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封神]师傅终于被狐狸精拐走了》伍拾捌

15、菩萨

　　妲己摸了摸头上的狐耳。
　　她想问，你怎知解药是我跟八戒一起找的？
　　又觉得不必问，依玄奘的聪明才智，几件事一联想，不难猜出八戒压根没把她赶跑。

　　玄奘继续说道：“你冒性命危险也要帮我找到解药，我不觉得你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
　　妲己晃了晃尾巴，“你就不怕我是苦肉计？”

　　“怕。”玄奘道。

　　妲己以为他会再来一段逻辑缜密的推理，对此回答始料未及，“怕你还救我？”她笑逐颜开，手攀上他大腿，“好师傅，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玄奘隔着念珠将她手打开，皱眉，“再如何权宜，也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原来你喜欢这样玩？”狐族没人族那么重视师徒刚理伦常，妲己不当回事，娇笑着调戏他，“听来的确刺激，那……”
　　“阿弥陀佛。”玄奘头疼地打断她，“别说了，成何体统。”
　　“要那么多体统干什么？”妲己眼波在熟睡的八戒、沙僧二人身上流转一番，逗他，“莫非是在两位师兄面前，师傅拉不开脸？那不若同我一起入梦，在梦中敞开了玩儿？”

　　玄奘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不得不抛出她唯一怕的东西，“再胡闹，我念金刚经了。”

　　一想到那滋味，妲己竖在头顶的两只耳朵顿时耷拉了下来，身后的九条尾巴也不晃了。

　　玄奘道：“以后不许再进我梦里胡闹。”他想起妲己先前在现实中规矩，恐怕只是不想暴露“苏青妃”的真实身份，如今她身份暴露，无所顾忌多了，也不知日后还要多过分，便又补充道，“现实也不可以。”

　　“那哪叫胡闹呀……”妲己还要再说，观玄奘神色，只能作罢，“好嘛，现实不闹你，梦里我就安安静静地呆着，行不行嘛？”
　　“不许。”
　　“小气。”

　　玄奘不语。

　　妲己不甘心，“你真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呀？”
　　“没有。”
　　“真没有？”妲己不信，“那你又非信我十成，又怕我再度作乱，还费事救我作甚？”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又不是人。”
　　“众生平等。”

　　“众生平等？”妲己停下手上盘绕袈裟的动作，忽地笑了，“这世间真正信此四字的又有几个？你可知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女娲可比你小气多了。”
　　“无碍。”
　　“是嘛？”妲己漫不经心地应着，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盘他的袈裟，想那女娲一时半会还真不会和佛门撕破脸皮，只要玄奘此举不会惹怒佛门，那的确无碍，“你收我为徒一事，打算如何向菩萨交代？”
　　“据实以报。”
　　妲己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包括我的身份和定陶之事？”
　　“嗯，自然。”
　　“不怕他们为难你？”
　　“我没有做错事，为何会被为难？”玄奘将袈裟扯回来，“不要插科打诨嬉皮笑脸，勿犯杀戒一条，听进去了没有？”

　　妲己扬了下眉，脸上又挂出了笑，答应得比白日真武在时真心不少，“好好好，听进去了，不杀不杀，左右我也舍不得叫你为难。”

　　明明困极，还要拿言语勾人，也实在是难为她了。
　　玄奘摇头，“夜深了，你既倦得眼睛都睁不开，便不要强打精神了，且休息吧。”

　　妲己闻言，随便应了声，沉沉睡了。

　　她这厢睡去，玄奘却只是闭眼入定。
　　梦境里，佛堂之内的佛像透出耀眼金光，从中走出了庄严雍容、头戴宝冠的菩萨来。

　　跪坐在蒲团上的玄奘起身，行了一礼，“观音菩萨。”
　　“三藏。”菩萨点了点头，开门见山，“九尾狐妖一事，天庭已找上了佛祖，你此番莽撞了。”
　　“三藏才智有限，给菩萨添麻烦了。”

　　“不认错，倒说自己才智有限？”菩萨笑道，“三藏啊三藏，你这主意和性子，真是千年如一日的大。”她话锋一转，语气冷了下来，斥道，“罚你转世为人，便是要磨你心性，你倒好，又折在那九尾狐妖身上，莫非是动了凡心？”
　　“前尘往事，三藏早已忘记，不敢妄言。”玄奘不卑不亢地回道，“只知今生，心中无鬼。”

