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PAPERTIGER

118、开路番外

　　三人蹑手蹑脚来到尖塔附近，乌云散开，皎洁月色下，栅栏内的守卫挨个倒下，cctv发出滋兹的声音，收到不明信号干扰。
　　金钟仁听到cctv报废的声音，才停下喉咙发出的低声波干扰。
　　鹿晗：“慢着！先搞清楚一个问题，如果里面真的发生争斗，我们帮谁？”
　　金钟仁：“救族长。”
　　“灰狼族族长？现在灰狼族一家独大，却对人类百依百顺。”鹿晗言下之意，倒有些希望族长下台。
　　吴世勋瞥了他一眼，凉凉道：“你巴不得毁掉和人类的邦交，是吧。”
　　“不，我只是要人、狼处于平等的地位。”鹿晗纠正。
　　金钟仁：“但族长如果被暗杀，部族肯定发生骚乱。”
　　鹿晗想了想：“那我们先溜进去，再静观其变。”
　　金钟仁背着鹿晗，鹿晗背着吴世勋，他们从塔侧方的外墙爬上去，从远处看，就像一只爬墙的龟。
　　塔内一片漆黑，鹿晗不满：“我什么也看不到！”
　　吴世勋打了个喷嚏。
　　鹿晗：“感冒了？”
　　“嘘——有声音。”金钟仁将耳朵贴在窗户上，随后亮出锋利的狼爪，在窗户上划了个圈，取下割掉的玻璃。
　　鹿晗手比较细，他把手伸进窟窿，打开窗户锁。
　　三人刚爬进窗内，警报声便响起！
　　金钟仁：“……”
　　鹿晗：“靠，他们还有热感系统！快躲起来！”
　　金钟仁从内侧打破窗户，接着扛起鹿晗、吴世勋便跑，冲进了一个小房间的橱柜。
　　警卫迅速赶来，在被破坏的窗户来回检查，迟疑道：“好像跑了……继续检查周围，恐怕他们还有同党，不要放过任何漏网之鱼！”
　　“他们”指的显然不是金钟仁三人，鹿晗纳闷地瞪着眼睛：在说谁？夜里的那些黑衣人吗？他们到底是谁？
　　金钟仁无奈地摇摇头，表示没有头绪。
　　门外传来脚步声。
　　吴世勋突然捂住嘴，胸口一抽。
　　鹿晗暗道糟糕，他们匆忙间闯进了个香料室，应该是祭祀材料存放间。
　　吴世勋可能有点气味过敏，想要打喷嚏。
　　鹿晗忙捏住吴世勋的鼻子，吴世勋忍耐得痛苦，十指掐住鹿晗的手腕。
　　也多亏这些香料干扰，外面的狼人没有嗅到他们的味道。鹿晗待脚步声远去，才放开吴世勋。
　　吴世勋喷嚏憋回去了，靠在鹿晗怀里，指指自己的鞋。
　　鹿晗见是鞋带开了，便压低声道：“系上啊。”
　　吴世勋皱眉：“不会。”
　　鹿晗怕紧急时刻他鞋掉了发出动静，便俯身帮他系好。
　　橱柜里空间狭小，纵然吴世勋是个小孩儿身体，鹿晗身材也瘦弱，但毕竟容纳了三个人，仍显得拥挤。
　　鹿晗背对金钟仁，面对吴世勋，鹿晗一附身，屁股就顶在了金钟仁大腿上。
　　金钟仁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
　　“别动！”鹿晗被金钟仁顶得大头向前，一下和吴世勋撞在一起，便怒了，“已经很挤了！”
　　金钟仁不敢再动。
　　鹿晗瞥了眼吴世勋：“你怎么鞋带都不会系？”
　　“在家都是都护卫帮我系的。”吴世勋理直气壮地说。
　　鹿晗：“你爸妈不教你吗？”说完便想起金钟仁曾提过公爵家家规就是父母不插手孩子的成长，那也不至于连最基本的生活起居都不管吧？
　　吴世勋却静了一会儿，闷声闷气道：“应该是哥哥教我的。”
　　鹿晗：“？”
　　鹿晗起身，发觉背后金钟仁身体僵直，以为他是在意自己刚才的呵斥，便道：“你放松点儿，我和世勋这儿还有空隙。”
　　吴世勋拽了拽鹿晗的袖子：“你抱着我，他就不挤了。”
　　鹿晗试着抱了下，没抱起来。
　　吴世勋皱眉：“你是不是狼人？怎么一点儿力量都没有。”
　　鹿晗：“我是大器晚成，你刚才说你有哥哥？”
　　“嗯。”
　　“他跟你和公爵夫人一起来狼族地界了？”鹿晗问。
　　吴世勋：“他死了。”
　　鹿晗：“……”
　　金钟仁：“外面没人了。”
　　鹿晗正觉得气氛尴尬，便道：“那我们快出去吧！”
