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涡》沉香梦魇

10、第 10 章

　　秦空漫无目的地四处转悠，逢人打个招呼。奇怪的是居然多数人都认识她，笑容怪怪的，而且几乎每个人都要赞美一句她的小礼服，怎么回事啊，她的礼服有这么给力么？

　　“不好意思，这位是秦空吗？你好啊！”

　　她抬眼打量眼前的女孩，长得实在漂亮，一等一的美女，实在漂亮，一声华贵的宝蓝色礼服上绣满了亮晶晶的石头，让她想起那个88层饭店的电梯了。

　　“啊！您好，请问您是……”

　　本来只是普通打招呼寒暄而已，没想到对方立刻把脸挂下来，用小手指撩了一下脸边的头发，好像不可置信一般，叫道：“Oh my GOD！你不会真的不认识我吧？还是开玩笑？”

　　秦空一下蒙了，茫然无措地望向那漂亮女孩身后站着的几位，只见她们窃窃私语，虽然是满脸的笑，只觉得那笑容里是慢慢的嘲讽和轻蔑。

　　“行了，宋伊荷大小姐，人家秦空怎么会认得你？你要是lady gaga她也许还能认得。还有啊，人家那是什么档次？敢穿300块上领奖台的人，你别想比了！”

　　“你说什么呢？你在说一遍？”

　　“你当我不敢说？……”

　　呼啦啦的海风刮过甲板，凉飕飕的，谁能告诉秦空为什么莫名奇妙就吵起来了？

　　“宋假货，你有脸！从头假到脚，三年前倒贴申家，申家倒台了你就去倒贴黎家！你以为申瑜灏真的不知道么？他不计前嫌罢了！”

　　“你！”那个叫宋伊荷的小姐貌似是要抓狂了，上前一步，一步捏住对方的鼻子，叫道：“我假？我从头到脚都是假的，你也真不了！”

　　对方被捏着鼻子依旧不依不饶，叫着：“宋伊荷比不过秦家那两个就是比不过！连一根脚趾头都比不过？”

　　“你！”宋伊荷急了，“秦悠那个jian~货，上不了黎厉泰的床让她妹妹给上了！她就去爬电视台老总的床，就凭那么jian货，还知性女主持？我呸！”

　　秦空原本打算趁乱开溜，可是那个姓宋的一开骂，她也来火了，骂她可以，她可以忍，牵扯到她姐姐可不行！

　　“喂，你有话好好说清楚，别没事就说脏话，讲话要有凭据！”

　　“凭据？我告诉你姓秦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从美国回来，你跟黎家根本不熟！说什么青梅竹马，你就是抢了你姐姐的男人，还在这里装清纯！好在你姐姐跟你一样下贱，你们只配穿300块的淘宝裙子！”

　　好家伙，这骂得有够劲爆，秦空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有股子气在她天灵盖内部横冲直撞，握紧了拳头，差点就往她鼻子上狠狠戳过去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大桶冰水从天而降，正正好好浇在宋伊荷和另外一个女人脑袋上，至于站在边上的秦空，未能幸免，从甲板上溅起的水花讲她腰部以下几乎全部弄湿。

　　三人仰头望向二层，栏杆处站了个男人，一头染成金黄色的头发很是惹眼，除了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边脸，脑袋后还用白色的丝带高高扎这一个短发髻，这发型，跟秦空今天的可以配对成情侣了。尽管是如此中性的发型，男人还带着墨镜，加上那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表情，帅呆了。

　　男人把手里的大号水桶随手往边上一丢，发出哐通通的巨大响声，吸引了大家的视线，随即他举起手大吼：“不好意思啊，冰桶挑战！”

　　远处没弄清楚状况的宾客纷纷优雅地鼓起掌来，宋伊荷跟那女人一脸惊吓，挤着头发上的水，发蒙地看着四周。

　　“走！”

　　秦空还在过度惊吓中没缓过神来，突然被背后一个人拉住手腕，吓得又大叫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用高跟鞋的鞋跟踹了背后的人一脚，想要甩掉对方的手，无奈这家伙的腿好硬！而且似乎根本动都没动，手劲更是大到被固住了根本甩不开的程度。

　　这是人还是钢铁侠啊？

　　比秦空更害怕的人是宋伊荷，见到这个男人的脸，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掉头就想开溜逃跑。

　　“站住，你往哪里走呢？”

　　“啊？叫……叫我？”那个跟宋伊荷打架的女人声音都在发抖。

　　“不是你，你走开，我说，那个姓宋的！”男人一嗓子吼出来，宋伊荷一个趔趄，没摔下去，算是站住了，慢慢回过身来，颔首小心看着男人，仿佛不敢出大气。

　　“你，道歉！”男人推了一把秦空，把她推到宋伊荷面前。

　　宋伊荷没说话，只是一脸不服气地站着，眼睛瞥向别处。

　　“不说话是不是？脑袋爬满王八不要紧，别嘴上也长王八，秦悠不是你随随便便可以骂的！还有，姓宋的我告诉你，我要再听见你说秦悠什么话，别以为我黎锦哲不打女人。”

