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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一章 ...

  •   “喂,”他小心翼翼同我商量,“我和你坐同位,可以吗?”不耐烦的白他一眼,这家伙,座次都报到老班那里了,还容得我说个不字么?
      “算了,算了,随你吧。”尚算平静的转身,暗暗咬牙切齿,陈天,你狠,算准依着我的脾气不会再作更改,才弄个先斩后奏,让我根本是有苦说不出。
      “多谢娜姐了。”他扬起一抹笑容,多半是促狭,叫我顿时火大。
      “你故意的对不对,老实交代!!”
      “哪有啊,我绝对诚心诚意……。”
      “居心不良!”
      !#¥#@%¥%……#……(下省没营养的对话若干)
      这家伙存心气我,哼,我才不要生气,你生气,我不气,我生气,中你的计。赌气扭头,却不经意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柔,那么轻那么柔和,窗外,早春二月,让冰雪消融的暖阳,就是这般吧。心微微一动,这人,真是有趣,看来不会寂寞了。

      往后的日子果真过的飞快,他伶牙俐齿,经常和我针锋相对,以把我气到脸红脖子粗为乐,他上辈子一定是个酸秀才,说话损人一套接一套,文绉绉的就把你给骂了,不带半个脏字。不知道的以为他当真在夸人,我说不过他,就拳打脚踢,一幅刁蛮小姐模样,他从不还手。只是每当看我生气,会自动住嘴,笑的一脸纯良:“生气了?咱们别吵啦。”有没有搞错,到底谁先招惹的谁?咱们?是你自己一门心思非要和我吵……我瞪着那个罪魁祸首,偏偏此人还一脸不知死活:“哥哥给你买糖吃还不行?”
      古人云,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啪!!!”人性本善,但非常时期,得采取非常手段,嗯,不知道他的脊背上会不会留下我的掌印。
      “嘿嘿嘿~~~”后面男生们发出不明笑声,笑出我一身鸡皮疙瘩,就差模仿漫画人物,在头顶画上一排黑线,一滴冷汗。
      三月天,倒春寒,还是很冷的。

      爱情的来临通常有据可寻,只是无心的人通常选择忽略。那时的我,忽略了好多细节,比如,他为什么从不还手;再比如,经常若有所思,又是为什么?

      五一长假,因为我们已经高三,假期第四天便开始补课,我狠狠的翻书,纸页在手里哗啦作响,一堂课下来,总复习资料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习题解答都用圆珠笔书写,其劲之大,每页几乎力透纸背。他探过头:“吴娜,你至于么?不就是少放几天假?”
      恶狠狠回瞪:“你知道什么啊你清不清楚假期对我的重要性这个时候应该在家睡觉而不是坐在这里做劳什子习题我真是够了够了!!”猛地一捶桌子,一摞书本悉数歪倒,坠地。
      他愈发无奈:“小姐,第一,那是我的书;第二,你不累吗?说话不加逗号,早晚会被憋死。”
      继续瞪他,算了算了,这次是我粗暴了点,再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不是?河东狮吼样实在不好看。弯腰,抱起零散的课本,轻轻放下。他没有出声,目光却很柔和,忽然想起了男孩眼里曾经闪逝的温柔,现在,温柔比那时扩大了不知多少倍,看着我的那双眼,平静,坦然,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仿佛一直注视着我,只是等待我发现而已,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原来如此。
      他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像个偷吃糖果,被家长逮到的小孩,挠挠头发,干笑几声,讷讷开口:“嗯~娜姐啊,这个……”
      “怎么?”
      “其实,我从来都没发现,你还蛮像个女生的,嘿嘿嘿。”
      “陈天,有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说话同时,抬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啪~咚~~!!”
      “啊~~~”惨叫声响起,惊飞了枝头上的喜鹊。

      日子还是如流水一般,考试测验铺天盖地,可怜的毕业生,每天埋头于书山题海。我们还是老样子,斗嘴制气,可是,从那以后,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看我,几分宠溺,几分无奈,有时还会愣神,像是,压抑着什么。

      他的心事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人粘住,让人害怕靠近,又逃不开。
      有时真想大吼一句:“我受够了,你能不能说句话?”
      事实摆在那里,不允许任何人逃避,他喜欢我,我知道。可是,我对他,没有相同的牵挂。
      我开始变得烦躁不安,像更年期妇女一样频频发火,言辞讥讽。笨蛋笨蛋,真是笨蛋,作朋友不好么?为什么打乱平静的生活,明明我不喜欢,却一样要承受着越来越怪异的气氛,和他,越来越重的心事?
      不是我的错,是他作茧自缚,想到这里,越发冷言冷语起来。

      几年后,当我用同样的神情注视另外一个人时,才真正体会到,他当时的心情,多么酸楚无奈。明明就在眼前,却触不到内心,等待,煎熬,是最残酷,将人心,一片片凌迟。

      五月底,渐渐开始闷热,下了几天雨,赶不走心里的烦闷。盘算着,怎样才能让他死心。既然不喜欢,那么,长痛不如短痛,对我对他,都有好处。
      终于,机会来了。
      笔掉了,我们两人同时弯腰低头,两片温热物体,擦过我的额头,他的唇,那是。他懊悔的低咒一声,责怪自己不小心。
      “哼~”我扯起嘴角冷笑出声,轻蔑,不耐。
      刹那间,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狼狈,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
      那时的我,不爱,也不懂得尊重,太幼稚。
      他抬起头,迅速恢复常态,依旧是清澈,带点忧伤的眸子。此时,那双眼睛的主人,轻轻的询问:“你,到底怎么了?”
      你,到底怎么了?
      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得不到回应,还换来羞辱。他想问的,是他自己。

      一星期后,班里重新调座位。
      同位换成另外一个男生,我们脾气相投,聊的很开心,开心到几乎忘了他的存在。忘了,曾经伤害过。
      照例和同位打闹后,他抄着手站在一旁,有伤心,也有不甘。末了,轻描淡写:“你和他……很开心啊。”转身,离去,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
      不知情的人,以为只是开开玩笑。
      可我,分明看到他略微颤抖的双肩。要花多大力气,才能抑制自己不失态?这比表面的难过,更刻骨铭心。也许,果真伤到他了。

      高考,毕业典礼,收到成绩单,一番忙碌,然后背起行囊,来到陌生的城市求学,上大学后,自己有了经历,再度回忆往事,才明白当年有多卑劣。
      年少轻狂的岁月里,不会为他人着想,总以为自己高兴,才是对的。周围的人都要围着自己转,真不知道这种唯我独尊的狂妄从何处来。
      这个世界,谁离开谁不能活;如果有人愿意包容你所有的缺点,是多么难得。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他的优点。
      爱一个人,是爱他的全部。
      其实,爱一个人,是去欣赏他,包容他。可惜可惜,明白得太晚。

      两年后再见他,炎炎夏季,七月流火。
      眼前的少年,眼神灼灼,仿佛当年的伤悲只是一时错觉。
      他是真的放下了。
      想了半天:“喂,那个时候,对不起,我对你……太暴力了。”
      说不出真正的原因。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片了然,微笑。这样也好,我以为,自己等不到答案。
      “没关系,我知道,我都知道,不怪你。”

      七月的阳光,还是太刺眼,眼眶酸涩,嗓子发干,不知是因为他的原谅,还是自己迟来的道歉。我大力拍拍他的肩膀,道声珍重,然后告别。

      再见,期待下次相见

      远处,广场上的喷泉,伴着优美的音乐,绽放着和谐的虹彩。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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