　　菩萨点头，“最好如此，时刻谨记，不可妄动凡心，你修行至今，实属不易，还望珍惜。”

　　“三藏明白。”玄奘虚心受教，“只是敢问菩萨，定陶一事，到底是何情况？”

　　菩萨摇头，“此事关乎天机，贫僧尚不知晓。”

　　尚不知晓。
　　那便是正在追查。
　　玄奘点头。

　　菩萨不欲在此事纠缠，板着脸道：“你擅作主张，不关心自己要受何等惩罚，倒还敢问定陶一案，当真放肆，合该罚你。”她顿了顿，“也是给天庭一个交代，你服是不服？”

　　“三藏认罚，只是那苏姑娘……”

　　“孽缘，孽缘。”菩萨叹气道，“你小心管教罢，莫让天庭抓到错处。”

　　佛像再度亮起金光，菩萨半身踏入其中，回身低头瞧着玄奘，“往后劫难变多，好自为之罢。”

　　从这日起，便是师徒四人一路西行。

　　起初，妲己窃喜。
　　一来，玄奘已知她是妖，她无需遮遮掩掩，比先前假扮苏青妃时自由不少；二来，她身上有伤，据说当日还是玄奘亲手帮她上的药，那后续她冲玄奘撒撒娇，每日叫他给自己上上药，摸来摸去一来二去，不信那呆子还不动心。

　　怎料算盘尽皆落空。

　　她的确不再需要假扮无辜村女，恢复本性，自由自在，可玄奘知道她寻死是假，自然不会没事再坐下来与她谈心开解，甚至自从知道她是妖且目的不纯后，凡是越界话题，他一概不理。
　　如此一来，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天也偶尔能聊上一聊，只是二人一个修佛，一个是妖，正经话题本就没几个能凑一块去，时日一长，能聊的便只剩“斋饭，吃否？”

　　至于妲己伤势。
　　自她醒后，玄奘便把伤药给她，让她自行处理，撒娇耍赖一概无用，再过分就板脸。
　　妲己算是发现了，这男人平日脾气温和，可若打定了主意，八匹马亦拉不回来。

　　明明可以名正言顺地呆在他身边，两人的关系却不进反退。

　　日子变得好生无趣。

　　妲己不是个耐得住的性子，养伤的时候还能老实呆着，伤稍微一好，玄奘又爱理不理，她便无聊得到处乱逛，而她去哪里，爱献殷勤的八戒便跟到哪里。

　　妲己想叫玄奘吃味，便顺水推舟，与八戒走得亲近。

　　这日，在妲己要求下，四人生了火，烤无毒的菌子吃。

　　八戒将那菌子从木棍上捋下来，喂到妲己嘴边。

　　妲己眼睛盯着对面的玄奘，侧过头，将菌子咬到嘴中，细嚼慢咽，又伸出舌头在唇上不紧不慢地舔了下，一副餍足的模样，“二师兄好手艺。”

　　八戒与她坐得近，林风一吹，她身上的香味便扑了他一脸，本就陶醉极了，这会又听她夸奖，乐得通身舒爽，颠颠儿又接连喂了她好几个菌子。

　　两人举止实在暧昧。

　　沙僧没眼看，低头串菌子。

　　至于玄奘……全程面色如常。

　　妲己暗骂他是木头，较起了劲，与八戒打闹得更加放肆了。

　　她放肆，八戒自是乐不可支地配合，一时间二人的哄劝娇笑不绝于耳。

　　沙僧将烤好的东西放到师傅的紫金钵盂中，忍无可忍，“师傅，你不管管？”
　　玄奘眼都不抬，平静道：“不必，真闹出荒唐事来，一起逐出师门便是了。”

　　八戒顿时规矩了不少。
　　妲己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撂下碗，跑了。

　　八戒要追，被玄奘喊住，“由她去罢。”
　　八戒不甘心，“师傅，她伤势尚未痊愈，若是再遇真武……”
　　“真武暂时不会再为难她。”
　　“说得轻巧，你说不会就不会？”八戒不悦，嘟嘟哝哝，“你自己对师妹没意思便罢了，还拦着别人对她好，哪有这般蛮横的道理？”
　　“阿弥陀佛。”玄奘道，“出家人讲究六根清净，你一再动淫邪之心，还敢振振有词？”
　　“难道我说得无理？”八戒一屁股坐到地上，“要我说，你就是自己动了凡心，又不敢承认，瞧我与师妹亲近，心中恼火，还要拿大道理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