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漫步云端细雨

8、第 8 章

　　无情和高显扬以棋作喻，配合默契，字字句句挠在太皇太后的痒痒肉上，太皇太后终于松了口，却不耐烦严刑逼供。
　　“无情，现在怎么办？”推着轮椅，高显扬问好友。
　　“太皇太后肯松口，最大的难关已经过去了。”无情思索着，“况且，要徐妈妈开口，也不一定要严刑逼供才行。”
　　“你有办法？”
　　无情瑶瑶头，高显扬看着好友紧缩的眉头，知道好友正在想办法，不敢再打扰。
　　说曹操，曹操到。
　　对面，徐妈妈迎面走来。
　　“成世子，高大人。”即便行着礼，徐妈妈的动作和言语都带着一股春风得意。
　　“徐妈妈心情不错啊。”成功将致命的黑锅给了别人背，又将蔡尚宫拉下了马，徐妈妈的心情能不好么。
　　徐妈妈遮嘴娇笑，她这么大年纪配上这年轻女子才有的动作，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哎呀，成世子说笑了，我们做奴婢的，当然是主人开心我们才能开心啦。是太皇太后慈祥！”
　　这假仁假义又谄媚的模样真让人恶心，无情捂嘴低咳两声。
　　“成世子你不舒服吗？哎呀成世子你身体不好就少进宫嘛，老安南王可就你一个儿子，世子又到现在也没有成亲，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安南王一脉可就断……”
　　“徐妈妈慎言！”眼见徐妈妈越说越过分，高显扬厉声打断她的话。
　　徐妈妈也反应过来，她的话说过了——虽然这是皇上和太皇太后一直的心愿。
　　“对不起啊成世子，奴婢是无心的。”话中的语气却没什么歉意。
　　无情却不恼，狗都是看主人脸色的，徐妈妈当然不是成心冒犯他，这只不过是她背后的主人的意思罢了。
　　“无情当然不会怪徐妈妈了。”无情淡淡一笑，“徐妈妈知道，无情之前曾在寺庙修行过一段时日，主持曾对无情说过，众生皆有业报。徐妈妈你这么喜欢缝人家的嘴，待你百年之后，到了阎王爷那儿，只怕阎王爷也会将你的嘴缝上。”
　　徐妈妈一惊，下意思地捂住嘴，随后又想起什么似得握住右手。
　　无情脑中灵光一闪。
　　“世子，奴婢还要向太皇太后回话，先告退了。”徐妈妈的声音，再没了之前的得意，就连笑容，也勉强起来。
　　无情也不为难徐妈妈，示意显扬将轮椅让到一边。
　　终于等徐妈妈走远之后，无情看着徐妈妈的背影，若有所思：“我想，我知道如何让徐妈妈招供了。”

　　面对自己‘害死’的人，徐妈妈自然是吓得什么都说了。
　　太皇太后大怒，将徐妈妈交给尚宫局处理，众人又为难起来。
　　高显扬猜测是太皇太后念着徐妈妈旧情，又怕被人说徇私枉法，才想借蔡尚宫的手放过徐妈妈；金铃则猜测，徐妈妈罪有应得，只不过太皇太后不想别人说她不顾旧情，所以想借蔡尚宫之手治徐妈妈的罪。
　　圣意难测，万一走错了一步，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一直没有说话的无情此时发出一声哼笑：“你们第一天认识太皇太后吗？”
　　金铃正为尚宫局的未来担忧，见无情这幅不置可否的样子就来气：“世子有什么高见吗？”
　　高显扬知道无情心思缜密、见解独到，往往一语中的，从来不说多余的话，忙问：“无情对此有什么见解。”
　　无情反问：“显扬可还记得，当日你求太皇太后下令审问，太皇太后是如何回答你的？”
　　高显扬回忆道：“太皇太后说，她不想见到血流披面、狰狞切齿的样子，也不想听见呼天抢地、哀号悲泣之声。”
　　“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见到这样的画面，可是对于踩着累累白骨、踏着满地鲜血一路走到今天的太皇太后来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无情冷淡的声音，却诉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一切，不过是太皇太后虚伪的表象罢了。
　　不管是对尚宫局，还是对徐妈妈。
　　这就是和自己的猜测一样了，“那我们快去告诉蔡尚宫她们吧。”金铃急道，要是蔡尚宫揣错了太皇太后的意思，以太皇太后的手段，尚宫局此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你急什么。”无情还是不疾不徐，“倘若蔡仲屏连这点上意也不能揣测出来，也枉她在尚宫的位置上做了那么多年了。”
　　又是这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金铃气得恨不能抓花无情那张永远淡然无波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