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PAPERTIGER

58、 【NEVERLAND】

　　由于鹿晗的狂躁和旁听席的不受控制，法庭内秩序一度被打破，吴凡拉吴世勋，卞白贤拉鹿晗，朴灿烈窜到吴世勋和鹿晗之间，法官被无视了，法警朝上放了一枪。

　　法庭内安静了，鹿晗面色痛苦，头脑却稍微恢复清醒。

　　吴世勋嘴角淤紫，他吐出口血沫，冷冷望着鹿晗，邪恶道：“是我让陈海给你打针的，证据也是我毁灭的。”

　　鹿晗瞳孔猝然收缩，他张了张口，却突然十分疲惫，什么都不想再问——仿佛眼前这个浑身透着戾气的是个陌生人，并不是他所认识的吴世勋。

　　“他认罪了，法官大人。”鹿晗声音疲倦。

　　所有人经历了刚刚的混乱场面，此刻都有些松懈。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吴世勋突然挣脱法警，他速度敏捷，像头小豹子似的，目光冷如寒锋，两三步扑到鹿晗面前。

　　鹿晗下意识闪避。

　　吴世勋却猛地抓住鹿晗双肩，压低声音，恶意道：“反正你自甘堕落，为什么不能给亲弟弟爽一下？”

　　“你不用再激怒我。”鹿晗厌恶地将他推开。

　　吴世勋舔了舔嘴唇，冷笑一声，用跟正常音量道：“谁知道你和外面那些痞子流氓都干过些什么？你们同性恋不都是这样的……”

　　鹿晗沉默。

　　卞白贤皱了皱眉，随即他发现对面的吴凡也面露不悦。

　　“世勋，少说两句行不行？”朴灿烈怒斥，拉着吴世勋便给了他一巴掌，“就该听鹿晗的，打小儿就不该惯你！”

　　“听他的？”吴世勋冷笑，“李嘉恒的事……你们这群人，到现在还被鹿晗蒙在鼓里。”

　　朴灿烈怔住。

　　鹿晗闻言微讶，当即厉色道：“世勋，你我的事不要扯到别人身上！”

　　“敢做不敢当？”吴世勋语气阴冷，漠然道，“还记得行星孤儿院的跳楼案吗？艺兴哥为什么跳下去？死的人到底是谁，吴凡警官，你当时也在场，莫非都忘记了？”

　　此话一出，第一个震惊紧张的是朴灿烈，卞白贤不自觉按住了他的肩膀。

　　吴世勋大笑，讽刺地扫视一周：“你们这群人竟然还在为鹿晗说话，真当他是什么良善之徒吗？蠢透了。”

　　吴凡皱起眉，档案记录的确显示自己很多年前来过中国，但那段记忆遥远而模糊，他怎么也无法想起。

　　“鹿晗，你在那场事故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吴世勋咄咄逼人地望着鹿晗，声音冷得像刺骨，“刚刚朴灿烈还在为你感到歉疚，而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告诉他，你当年都干过什么龌龊的事？”

　　朴灿烈顿时将震惊的目光投向鹿晗，眼底明显有怀疑：“你说死掉的是傻大个，难道……”

　　鹿晗黑着脸，一言不发，

　　卞白贤按在朴灿烈肩上的手稍微使力。

　　朴灿烈气焰顿时蔫了，但看向鹿晗的目光带上了怀疑。

　　吴凡却绷着脸，冷冷质问吴世勋：“先交代清楚你的犯罪事实。”

　　吴世勋突然揉着太阳穴，片刻后淡淡道：“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动机？”吴凡冷冷道。

　　吴世勋面无表情，抬手一指鹿晗：“我恨他。”

　　全场肃静。

　　半响，听众席突然传来一个清晰明亮的女声： “你真的是恨他吗？”

　　所有人回头看去，只见旁听席的后方角落，谁也没注意的地方，竟然坐着一个年轻女孩。

　　吴凡皱眉，那本该是今日出席的另一位证人：前日却称病住院的郑琳。

　　郑琳穿着简单干净，挎着一个白色帆布包，缓缓走到被告席前。

　　吴世勋平静地看着郑琳，只有眼底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歉意。

　　“我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吴世勋淡淡道，看着这个从未伤害自己、反倒带来温暖的女孩，他眼中不自觉多了一丝爱护，“而把你也卷进来，实非我意。”

