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春秋志》无翼的鹰

5、太子来访

　　酒可以调动氛围，拉拢感情，但过量的酒则后患无穷。轩辕昊本不是一个善饮之人，第二日晨起，仍是头晕脑涨，周身通红，浑身散发出阵阵酒味。
　　看着铜镜里迥异平常的自己，摇摇头。
　　“酒真是害人精啊！”背后传来调侃的声音。
　　“董卿就别耻笑我了，也不知青龙国的人是否善饮？”
　　“青龙人酒量浅，但较嗜酒，因其是个岛国，经常发生火山，地震，海啸什么的，人的精神压力大，只能今朝有酒今朝醉，借酒浇愁。但青龙人，并不爱劝酒，喝多喝少全凭意愿。不似我国，以劝酒为乐，一场酒下来，别人都倒了，自个还立着，才算尽性，这样的场面在青龙不常见。”
　　“那其他诸国呢？”轩辕昊一下子对各国的酒文化来了兴致。
　　“玄武国由于地处极北，冬长夏短，其国民需借酒御寒，因而玄武人不仅嗜酒，而且酒量大；再加上玄武人性格热情奔放，不仅爱劝酒，更喜欢拼酒。往往一场酒下来，全都醉得人事不省。第二日醒来，身上酒气还未消散，就开始招呼起下一场酒会了。”
　　“以后见了玄武国的人，看来我最好还是躲着走为妙，那同为白种人的朱雀和白虎，不会也是如此善饮吧？”
　　“虽同为白种人，但毕竟几千年的文化蕴育了不同的文明，朱雀和白虎均以当世文明之国自居，国人们不酗酒，也不劝酒，喝酒只是交际应酬的手段和桥梁。”
　　“董卿博学多才，从这论酒上足以可见一斑！”门口传来夸奖的声音，却见太子殿下施施然走了进来。太子面容白皙，长相斯文，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风雅的气质。
　　轩辕昊连忙跪下施礼，“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万望赎罪！”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董乾不卑不亢施礼到。
　　“九弟快快请起，没让下人通报，是我的主意，你哪有失礼一说，幸好没通报，不然为兄就错过了这精彩的点评。”太子快步上前，左右手分别虚扶轩辕昊和董乾，两人顺势站起。
　　“太子谬赞，微臣只是信口一说，当不得真。”
　　“董卿谦虚了。”太子望着眼前的董乾，心想老九何时与这胸有经纶却不谙朝堂，知识渊博却不识进退的老顽固在一起的？想当初，自己多次向董乾伸出橄榄枝，只要他愿意，现在哪里还是屈居大学士府的客卿，早已是参政建言，手握权柄的朝中重臣。
　　现在董乾却与失势即将远离政枢中心，甚至即将朝不保夕的老九在一起，真是明珠暗投，只怕落得个锦衣夜行的笑话罢了。两个都是不合群，不招人喜欢的家伙，却相处得如此和谐融洽。难道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太子，请！”看着太子若有所思地望着董乾，眉头一紧一收，轩辕昊连忙将太子引向客厅用茶。
　　“微臣还有事，肯请太子殿下，容臣告退。”董乾拱手道。
　　太子身子微微前倾，以示还礼，目送董乾出了夜香阁，才在轩辕昊的引领下，入席落座。眼见太子进门，默言就将一杯清香宜人的青龙茶，置于座旁的茶几上。太子端着刚沏的嫩茶，轻啜一口，缓缓说道，“九弟，此次自荐为质一事，真是出乎为兄的意料啊！”
　　“太子何出此言？”轩辕昊在太子右首，正襟危坐，状似恭敬，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看着神情恭顺的皇九子，太子感觉异常良好。难得有一个兄弟对自己如此俯首帖耳，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从来不把自己当太子，除朝堂之外，总是三哥，三哥的叫，状似亲热，实则不恭，自己还有气没处发。
　　眼前的九弟真是越看越顺眼，咋没早发现呢，唉，可惜却要羊入虎口了。叹息过后，“为何自荐，你当时怎么想的？几个兄弟就你显能吗？”
　　“没怎么想，一下子说出口，也收不回来了啊！”轩辕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看着皇九子为掩饰难为情而不自觉地挠头，太子非但不觉得做出这幼稚动作而可笑，反而一下子放下了心里的防备。
　　当初由大学士府提出东抚西征的国策时，太子眼前一亮，就在如何“盟”上下起了功夫，通过与青龙国田中内阁商议，达成轩辕与青龙结为盟友，互不侵犯。太子主动提出为表轩辕国结盟的诚心实意，愿送皇子入青龙为质。这也大大降低了田中内阁说服反对声音的难度。
　　当一切谋划基本成型时，太子才向皇帝献上此案，皇上听后龙颜大悦，于是才有了遴选皇子入质一事。
　　本来在太子的谋划内，轩辕升靠向了自己，轩辕兴与自己是同母兄弟，定然是不能让其为质的；轩辕平与轩辕威是同母兄弟，动他难度太大，反弹也会十分激烈，也只能排除在外。
