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迴蘭若》御堂鯉

20、第 20 章

　　整夜的瘋狂、一夜的放縱，張華容連自己怎麼回去的都不知道了。
　　隔天睡醒，果然又是熟悉的腰酸背痛……
　　「唔……」再一次腑趴在床上的張華容臉悶在枕頭裡，不用抬頭，光聽腳步聲就知道是魔來了，二話不說又是抄起一旁的空枕頭朝門口砸去。
　　「下周帶你回人界如何？」魔一手將手中的托盤放到床頭櫃上，一手將枕頭放回床上說。
　　「我不要回去。」枕頭裡傳出張華容悶悶的聲音道
　　「怎麼不想回去了？」
　　「沒有為什麼。」
　　「我還以為你還想見到那棵木樨。」
　　「干她甚麼事？」張華容將臉側向魔另一側問
　　「我以為你還想著她。」
　　「昨天是誰讓我忘的？」一下讓人想一下要人忘，魔有事嗎？
　　「所以你能忘嗎？」魔說著，邊替揉起腰來，昨夜是他過火了，在那種地方做了這麼多回，好險只有些小擦傷。
　　「下周我要回人界。」唔──果然酸痛到一個極致，魔這個不懂節制的渾蛋！
　　回到人界的入口，是他張家樓廣場，同時也是藍若寺的大殿。
　　走出蘭若寺的門，張華容呼吸到久違的人界的空氣，竟讓他有些感動了？
　　也不過離開這地方還不到一年吧？再次回來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尤其是見到沐樨那一刻………
　　沒想到一回來就見到最不想見的人了……
　　「華容？」沐樨簡直要不敢想信自己的眼了！這真的是華容嗎？真的是他嗎？當她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墨燐哥哥床上，回想起過去的一切，她還以為是在作夢，但當她感覺不到張華容在這世上的氣息，那才真要讓她崩潰。
　　她還以為張華容……
　　死了。
　　「……」是沐樨，是他虧欠了五十年的沐樨……
　　一從魔界入口的蘭若寺走出就見到呆呆站在門口的沐樨，這是要他該如何是好？
　　是沐樨呀！
　　「華容！你還活著！」反觀動也不動的張華容，見到張華容的沐樨，喜極而泣，一雙水潤大眼撲簌簌地流下淚來，激動地朝張華容飛撲而去。
　　「我活得很好。」被沐樨這麼飛撲而來，張華容想回抱她也不是，想推開她更不可能。
　　他現在對木樨的心情……只剩下虧欠了嗎？
　　他對這名曾經最愛的女人，竟然只剩下虧欠了嗎？
　　那他對魔……哈！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呀！
　　「華容，你、你會留下嗎？」沐樨將埋在他胸前的小臉抬起，抽抽噎噎地問道，一張小臉哭得滿鼻涕滿臉淚，哭的一雙漂亮的眼都紅了。
　　「你打算留下？」站在張華容身後的魔，也跟著沐樨這麼問到。
　　「你別亂。」張華容頓時甚麼愧疚呀、心疼呀……等的感覺都沒有了！曲手向身後的魔肘擊。
　　「我是認真在問你的，現在可能會問你這句話的又來一個了，或許我該說是兩個。」魔話才說完，張華容也看到人了。
　　是十方，還有……小妹？
　　他不是將小妹的魂綁在樹裡了嗎？怎麼現在就能化出人形？
　　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不想見到的人通通都出現了？
　　「爹？」見到站在蘭若寺門口的十方也是一楞，魔這麼快就帶爹回來了。
　　「哥哥！你不因該跟他待在魔界嗎？」怎麼回來了？哥哥現在要養氣才對，穿越過界是很費體力精神的，魔不是愛他愛的要死怎麼就肯帶他回來？
　　「張華雲閉上你的閉嘴！信不信我抽妳？」他待魔界的事他還不想讓沐樨知道呀！
　　「華容，你怎麼樣就去魔界住？」沐樨擦擦眼淚卻依然忍不住地要抽著鼻子
　　「你們倆先閉嘴，讓我自己說。」張華容沒先回木樨的話，反是轉身先警告魔還有張華雲不要多嘴，不先阻止他們，誰知道那兩人會說出甚麼話來。
　　聞言，張華雲噗嗤地笑了，還落井下石般的補槍道；「噗──我的哥哥你害羞甚麼？不過就是你要拋棄沐樨姊姊跟你身後那魔在一起，有甚麼不好意思的？」
　　「張、華、雲！」張華容怒地一把取下背上大刀，直接就朝張華雲直直丟去
　　張華雲看到連忙蹲下躲開，卻也不忘繼續桶他哥哥刀：「反正你都跟魔王哥哥做了那檔事了，還有甚麼好說的。」
　　「張華雲，你不要把事情越說越複雜行不行？信不信我斬斷紅線，讓鬼差來抓妳？」張華容怒道
　　「哥哥，發這麼大的火幹嘛？人家說的又沒錯。」蹲在地上抱著頭的張華雲還對張華容辦了個鬼臉道
　　「張華雲！妳夠了沒！」張華容這下連掐死她的衝動都有了
　　「華容，這到底是？」沐樨也忍不住地問了
　　「沐樨，抱歉，當初的我太弱了，竟沒察覺出是張華雲那小子在亂，委屈妳了。」張華容不再理會張華雲，對著木樨柔聲道