　　在场人不约而同心想，这是吴世勋今天说的第一句像样人话。

　　而郑琳却脸色铁青，突然啪地抽了吴世勋一耳光。

　　“混蛋。”郑琳骂道。

　　吴世勋一愣，脖子还没正过来，脸上又啪地挨了一巴掌。

　　郑琳：“流氓。”

　　“给力，再来一巴掌！”卞白贤顿时鼓掌叫好。

　　吴世勋抿了抿唇，冷冷扫了卞白贤一眼，没有说话。

　　朴灿烈忙挡在卞白贤前面，回头低声责道：“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卞白贤却懒洋洋道：“你懂个屁，不就一句‘李嘉恒’，至于吗？少护着吴世勋那孙子！”

　　朴灿烈：“……”

　　金钟仁疑惑地看了卞白贤一眼。

　　说时迟那时快，被告席前郑琳又抬起手。

　　这回看热闹的法警终于上来阻拦：“女士，请回到旁听席就坐……”

　　郑琳被迫离开被告席，她从包里掏出个盒子，奋力朝吴世勋砸过去：“骗子，一辈子缩在你的龟壳里吧！”

　　那盒子砸在吴世勋头上，弹落在地，洒出一块块长毛的巧克力来。

　　至此，吴世勋平静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裂痕。

　　而对面的鹿晗有些不解，直到紧紧盯着那巧克力盒子，鹿晗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

　　“什么东西？”朴灿烈抻着脖子去看。

　　“骂他骗子嘛，肯定给人买假冒伪劣产品了。”卞白贤道。

　　吴凡也是一头雾水。

　　只有金钟仁目光沉敛，他蹲下去将巧克力盒子捡了起来，反复端详，突然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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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琳：“这不是告白巧克力吗？什么时候给我买的？”

　　“什么？”吴世勋从一摞学生会活动报告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发现郑琳手里拿着那个皱巴巴快过期的巧克力。

　　“你该不会不知道这个牌子就买了吧……”郑琳不住捂着嘴笑，“这是专门用来告白的。”

　　吴世勋放下笔，走到郑琳面前，面无表情道：“你喜欢？”

　　“……有点……还行。”郑琳支支吾吾地说。

　　“要是喜欢……”吴世勋抓住女孩的手腕，与她贴得极近。

　　郑琳抬头几乎就是吴世勋的下巴，她紧张地低着头，没有出声。

　　鼻尖是女孩子特有的清香，吴世勋不自觉皱了皱眉。他顺着女孩纤细的手腕摸到那盒巧克力，然后轻而易举换到自己手中。

　　郑琳心跳飞快。

　　“我买新的给你，这个已经过期了，以后不要再碰。”吴世勋语气漠然。

　　郑琳愣了片刻，傻傻地说：“好。”

　　吴世勋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翌日一早，郑琳在课桌上发现了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她同桌来到教室，刚放下书包，便探过头来：“送世勋的？”

　　郑琳愣了愣，解释道：“不，是他送我的吧。”

　　“哦。”

　　“怎么？”郑琳见同桌表情古怪，不由道，“钟仁，你和世勋从前就认识，他爱吃巧克力吗？”

　　金钟仁仔细想了想。说：“以前我们在孤儿院，中午饭餐盘上都会有糖果，有时候糖果就是巧克力，食堂有规定不能浪费。鹿……世勋的哥哥特别能吃，除了甜食……”

　　平常金钟仁总是少言寡语，很有距离感，而今天郑琳见金钟仁说话的时候深情专注，想必童年的回忆美好而温暖。

　　郑琳不禁动容：“那世勋是帮他哥吃掉巧克力吗？那他到底爱不爱吃……”

　　“其实也没人正经问过世勋。”金钟仁皱眉顿了顿，半响才道，“或许就算问了，他自己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