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进修记》凫遥

6、山神捉贼

　　6
　　山神捉贼
　　山神老爷来进修已经一个月了。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所以他打算好好洗一洗。
　　以往他们两个洗澡的时候，都是在宿舍里围个布帘子，端盆凉水洗的，帘子拉不严实还经常会听到对面宿舍楼上有口哨声，还会看到趴在窗户台上参观的人影。
　　王光宗经常对王耀祖提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他说自己过去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神，一天路过小山村，在山后小河沟里洗澡，被一个对他一见钟情的姑娘藏起了衣服，从此他就只能在小山当山神了。对这个故事王耀祖自然是完全不信的，而且差点被恶心到。王光宗还说自己过去是如何受众神的欢迎，不但人（神）长得帅气，而且文武全才，神界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他总能拿个奖。对这个王耀祖嗤之以鼻，王光宗平时走路比他慢，催促他，他便板着脸说要有神的威严，走路要稳重云云。要不是王光宗经常做一些天气预报、转播电台或者点播梦境之类已经让王耀祖见怪不怪的事，他真要以为是哪个神经病医院大门没关好让王光宗跑出来了。因此，对王光宗的絮叨，王耀祖只当是牛在弹琴，人听不懂。
　　要问今天是王光宗什么大喜的日子，王耀祖说起来都觉得寒碜：今天是山神老爷三百一十八年来，第一次领薪水的日子。
　　为了纪念这横跨五世纪的重要一刻，王光宗决定去体会一下时代进步的产物，人类智慧的结晶——澡堂子。
　　学校里有澡堂子，是那种分男女浴室，所有人按性别分派在两个个大房间里淋莲蓬头那种的，五块钱一个人。学校外面也有澡堂子，是那种不分男女浴室，一人一个小隔间自己窝在里面冲莲蓬头那种，四块钱一个人。虽然王光宗很想去见识一下大澡堂的壮观景象，但是为了省下两块钱，决定和王耀祖去学校外村民开的小澡堂子。
　　正逢周某，两人上午就到了大学城附近的村庄里，一进村就看到大大小小的澡堂招牌，两人随便选了一家。王耀祖也是第一次进澡堂，拐过门厅就看到一个狭长的走廊旁两排小门。两人进了挨着的两个隔间。隔板很薄，他们就一边洗一边聊天。
　　突然，王光宗说：“咦？我的换洗衣服呢？”
　　王耀祖说：“你不是包好了吗？还让我给你提着……所以就提到我这边来了。”
　　王耀祖说你到门口来下，我们都探出上身，我把衣服递给你？
　　王光宗说好，正要向门走，突然敲起隔板，对王耀祖说：“门外有人偷窥我。”
　　王耀祖说：“开什么玩笑，偷窥你不如去看给猪退毛。”
　　王光宗坚持说有个人趴在门缝那儿偷看他。这种小澡堂就是这样，门封不严，隔板又上下通风薄的跟纸糊的似的，所以便宜，而且女生多是不敢来的。
　　王耀祖说：“是不是咱学校那个偷窥女厕所被拘留的家伙放出来了呀？趁着走廊没人的时候想偷看里面是不是女的？”
　　王光宗说我去捉他，王耀祖说那你也得穿上衣服呀！话还没说完，王耀祖就听到隔壁传来打开门闩的声音，随后门前“哎呀！”的一声。
　　王耀祖急忙打开门一看，正看见王光宗追去的背影，穿着整齐。他正想往外追，听到身后当啷一声，刚洗完出来的女生的脸盆掉在地上了，他才想起来自己没穿衣服，赶紧躲了回去。再找王光宗换洗的衣服，已经不见了。王耀祖吓得张打大嘴巴，随后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吓死我了，差点忘记那小子不是人！”
　　从澡堂出来，已经是中午了。王耀祖到打工的地方吃过午饭，一边忙活一边想王光宗怎么还不来？听说那个偷窥的家伙是体育系的短跑冠军……王耀祖正心思着，就看到马路上有两个人跑过，风驰电掣，路人挡都挡不住，只把王耀祖惊得半天没合上嘴。
　　出来吃饭的同学跟王光宗打招呼：“王光宗你跑那么快干啥去？”
　　王光宗指着前面的人边跑边喊：“抓住他，他偷看我洗澡！”
　　过了没一会，他们两人又转了回来，看来他们是在围着大学城转圈。
　　几圈下来，大学里已经没有人不知道王光宗被人偷窥洗澡。
　　王耀祖心想，今天总算知道什么叫“光屁股推磨——转着圈丢人”了。
　　那偷窥的家伙被王光宗撵了几圈，已经精疲力尽，正赶上前面一辆公交车要开，他一下子窜上公交。王光宗就在公交车后面追起来，一直追到离开各位同学的视线。
　　没多久，王耀祖就被叫到警局去作证。那偷窥的家伙只一个劲儿说王光宗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公交车上，把他捉住了。警察只当他在胡扯。
　　王耀祖望向王光宗的眼神多了几分崇敬，神果然不一般呀！这让王光宗颇得意了一番，当然为了维护他神的尊严，他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后来，王耀祖很奇怪为什么王光宗会知道门板外有人偷窥。王光宗说不就一层薄门板么，看透很容易的。王耀祖说你不会趁机偷看女生吧？王光宗说不会的，偷看那些是要遭天罚的，会长针眼。然后王光宗又补充说不过男的没关系。王耀祖刚松了一口气立刻又恶寒起来——那岂不是天下的男同胞在他面前都无可遁形？
　　出了警局，王耀祖拉着王光宗去领工钱。刚走几步，王光宗突然“BIAJI”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他赶紧爬起来，左看右看，见没人看见，正想拉着王耀祖赶紧离开，突然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王耀祖差点乐了，王光宗那双高龄不可考的鞋底整个掉了下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懒病发作了……
世界上最没法治的可能就是我的懒病了……
昨天有段忘记写了，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