　　「我不委屈，我早就原諒了華雲，她只是一時迷惘，而你也只是一時不察而已，不打緊的，到是……華雲說你和那魔……？」沐樨只敢偷偷看魔，魔的氣場如此強大，絕對不是跟她一樣是甚麼二、三流之輩。
　　「我跟他也不過就是有著個約。」張華容為安沐樨的心便胡謅說
　　「都約到床上去了。」張華雲又再說
　　「張華雲你是很久沒被揍了，皮在養了嗎？要不要我叫他給你止止癢？」張華容說著一邊將身後的魔給拖向前朝張華雲給推過去。
　　「哥哥大人饒命！」張華雲說完話趕緊將張華容朝她射來插入她臉頰旁的石碑裡的大刀拔起，雙手奉還給張華容。
　　天呀！就算她以前的修為加上十方那小夥子上進，足夠讓她在短時間內再化成人型，也不夠足以和失去靈力的張華容甚至是魔對抗呀！
　　「閉上妳的嘴，再敢說一句話試試。」張華容收回刀，對張華雲嚴厲警告完後，轉而對沐樨輕聲說：
　　「沐樨，我這種人不值得妳愛，五十年了，還要靠著別人幫助才有辦法抓到華雲，最後卻還是辜負了妳……我這種人……太渾蛋了。」張華容想強迫自己、也強迫沐樨放下，放下屬於他們的這段情
　　放下屬於他們的過往、放下他們執念、放下他們的一切。
　　為了自己，他可真自私呀。
　　「華容，沒關係的，這幾年也苦了你了，是他吧？」沐樨仍是只敢偷看魔，偷看了他一眼後接著道：「這幾年都是他陪著你的吧？那他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華容你能跟他在一起很幸福呢。」木樨眼裡雖是含著淚卻溫柔的笑著說
　　「沐樨……」這會兒換張華容不爭氣地哭了，明明十方還在卻還是落了淚，真丟臉。
　　「爹，您的刀。」十方不用問也知道了個大概了，魔若是真心喜歡爹，那他兩要在一起他這個做兒的也只能祝福。
　　「十方，有這樣的爹，讓你覺得很糟吧？」從十方手中接過曾經的戰友，熟悉的重量、熟悉的觸感，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爹，請您別這麼說，只要爹跟他在一起覺得快樂就好。」
　　「這把刀，你繼續替我保管著吧。」說著，張華容又將手上的老戰友塞回了十方手中。
　　「好。」將刀收好，十方實在也很想學沐樨給張華容來個撲抱，可是又感覺不好，他都幾歲人了，還想給張華容抱。
　　「小鬼，想抱就抱呀，給我哥哥抱一下又不會死。」在意旁看著的張華雲忍不住地踢了十方一腳，將十方給直接踢進張華容懷裡。
　　「呦──那邊那位帶走我哥哥的魔王！」張華雲雖是怕他，可又叫道
　　「我哥哥很膽小的，怕黑、怕打雷、怕蝴蝶、怕老鼠、怕很多東西……你可要好好待他呀。」哥哥大人又暴力又膽小，小時候還真讓他這個妹妹頭痛的勒。
　　「張華雲，我有準妳講話嗎？」張華容說著，一巴掌就往張華雲頭上巴去，一手卻還圈著十方早已不小的腰了。
　　「華容晚上還會踢被子，身體又不好，還請您多多關照了。」沐樨也加入了張華雲的行列，怯生生地向魔叮嚀道。
　　「我是大夫。」魔只回了這兩人僅此一句。
　　「爹還不喜歡打理自己門面又喜歡賴床、不吃東西，這幾點也有勞了。」十方也很認真地對魔說
　　「嗯，我會盯著他。」魔回
　　「喂！沐樨、十方，怎麼連你們都？」
　　「沒辦法呀，誰叫哥哥這麼難讓人放下心來。」張華雲聳肩道
　　甚麼叫做沒辦法讓人放下心呀？他都幾歲人了？還需要人照顧嗎？
　　真的是……想讓他更捨不得離開人界嗎？
　　這回，他在人間待了快一個月才回魔界，這一個月難得的一家子團聚，走了些地方後他終究還是跟著魔回到魔界。
　　「他們說妳為了救我下跪是怎麼一回事？」張華容從在人界時就憋著，直到現在只剩他倆時才終於問了出來。
　　「沒甚麼。」魔回的隨便，張華容也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只回：
　　「哼！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謝你。」
　　「這樣，你能忘掉她了嗎？」魔問
　　「你覺得我跟她幾十年的情說忘就能忘嗎？」雖然最後只剩下愧疚，但要他說忘就忘還是辦不到，就像他無法對作惡多端的華雲下殺手，現在又多了個魔他殺不下手，不過海扁他們還是做得到。
　　「謝謝你。」魔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你發甚麼神經？」沒事謝甚麼？這貨真的是筑礪？在跟他說謝？
　　「謝謝你留下。」
　　「滾！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你在一起。」聞言，張華容將脫下的外衫朝魔扔去，自己先躺上床用被子將自己全身裹住
　　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