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蒂的盐水屋》念倾年

12、第 12 章

　　有时候人生就是永不能自我修复的高危漏洞。

　　赤司征十郎这么想。

　　“乔顿，我觉得我可能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入校门时遇到了正拉开车门跨步下来的大久保兄妹，乔苡看赤司征十郎站在一边似乎等着乔顿的样子便先一步上楼了。

　　乔顿一副精力不足的样子，咬着牛奶的吸管补充能量，连话也懒得答，半眯着眼睛像极了打瞌睡的猫。

　　“我知道你挺闲的，”赤司征十郎继续说道，“对于你平时给予我的帮助我表示非常感谢。”

　　乔顿停住脚步看向赤司征十郎。

　　“不对劲，赤司君遇上的麻烦恐怕不小啊。”

　　赤司叹了口气。

　　“我的人生可能要出现一些瑕疵了……欺骗别人，故意说谎什么的……”

　　乔顿听了来龙去脉后若有所思地努了努嘴，接着把喝完的空牛奶盒子顺手扔进垃圾箱里。

　　赤司征十郎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污点。

　　而看他现在这么气定神闲的样子，也就是已经有了主意，只不过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实行而已。乔顿几乎要笑出来，不过是拒绝小学妹告白的善意谎言而已，能把这种事情都看得这么重的人不是注孤生就是强迫症。

　　“说吧，你的想法。”乔顿弯了弯唇角。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觉得你一直挺闲的。”赤司征十郎仍旧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样子。

　　乔顿当时就崩溃了：“赤司君那我也没空帮你找个舞伴啊！”

　　“晚上就是舞会你让我现在去哪儿找舞伴。”赤司皱起眉头。

　　“我已经约好百里七夕了，你也别打乔苡的主意，她新交了个男朋友，而且大家都知道规矩，得带自己喜欢的人去，你要是贿赂乔苡我可是真要生气的。”

　　听得这话的赤司征十郎发觉自己刚才出的真是不折不扣的馊主意。

　　彼时百里七夕正在家里睡得昏天黑地不知死活，昨晚自我安慰着“一定要养精蓄锐一雪前耻”的她提早请过了假，就等舞会开场一鸣惊人。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浓浓的姜味儿。

　　洛山高校的学园祭活动开展得如火如荼，就连心里塞着事情的赤司也被拉来拉去凑到不同的地方拍照。大久保兄妹在鬼屋里扮演着一对鬼魂兄妹，同样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闹钟响的时候窗外是一片铂金色的光，百里七夕立刻睁眼摘掉眼罩忙着去洗漱，套上衬衫校裙后摸起礼服就往门外跑，不忘把柜子上的糖塞进嘴里。

　　那时学园祭已达到表演高潮。话剧社的压轴节目《皇帝的新装》中那个被赤司征十郎抱着执念修改过的皇帝角色大受欢迎，而歌唱部的女高音合唱几乎能与专业表演相媲美。

　　百里七夕疯跑到学校礼堂时正是校长发言的时间，她偷偷摸摸往最后一排走去，坐定后给赤司征十郎发了个短信。

　　「赤司君你坐在第几排？」

　　赤司看了短信之后转过头往黑暗中看了一眼，回道： 「第一排。」

　　百里贼心不死。

　　「接吻吧。」

　　看到这里的赤司仍是面瘫脸，只不过再次往后看了一眼。

　　什么鬼。

　　看赤司半天没回短信，百里乘胜追击。

　　「我带了一大袋红生姜的赤司君！而且为了迎合你的口味我昨晚特地把红生姜放到房间里整整熏了十三个小时！所以说接吻吧？」

　　赤司置之不理。

　　这丫头脑袋被门挤了吧。

　　绝对的。

　　“那么，现在让大家一起欢迎学生会会长——也就是为本次学园祭出力最多的赤司征十郎同学上台发言！”

　　赤司不骄不躁起身，微笑着上台点头示意，是所有老师同学都侧目的优秀学生的样子。

　　“感谢大家对本次学园祭活动的支持，能取得成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而于我个人而言，最要感谢的是我的好友——大久保乔顿和大久保乔苡对《皇帝的新装》的改进提出的建议，这也是话剧社表演能更进一步的客观条件。”赤司顿了顿，又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在此，我还要提及一些私人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关于我的新同桌，也就是我所要感谢的第三个人，百里七夕同学。”

　　发骚扰短信的百里七夕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

　　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吧。

　　“百里七夕的出现让我对‘忍无可忍’这个成语有了新的定义，我个人认为，能遇上百里同学是我这一生的荣幸。我并非是一个会小题大做的人，然而对于人生中有了和百里七夕一起度过的时光这件事情，我只能表示我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她的名字就像一个感人的噩耗，而跟她被黑化的人格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所能概括给各位的，只有一句话。”

　　赤司微笑的弧度都没有变，台下的乔顿却已笑出了眼泪。

　　“遇见她之前我的人生是黑白的，遇见她之后，”

　　“全黑了。”

　　百里摸着黑猫腰离开了大礼堂。

　　那么沉稳且能把握轻重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因为被我的短信惊动了心。

　　好兆头百里。

　　真的挺好的。

　　估计今晚你实行完雪耻计划之后就会被赤司君飞来的剪刀活活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