　　质子只能在轩辕旺和轩辕昊中产生。轩辕昊年龄较小，又几乎默默无闻，再加上父皇心里十分疼爱轩辕昊，虽近年来没有过多关爱，实则瞒不了太子的眼睛。只要轩辕昊不自请为质，那么质子基本不可能选他。
　　算下来，就只有轩辕旺年龄刚好，头脑又简单，母族只是海军一脉，并无太大势力，关键是轩辕旺极力向轩辕威靠拢，是太子不得不拔除的一颗钉子。所以算来算去，最后质子肯定是选轩辕旺。
　　本来这一石二鸟之计，就要成功，没想到这平日里打死都放不出个屁来的老九，却真的跌破大家的眼镜，自荐为质，在最后时刻将太子多日来的辛苦谋划毁于一旦。
　　“怎么可能没想？皇宫内耳濡目染，再笨也知道谋定而后动！”太子心想或许另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说出你的真实想法。”
　　“太子你想啊，大哥，二哥远在藩国，不可能为质吧！”
　　“嗯。”
　　“太子你身为储君也不可能吧！”
　　“咳，咳，继续。”
　　“四哥，现在军中履职，征西可能还要出战，也不可能，对吧？”
　　“嗯。”
　　“五哥，从小体弱多病，经不得风浪，此去青龙国要出海远洋，别还没到青龙国，又给送回来了，那不太麻烦了嘛！”
　　“歪理！”
　　“六哥，长相太奇葩，长得丑不是他的错，若放出去吓人就是轩辕国的不对了，那不是有损我轩辕国威吗？”
　　太子刚刚端茶喝了一口，一下子喷了出来，指着轩辕昊笑骂道，“一张臭嘴！”
　　“七哥，刚刚得一小子，总不能让小侄子刚出世，就见不着父亲吧！”
　　“照你这么说，老八刚结婚，不能让他新婚燕尔，就劳燕分飞啊！”太子放下茶杯，气极而笑道。
　　“对啊，对啊，我就是这样想的。”轩辕昊状似认真的点了点头。
　　“老九你就蒙我吧，一派胡言，你能想那么多？”太子一脸的不相信。
　　“我说我没想吧，你非要说我想了，这下说想了，你又说我一派胡言！”
　　“老九事已至此，三哥再说什么也是多余，你年龄最小，却自荐为质，为国奉献，让我们这些痴长几岁的大哥们万分汗颜，倘若三哥我不是太子，定会前往入质，你也就不必受诸多苦处了。”太子掷地有声地表明心迹。
　　“太子有心了，多谢。”
　　“三哥知道父皇已赏赐你许多东西，我也没有什么好赠与的，只想叮嘱你几句话。”
　　“太子请讲。”
　　“此次前往青龙，不知何时才能归国，有什么事情需要三哥给你办理的么？”太子身子向前探了探，状似关心。
　　“太子关心，臣弟十分感激。若说事情倒没什么，主要是放心不下父皇和母妃，父皇还好说，有大家关心，而臣弟的母妃内无皇子可依，外无国戚可靠，等年老色衰，晚景可想而知！这几日，每每给母妃请安，都要抱头痛哭一番。可是国事为重，臣弟也只有顾大义，舍亲情了。”轩辕昊说道动情处，以袖拭眼，声音哽咽，“太子，也知道，百善孝为先，若母妃不能得到幸福的晚景，说不得，臣弟偷渡也好，潜逃也好，必会回国照料母妃，即使大大影响轩辕国的名声，也是顾不得的了。”
　　太子一听泼皮无赖的话都出来了，回头一想，也是为尽孝道，看来老九还是放心不下平贵妃，“九弟，你放心，平贵妃上有父皇庇护，下有太监侍女伺候，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你走之后，我一定在能力范围内，护得平贵妃的周全。”
　　“那就太谢谢太子殿下了！”轩辕昊说着，就要跪下。
　　“兄弟一场，不必不必。”太子刚伸出手，要虚托一下，却见轩辕昊已坐了回去。
　　“你此去青龙，身在敌国，危险丛生，需万般谨慎，方能化险为夷，为兄不才，认得青龙国的一些权势人物，他们的情况我都写在了这密件上面，或许九弟能在青龙国时用上一二。”说着，太子慎重的从官服内衬里拿出一封密函，递给了轩辕昊。
　　轩辕昊没想到太子今天来的最终目的却是将自己在青龙国的关系介绍给自己，心下真的感动了起来。拿着尚带着太子体温的密函，轩辕昊整衣束服，深深地揖了一躬，“谢谢三哥一片苦心，虽到青龙为质，但有用得上臣弟的，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太子上前紧紧握住轩辕昊的手，用力地摇了摇，“家里交给三哥，在外一切小心。”
　　太子出得夜香阁，心想今日收获颇丰啊，虽然老九不在朝堂，但能在青龙国安上这么一个死心踏地的棋子，日后或许能有大作用也未可知。
　　“太子对你真好啊，看主子感动得甘效犬马之劳！”默言收拾茶杯时，笑着说道。
　　“人情世故早在几年前，主子我早就看透了，但逢场作戏的功夫，总是还要有的嘛。但无论如何太子伸来橄榄枝，我总要回应一下的，感情不管真假，但这密函里的情况总是真实有用的。”
　　“这几日，我们夜香阁真是热闹啊，不知情的还以为主子就要封爵封候了呢，可惜我们在这夜香阁的日子也不久了。”
　　“是啊，就要去青龙了，默言你的青龙语学得怎么样了？我来考考你！”
　　“奴婢还要洗茶杯，到后堂看午饭做得怎么样了。”
　　“考了再去，您好是怎么说的？”
　　“唉，唉，唉，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