南京的前几天。宋恩泽到母校办理学籍手续,然后去附近的好友穆志诚家,穆志诚也将去南京读书。回去的时候,穆志诚将他送到站台,却见玉冰清从一家花店走了出来 。
宋恩泽得知玉冰清将去北京读大学,说:“本来我也有北京一家学校的通知书,但现在决定去南京了。”这时,玉冰清的脸颊竟然有点绯红了:“哎呀,你怎么不去啊?让我一个人去。”这句话让宋恩泽既心醉又心碎。
穆志诚对玉冰清说:“你一个人去北京要照顾好自己。”玉冰清点点头。宋恩泽觉得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他觉得无话可讲了,突然说:“我和赵绮妍失去联系了,只知道她的生日。”说时,却双目灼灼地盯着玉冰清,看她有什么反应。
穆志诚说:“你别胡思乱想了,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玉冰清却红了脸看着地面一声不吭。“听说赵绮妍有男朋友了,结婚是迟早的事。”玉冰清又忽然说。穆志诚说:“你听到了吧。”玉冰清和赵绮妍是一个镇的,她说的应该不是虚言。
宋恩泽说:“我要回去了,你们慢慢聊啊!”玉冰清赶忙说:“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亲戚家就在你们镇上。”
宋恩泽用探询的目光望向穆志诚,穆志诚点点头。公交车开动的时候,宋恩泽发现穆志诚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当时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种快意。
快到镇上了,宋恩泽试探着问:“我春节过后要过生日,你能、能来吗?”玉冰清爽快地答应了,接着似乎又有点紧张地说:“那你到时候一定要来接、接我喔!”
宋恩泽兴高采烈,激动地说:“那当然了,就是下大雨也要接啊!你一个人去北京,要照顾好自己。你很善良,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弱点。”说着,宋恩泽先下车而去。玉冰清注视他的背影幸福地笑了。宋恩泽到家才发现竟然没有玉冰清的联系方式,他恨不得要杀了自己。没想到这一别竟使他们长时间失去了联系。
“哇,美女啊!”白宇帆看着相片上的玉冰清又扯起了他的公鸭嗓音。不知何时几个人都回来了,宋恩泽赶紧收起了相片。
“别藏起来嘛,女朋友是美女也不必隐瞒啊!”白宇帆笑道。
宋恩泽红了脸说:“别胡扯,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马腾关心地问:“寿桃,失恋啦?”
“我根本没有谈恋爱,谈什么失恋呢?”宋恩泽苦笑,“我只知道她在北京读书,我们失去了联系。关于感情方面,我觉得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直觉告诉我,她不喜欢我。”
“没关系,重要的是不要连朋友都做不成。”马腾劝道。
杜胜也安慰道:“没关系啦,寿桃,不要伤心,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白宇帆说:“哦,怪不得那天我说到陶然亭,寿桃的反应有点怪怪的,原来是有原因的。”
杜胜说:“寿桃,不要太着急,大不了我们兄弟都帮你找。”
“谢了,不过我还没有到那种肝肠寸断的地步呢,我想先冷静几天。”说着,宋恩泽准备睡觉,其实哪里睡得着呢!
他塞上耳机进入自己的世界,是一首新歌——《痴心绝对》。听着听着,越发感到痛不欲生。“直到那一天,你会发现,真正爱你的人独自守着伤悲……”歌词写得太好了,写到自己的心坎上去了。
是的,我现在独自守着伤悲,可是她能在某一天发现吗?谁能给我答案?宋恩泽在心中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