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的岁月》小小小疯子

23、（二十三）

　　没多久，就听说顾祁交上了女朋友，六班大猫女朋友的闺蜜，听说他们周末常常四个人一起出去晃荡。

　　文静又换了男朋友，高三的，听说马上快高考了，死活要让文静去和他考同一个大学。
　　文静也不知是真的喜欢还是假的喜欢，没几个星期就同我说她现在晚上都在新市电台的一个主播那学习播音主持，她应该会去考传媒。

　　当时仅有两个月不到的时候，我们就要面临着文理科分班的问题。
　　爸妈都要求我读文科，到了大学就去学工商管理，新大校长和我爸是旧友，以后填志愿分班都还可以有个门路。

　　我头一次忤逆了家里的选择，我同沈睿一样，去学了画画。
　　逼着我爸妈给我交了艺术辅导班的培训费。那时候学画画是一件很贵族的事情，因为画具等材料要花费相当大的一笔费用。
　　所以，通常去学画画的都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或者就是为了考本科的，因为艺术线文化课分数比较低。

　　对于沈睿而言，他的处境就比较艰苦。
　　然而他确实很有天赋。

　　高一暑假，我买了一辆山地车。那两个月，我成天在辅导班和沈睿家跑，最终结果便是我黑了。
　　文静约我的时候直接打趣我为爱情泥潭里抓摸滚爬的非洲难民。
　　沈睿家装了电话，我再也不用以爬他家围墙的方式去打探他是否在家。

　　沈睿总是笑话我歪门邪道，我嘲弄着同他解释还不是担心被他奶奶撞见。
　　他倒是一脸云淡风轻，“你又不是来偷来抢的不法分子，我奶奶撞见了也没关系，就说是班里女同学。”
　　沈睿奶奶确实是个很亲切的老人，后来高考毕业那个暑假，沈睿把我带去他家时，我顺口就同她奶奶自我介绍说，是他的女同学。
　　结果她奶奶不信，叫我不要不好意思，她是过来人，都明白。还说我和沈睿高一那会就好上了她也是清楚的，沈睿说不会影响学习，她也便没有多加干涉。

　　当时我去同沈睿对质，为何口径不一，为何隐瞒实情。
　　沈睿这厮居然很鄙夷地反问了我，奶奶这么心眼□□的人，你居然还敢冒充说是我女同学？

　　我...这主意当初到底是谁说的。

　　高二新开学，班里转了一位女生过来，这女生比较个性。
　　学校是不允许穿背心无袖的，可偏偏她就喜欢穿白色背心。

　　男生们都说很性感，尤其胖胖，完全把人当作了女神。
　　女生叫张艺文，隔壁市转过来的艺术生，她同文静做了同桌。因为长得漂亮，她一到我们班就招来了许多外班男人的觊觎。
　　我私底下偷偷问沈睿，是不是男孩子都喜欢性感一点的，就同张艺文那样的？

　　沈睿正投入在他的三角函数里，半天才反应我一句，应该。
　　我这是没完没了地，扯着他衣服就是一阵逼供，“你是不是也对人家有想法？”

　　沈睿估计是嫌我烦了，朝我瞪了两眼，威胁，“你在吵就别坐我旁边，我这一堂课，就只解了几道题，你还好意思聊这些有的没的。你那数学试卷做了吗？”

　　文静在我前头很猥琐地笑了，事后她总结，“沈睿待你就如同我你妈待你，那完全是如出一辙的中式教育方法。除了逼你就是逼你。问题还真能逼出结果。”

　　高二最大的变化就是物理化学什么统统要死脑细胞的都不用学了。
　　原先7班的大部分同学都留在了班里，只有三分之一的同学转去了理科班。唐子珂就是其中一个，他以高一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去了理科一班。

　　我和文静还有方方常常会在中午食堂吃饭的途中遇到他，他仍然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小学生状态，对着我们的调侃就是一阵标志性的摇头。

　　顾祁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和我们一块了，就连胖胖也被他带着和我们脱离了队伍。
　　他常常就是和大猫，阿木，还有许婉，廖艳，以及隔壁班一群女生厮混在一起。以前放了学，他还会露个脸同我吱一声打球晚走或者说要我等他。

　　高二以来，他几乎没怎么和我说过话。我这人也是死要面子的那种，尤其是对着顾祁。
　　所以，当我习惯性地因为有点冷去问他讨校服外套，却被他奚落了一番后，我就打算高中剩下这两年都和他做陌生人。

　　那天也不知道他是心情不好还是怎么的，我因为穿着短袖在电扇底下吹了两堂课，全身都有些受凉。
　　于是我就同初中那会一般，十分不知趣地跑到了顾祁座位上，伸手就同他拿校服，“今天校服忘带了，坐在前面电风扇吹得冷死了，你的外套给我用一下。”
　　顾祁当时貌似在打手机游戏，抬头盯了我两眼，随口就是一句“不借。”

　　顾祁从小到大就没拒绝过我，所以当他头一次说不借的时候，我还真的心里有些扭曲。
　　我觉得他之所以把我和文静疏远了就是因为他有了一群新朋友。

　　当真是偶像剧桥段，那会也没看清楚是哪个女生在后门喊了顾祁一句，顾祁很迅速地就从座位上起来，走了出去。

　　头一次被忽略被冷落被拒绝，心里是极其不舒服的，尤其对象还是从来对我千依百顺的顾祁。
　　我就站在他位置上，看着他和那女生说着什么，最后将手机给了那个女生。

　　莫名地就是一阵不舒服，我感觉顾祁真正诠释了重色轻友这个意思。
　　那女生应该就是隔壁班的，虽然我那三百度不带眼镜的近视没办法将人看仔细，但好歹还是有一定推理能力的。

　　文静后来说过我，说我是从小娇生惯养了，尤其是对顾祁，总理所当然地觉得他就只应该对我一个人好，如果对其他人好了，我常常就是自发性大小姐脾气。

　　那时候我还真的发脾气了，顾祁一回到位置上，我就同他发了火，“果然女朋友就是不一样，问你借个校服你都不肯，人家两句话，你就把离不开手的手机给人家。重色轻友也不没你这么夸张的，好歹我们都认识十几年了。”

　　顾祁显然没能接收我突然间的火药味，顿了一下也不知是想了什么，劈头就回了我一句“当然不一样，你也说了是女朋友。”

　　我差点对不上话，只能恶狠狠地威胁他，“我要跟你爸告状说你早恋。”

　　“你难道没有嘛？！”

　　“你...你以后别跟我说话了，就当我没认识过你。”

　　“随你便。”我转身回自己座位，就听顾祁声音不大不小地回了我一句，我气得同方方传了一堂课的纸条，数落了顾祁从小学到高中的近百条糗事。

　　方方说“这就是书里说的蓝颜知已不可为，我早就说了，男生和女生没有绝对的关系好，你们以前关系好就是因为顾祁喜欢你，你还不信，他现在肯定是因为不喜欢你了，所以对你们的关系也觉得无所顾忌。”

　　方方说起这些总跟大师一样。她那会总说顾祁喜欢我，一看就是喜欢很久了。
　　后来到了高三，她又总说我和沈睿肯定会在一起，沈睿待我也不同。

　　她是个伪道士，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实现的。
　　顾祁后来还不是怪我耽误了他时间。
　　我和沈睿最后也不还是没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