　　吴世勋小脸阴沉，瞪着打断自己话的金钟仁，默默一瘸一拐走出去。
　　三人贴着墙，顺着走廊来到拐角，发现一个天井——他们正处于天井上方，前面下方传来谈话声，看来正是会议大厅，而天井旁边却守着两名巡逻兵。
　　金钟仁示意鹿晗和吴世勋守在拐角，他自己一个闪身出现在巡逻兵身后，手起劈落将二人砍晕。
　　金钟仁身手利落敏捷，鹿晗心里再一次充满崇拜，简直犹如带了个保镖在身边。
　　见金钟仁肃清障碍，鹿晗拉着吴世勋上前，三人在天井栏杆处爬了下来。
　　楼下的会议室中有一青岗岩圆台，周围站了一圈披着斗篷的人。
　　圆台上面雕着复杂的图腾，而图腾盘结成六芒星形状，每个角摆着一个三角架似的装置。
　　吴世勋：“那是……”
　　鹿晗：“灰狼族的族徽。”
　　吴世勋皱眉：“我好像在……”
　　话音未落，从斗篷人的口中传来低吟，六芒星六个角的装置突然噼叭迸发出能量，电流般的能量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在六芒星阵流窜，最后交汇成一个白色的圆环。
　　鹿晗震惊：“那是什么？！”
　　“某种粒子置换装置……”金钟仁蹙眉答道，“他们要召唤遥远平行世界的什么东西……”
　　下方粒子召唤阵发出轰然巨响，紧接着室内忽然狂风大作！
　　“！”吴世勋被白光刺得别开头，两手不自觉抓住了栏杆。
　　气流狂卷，鹿晗怕吴世勋被刮跑，立刻抓住世勋的手腕。
　　“召唤什么……”鹿晗两耳嗡鸣，几乎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
　　下面嘈杂一片，斗篷被吹起来，露出年长的狼人们的脸。
　　鹿晗和世勋两个人都被吹得摇摇欲坠，被金钟仁一把拖住。
　　金钟仁脸色铁青：“召唤阵要爆炸了。”
　　鹿晗：“？！”
　　哗。
　　气流渐渐静止，鹿晗勉强睁开眼，探头向下看去，只见召唤阵连同石台被烧得焦黑，上面空无一人，唯有一套静静陈设的黄金战铠，然而铠甲已因太久没有经历战争的洗礼而蒙上厚厚的灰尘。
　　金钟仁看到那乌突突的金铠却略一动容。
　　吴世勋也是神色微动：“狼王的……”
　　鹿晗：“？”
　　忽然间，有个身穿斗篷的人似乎感应到什么，倏然抬起头望向鹿晗等人方向……
　　金钟仁神色陡然一变，揽住鹿晗和世勋就地一滚——
　　轰——！
　　鹿晗惊惧地看到刚才他们趴着地地面出现一个深坑，连同栅栏被一同炸毁！
　　而空中出现一个漆黑的身影，冰冷地朝向他们，冷酷道：“汝等何人？”
　　金钟仁神色一凛。
　　鹿晗：“！！”
　　吴世勋被气流冲击得头晕，在鹿晗怀里依旧有些睁不开眼。
　　鹿晗反应过来：“靠！竟然偷袭我们，你先报上姓名吧，卑鄙的家伙！”
　　那漆黑身影被一团黑雾笼罩，看不出身量与样貌，只听他冷哼一声，双手虚空一抓，两团黑雾在他手掌中凝成两把长枪，粗略估计那枪足有两米长，尖端闪着寒芒！
　　鹿晗瞠目：“这、这也是粒子？”
　　黑衣人反手将一柄长枪抄他们掷出——
　　金钟仁抱着鹿晗，另一手拎起世勋后领，从原地一跃而起，踏上大理石柱，快速踏着柱子奔向会议厅。
　　轰！
　　黑衣人的长枪插入刚才金钟仁他们所站的地面，直接将地面插裂，石板翻起。
　　与此同时，会议厅内披着斗篷的灰狼族高层也意识到还有人入侵，纷纷掏出枪械指向金钟仁等人。
　　金钟仁抱着两个人，在石柱上跳跃躲避子弹，石柱上砰砰出现弹痕和硝烟。
　　鹿晗抓着金钟仁的脖子，忍不住叫道：“哑巴，太帅了！”
　　金钟仁在距离地面两米时凌空一翻，稳稳落于地面。
　　“慢着！”最为年迈的狼人突然出声喝止。
　　“族长，是入侵者！”
　　族长示意大家放下枪：“交给狼王！”
　　狼王？鹿晗心中咯噔一声，本来对狼王的满心憧憬与敬仰，顿时跌了几分。
　　“是……”灰狼族侍卫队护着族长退后。
