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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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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东区有一家花店,是我和三个好朋友一起合开的。一家非常宽敞古典的花店,里面有我们的友情,我们的故事。
“对不起,小姐!请问这个橱窗里的花多少钱?”一位客人指着玻璃橱窗说。
我摇摇头。“对不起,那些花是不卖的!”
“那太可惜了!”客人悻悻的走了。
这已经是第N+1个客人来询问那些花了。清一色的红玫瑰,一朵一朵分开摆放在不同的特殊密封玻璃盒里,永不衰败的盛开着。
“小蕾,你的特快!”冬冬一进门就大嚷,”这回又是哪个国家的?”
她的高音让我很尴尬,慌忙结果包裹打开。“奥地利。”我淡淡的说。
在一旁照料花的南南幽幽地说:“这么远?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回到这里?”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能记得给我寄玫瑰,我已经很开心了!”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希望能有一天看到他出现在我面前,比起玫瑰,我更愿意看到他。也想过自己去找他,不顾及任何矜持,但始终做不到,怕被拒绝,怕被嫌弃,至少现在我是骄傲的。
南南站直了身子,看了我一眼,去后面花圃忙了。冬冬拍拍我,说:“你真这么想就好了。”
我把手里的玫瑰放进玻璃橱。然后望着满满的一橱玫瑰,忍不住想哭。
……
“小航哥哥,玻璃屋里的花好漂亮哦!”我用胖嘟赌的小手指着一家花店,对身边高我一个头的男孩说。
他摸摸我的头,说:“你喜欢?”
我点点头,其实自己也不肯定,只是觉得漂亮,红红的。
“你等我一下。”说完,他跑进了玻璃屋。
我一直紧盯着他,直到他手握一枝鲜红的玫瑰朝我走来。
“送给你,这叫玫瑰花,你喜欢吗?”他笑着问我。
我接过花,开心的合不拢嘴。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枝玫瑰。买花的钱是他从营养早餐里扣的。
那一年,小航十二,我七岁。
那以后,每到我过生日的时候,小航都会送一枝玫瑰给我。随着时间的推移,彼此开始懂了些什么。可是,我们谁也没有点破,依旧不变的一枝玫瑰。
从小,我们就形影不离,他是哥哥,大人总会说,好好带着妹妹。他就义无返顾地去哪里都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小学的时候,他带着我去大游戏机,结果被他父母狠狠的揍了一顿,说他怎么可以带坏小女生。我进中学时,他正高二,喜欢一个女孩。带着我逛遍整条商业街,只为了给她买一条项链。那天,我看着他为别的女孩奔波,第一次有种嫉妒的感觉,为什么不是我。他的第一次约会在我的搅和之下告吹。第一次,他对我发了火,恶狠狠的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第一次为他流泪。因为我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还挽着他的手臂,亲昵的叫他--小航。
他真的没理我。直到我生日的那天,他和玫瑰一起出现在我的世界,微笑着,说:“小蕾,生日快乐!”我又哭了,近来常会不自觉的流泪,人长大了反而脆弱起来。他失去了那个女孩,我们又在一起了,他还是去哪儿都带着我。
我高中的时候,小航忽然决定去报考飞行员。
“你真的要去?”
他点头,很决绝。“放心,我会常回来看你的。而且,以后你也可以报考空姐啊,我们就可以在飞机上见面了。”
“我500度的近视怎么可能当空姐?”我失望的说。他不再是去哪儿都带着我了。
他像小时侯一样摸摸我的头,说:“我答应你,以后每去一个地方,就为你买一枝玫瑰寄给你。”
“我拿到的时候,花早就枯死了!”
“我把它放在密封的盒子里,就永远不会枯死了。”
我笑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玫瑰之约。
小航满世界的跑,没有再回来过。可是,他没有骗我,我总会时不时收到来自不同地方的玫瑰--不败的玫瑰。我的身边也不乏优秀的男孩,但是我无法动心。也许,从七岁那年起,我的心就已经被一枝玫瑰占去了全部。即使再妖艳芬芳,也不及玻璃橱里的红玫瑰。朋友都说我傻,独自守着一个玫瑰之约,为一棵数放弃了整片树林。也许他已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觅得真爱。
但我仍然相信自己一定会获得幸福的。
我,在沉默中等待。
偶然的一天,一个人在花店,无聊地打开电视,正在播报午间新闻。
“昨天一架开往巴黎的航班遭遇强大气流,不幸遇难……”
我的心一沉,每次听到飞机失事的新闻都会为他担心。我又拨通了他的电话。是电话留言,我留言叫他速回电话。
过了很久很久,仿佛几个世纪。电话才响起了。
“小航,你没事吧?”不等他开口,我就问。
那头是个陌生的声音。“我是小航的同事,你是小蕾?”
“是的。”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小航的飞机昨天失事了,至今下落不明……”
我悬在半空的心重重的沉了下来。不会的,他一定没事的。心里这么想着,人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订了机票准备去巴黎。我从未想过会那么突然的失去小航,我们已经有八年没有好好见过一面了。而我可以接受八年不见面,却无法接受永远失去他的事实,我还没有把我八年的感情告诉他,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太不公平了。我所有的等待都变成了水中月。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将去哪里,去干什么,匆忙地登上飞机。望着窗外云际的天幕,觉得他可能是我怎么努力也不可及的了。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无声无息,滑落。
“小姐,要纸巾吗?”旁边的人问道。
“谢谢。”我伸手接过纸巾,感激地看了看那个好心人,顿时,惊恐不安起来,“小航!”
他邪邪地笑着,说:“SURPRISE吗?”
“你……你,怎么会?”我以为遇到了鬼。
“那是故意骗你的。”
我被他戏弄了。“你差点让我的心脏停止跳动!太过分了,我要下飞机!”
他耸耸肩,说:“晚了,已经起飞了!”
“混蛋……”一声恶骂后眼泪又涌了出来。
他把我搂在怀里,哄孩子似的轻拍我的背。
“为什么要骗我?”
“我们好久不见了,八年了,抗战八年也结束了,我们也该见个面了!”
“见面也不用骗我啊!”
他习惯地摸摸我的头,说:“和你分开了八年,我想如果我再不出现,等你人老珠黄就没人要了。所以特别回来接收你的。”
我疑惑而又惊喜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天哪!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还这样傻,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有点抓狂,说,“我……我在向你求婚呢,傻瓜!”
“可是……”我有点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太快。
“可是什么呀?八年已经很长了,你还想等几个八年?等到头发花白,牙齿掉光?”
“我怎么知道我在等你啊?臭美!”我矢口否认。
“我知道我很迟钝,让你等了那么久,其实早想回来了,但是怕过了那么多年,你早就心有所属了,谁知道你这丫头到现在还不结婚,我想我再不回来,你就成老姑婆了……我知道你十几岁就喜欢我了,对吧?哎,你还真是早熟啊!”
我捶了他一下,说:“什么十几岁?是七岁!”
他笑了。“原来还要早!”
我又猛捶了他几下。
原本悲凉的机舱里顿时热闹非凡。
我知道,我终于等来了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