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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hapter 5 ...

  •   你可能不知道等一个人的滋味,我是说你没有等过的话。少年时我们说等一个人,那个人可能会来,可能不会来,但是我们好似有花不完的大把时间一样,总也不会太去在意。
      有时间等,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人终究会忙到没有时间去等,譬如过期的爱情,流失的亲情,譬如我再也无法完整看完你的脸一样。
      也许,我们失去的不止是时间。
      岳洋帆的照片留下来的实在不多,有一段时间里,我突然害怕他的轮廓在脑海里就此淡去,直到我再也想他不起,便去翻来他的照片,才发现,他每一张照片都是半侧着身,那一张脸,总是无法完整下来。
      我把图片拿去整理,好让相馆里做图片的大师帮我把他的脸扶正,可是怎么弄,都还是无法变得完整一点儿。
      其实他是完整的,在我心里。我只是害怕有一天我记忆不清晰了,把他的印象给抹了去了。
      那一张带着淡黄底杏花的照片,是在1999年的三月拍的,那时我们相识不足一年,却是第一次一同去拍照片。
      我穿的是深色的格子长裙,岳洋帆穿的是他那标志性白色格子衬衣,外面套着黑色牛仔,头发素在头顶上。我的头发披散着,手里抱着美国作家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
      “等我赚了钱了,我再带你去拍录影,把我们的生活都记录下来!”他看着我说。
      我盯着镜头,那摄影师一按快门,我们便就此定格。照片洗出来,才发现只有我是看着镜头的,而他却低着头看我。我告诉摄影师说重拍,那摄影师也觉得很抱歉,岳洋帆却是不乐意,他觉得那张照片就挺好。他说他就想那样一直看着我一辈子。
      关于赚钱拍录影的事情,在后来再也没有实现。这件事说来怪我。岳洋帆有好几次提议要去,然而我的时间,却好像是怎么也挤不出来。
      我在夹山上看到卢文芊的时候,是在四月的黄昏。卢文芊长着一张好看的瓜子脸,头发是齐肩的,比我要漂亮得多。
      “你身上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美!”有一次岳洋帆这样告诉我。
      “什么样的?”我问他。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你不能这么没自信!”
      “我还是奇怪你为什么不去找她!男人不是都喜欢漂亮的吗?”我无理取闹。
      “那是我哥们,就跟我亲妹妹一样一起长大的!”他解释。
      后来有一天,我去了北城进修,从电话那边听到卢文芊的哭声来,她说:“你还不回来,你男人都躺进医院了!”
      我从北城赶来,推进医院的门,看到卢文芊趴在病床边熟睡,岳洋帆怔怔地盯着进门的我,轻声“嘘”了一下,示意我别吵醒她,我才知道,这两人,果真是亲人一般的关系。
      卢文芊是无父无母的,在凤城福利院长大起来的孩子,听岳洋帆说,她的名字是一位教书先生起的。
      那次过后,岳洋帆拉着我的手,在医院的病床上笑嘻嘻的说:“张静姝,我们能结婚吗?”
      我的眼泪啪嗒一下流下来,自许少年后几年来,我没起过结婚的念头。
      “等我一些时日。”我说。岳洋帆坐在床头点了点头,初升的朝阳从窗边照进来,映着医院洁白的墙壁格外的刺眼,我把帘子拉上,坐来了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不住泪流。
      “他一个人等你,自然就是等了一辈子!”卢文芊在葬礼过后的时候骂我。其实我是知道的,岳洋帆,他是不想和我结婚,他终究还是爱我胜过了爱自己。
      为什么这样说呢?
      在那一年,来了一个日本女人,叫高木直子,关于高木直子的故事,说来有些话长,在这里,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一个女人,在那样的时刻,爱上了岳洋帆这样的男人。
      我们有一些日子也是不相信对方的,那段日子,虽是不快居多,如今想来,却已不以为然。岳洋帆他是爱我的,然而,他却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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