　　而被召唤而出的“狼王”也紧随金钟仁而下，两手不断幻化长枪，超他们掷去……
　　“就只有这么点儿本事？”金钟仁将鹿晗和世勋放在狼族王座后躲避，自己闪出王座，一回身空手接住投掷而来的长枪。
　　因投射力道极大，速度飞快，金钟仁握住长枪时手掌擦出白烟。而他只拧了下眉头，反手将枪头雕砖，跃上炸毁的石台，踩着金铠甲头盔与黑衣人对上空中迎面一击。
　　“放肆！竟敢亵渎狼王战铠！”侍卫队发出愤怒大喊。
　　诤！
　　金钟仁手中长枪与黑影“狼王”手中长枪向碰，继而绞在一起，火花飞射。
　　鹿晗看得心惊，不由大吼：“金钟仁！”
　　而对战双方显然都惊异于对方可于自己相媲的战斗力，长枪带着火花哗然分开！
　　金钟仁一踏墙壁，扭身回手在空中刺出一枪！
　　“狼王”手中武器被金钟仁挑开……
　　“狼王！”
　　“狼王大人……”
　　不远处卫兵和族长都凝神关注着战况。
　　这算什么狼王……还不如我们哑巴。
　　“金钟仁，揍扁他！”鹿晗趴在王座椅背后喊道，他对于金钟仁的信心几乎是盲目的。
　　吴世勋亦被眼前的战场震撼，然而心底更多是对人狼大战的担忧……若是狼王复活，那么狼族的战斗力就可与人类一较。
　　绝不能让狼王活下来……如果金钟仁能重创狼王，两败俱伤最好，吴世勋暗暗想着如何让这场争斗不死不休。
　　片刻，金钟仁与那黑影落于地面，面对面分站在圆台两侧。
　　金钟仁背手持枪，枪头斜指地面，淡淡道：“你不是他，你是谁？”
　　黑影静默少顷，说：“你身上有狼王的气息。”
　　金钟仁皱眉。
　　两人说话声不大，狼人们因灵敏的种族天赋还能听到些，鹿晗却是完全听不到。
　　“族长，这……真的是狼王？”侍卫长迟疑地向族长询问，“为何狼王战铠没有选择他？”
　　族长漠然：“不可无礼，再看看。”
　　战局中，金钟仁开口：“你是谁？”
　　金钟仁为了等待鹿晗而活了很久，见证过太多兴衰与战乱，而拥有这样彪悍战斗力的人，他应该识得才对，故而又问了一次。
　　黑影周身的雾气散了些，显出匀称瘦削的身姿，他一抖腕，长枪化作雾气消散，继而新的黑雾在手臂凝成一个长炮：“我为战争而生，却未尽所愿便身死，未曾闻名于世，你不需知晓我的名字。”
　　金钟仁蹙眉，忽然道：“你也参与过创纪元之战？”
　　那黑影似乎笑了，他将长炮驾于身前，竟大喝出金钟仁的名字：“来战吧，金钟仁！”
　　金钟仁瞳孔蓦地放大，紧接他将长枪一插入墙，悬身飞跃，堪堪躲过那致命一击！
　　“哑巴，当心后面！”鹿晗见不远处躲在斗篷下地狼人竟然掏出狙击枪，不由色变，下意识就飞身上前……
　　金钟仁闪避着来自黑影的炮火，反手抽枪回刺，不料鹿晗竟然扑过来，瞬间色变！
　　黑影似乎发现金钟仁的弱点，调转枪头，指向鹿晗……
　　“靠！卑鄙！”鹿晗怒道。
　　一边是狙击手，一边是黑影的炮轰，鹿晗必死无疑！
　　“鹿晗！“吴世勋突然发出一声惊惧的大喊。
　　金钟仁怒吼一声，抛去长枪，两手在焦黑的召唤阵上一锤……
　　六芒星隐隐流动，仅一刹那，金色光芒笼罩整个战铠，将铠甲表面的灰尘洗涤，再次镀上旷古的金光。
　　“护他——！”金钟仁喝道。
　　就在这一瞬间，黄金铠甲四分五裂，似有自主意识般飞向鹿晗——
　　鹿晗：“！”
　　坚实的战甲将鹿晗牢牢包裹，炮火和子弹轰了上去，将鹿晗冲得飞出去，撞在墙上！
　　“唔……”鹿晗在撞击中觉得五脏六五都移了位，他吃力地爬起来，发现金铠上只留下几个小坑。
　　金钟仁两手从六芒星阵移开，犹自虚脱般跪了下来。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鹿晗身着黄金战甲，立于大厅中央。
　　那黑影浮于半空，若有所思地望向金钟仁。
　　吴世勋则惊疑不定地望着鹿晗。
　　良久，灰狼组长褪下兜帽，恭恭敬敬朝鹿晗躬身行礼：“你是吾之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