　　黑骑士！姐姐的黑骑士啊！

　　秦空眼看着那个漂亮宋伊荷气得浑身发抖还不敢顶嘴多说一个字，心里那个痛快！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记着，对着来参加的宾客啪啪啪地一阵狂拍，突然见到秦空，更是一拥而上。

　　“秦小姐，您参加飞马奖颁奖典礼的裙子真的只有1500块台币不到么？”

　　“秦小姐，是对自己的身材太过自信吗？”

　　“秦小姐，穿300块的裙子却被杂志评为最佳着装的女新，您有什么感想吗？”

　　“秦小姐和黎厉泰先生平时都是AA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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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空眨巴着眼睛完全弄不清楚状况，她从来不关心自己的衣服、造型的，全权交给尤姐打理，说什么300块的裙子？她怎么知道？

　　“说话！别只眨眼睛！”黎锦哲在她身后提醒道，一语点醒梦中人。

　　秦空这才回神，张口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声音发着抖：“额……额……比起价钱我更看重衣服是否合适。”

　　第一句话说得相当得体，连黎锦哲都觉得突然眼前一亮，心说这丫头不错啊！

　　“其实衣服就跟人一样，生来平等……”

　　下一句就彻底开始胡说八道了，“说一句够了！” 黎锦哲赶紧让她住口，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拉着她就跑起来。

　　可惜记者在后面穷追不舍，还一个劲地喊：“等一等啊，秦小姐，关于您跟黎厉泰先生……”

　　秦空稀里糊涂地被这个不认识的男人拉着跑，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不过回头看看那帮苍蝇一样的狗仔队，实在不得不跑！此时黑夜里似乎只剩下男人后脑勺的白色丝带带着光一般在风里飘摇。

　　今晚天气很好，月亮圆得与珍珠无异，码头上风声，汽车鸣笛声，人的嘈杂声纷纷从耳侧刮过，穿着高跟鞋就这样疯狂地跑着，人生忽然好像没了实感一般，自己仿佛只是一具幽灵，连喘息都感觉不到了。

　　“你发什么呆呢？”

　　秦空浑身一颤，灵魂从游离状态回到身体。

　　“先喝口水吧。”男人弯腰从脚边的箱子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隔着老远地丢给秦空，砸得她手生疼，差点滚到栏杆外的海里。

　　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正裹着一条毛巾毯坐在一个小型游艇的甲板上，并且，为了躲记者，这个男人把游艇已经开到了连岸都看不清的海面中央，四周一片漆黑，只能看见远处一片泛着红光的云，那里就是城市的正上方。

　　“晚饭吃了没有？”

　　秦空低下头，肚子给力地咕叽咕叽叫了两声，算是帮她作答了。

　　“想吃什么？厉泰说你只吃黄瓜跟芹菜？先警告你，我是无肉不欢！”男人熄了游艇的马达，四周安静下来，然后又从箱子里取出渔具来，往鱼钩上串好了长达三厘米的小虫，挥臂用力将鱼钩甩进海中。

　　“冷不冷，要不要先进去洗个澡？等你洗好了，饭估计就好了。”

　　秦空点点头，呆呆傻傻的表情，似乎是还有7%的灵魂在体外飘荡。

　　“您……您叫什么名字？”她这次下定决心要先问清楚名字。

　　“锦哲，黎锦哲，排行老二。不过，你是真的不认得我了？”

　　“嗯？”秦空难道应该认得他吗？

　　“算了算了……你进去洗澡吧。我的衬衫裤子都在抽屉里，你随意，女士内衣没有，自己看着办。”

　　秦空跳下甲板，进了船舱，内部装潢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好，外厅有酒吧式的小吧台，里面有一间卧室，一间卫生间。空间也相当大，卧室里的床是kingsize的双人床，就连卫生间的浴缸都是大号双人的，最过分的是，浴缸边上是透明的有机玻璃，可以看到海面，只是现在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罢了。

　　她只是站着随意冲了一下水，38度的水温让她浑身放松下来，真是舒坦！

　　完事后她从锦哲的衣柜里随意翻出一件长袖套头衫，可看了看外面似乎挺凉，海面风挺大的，于是又套了一件宽松的短袖，下身穿了一条裤腿超宽的嘻哈风米色长裤，因为下面太长了，她还卷了两三道。

　　这一身走出来，加上没了造型贴在头皮上的头发，白白净净的脸蛋看上去格外可爱，走出来的时候，格外乖巧可爱，锦哲看了她一眼居然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到底是秦悠的妹妹！底子不错！”他顺手拿起桌上用来擦手的白色小方巾盖在秦悠湿漉漉的脑袋上，道：“晚上风大，别着凉。”

　　“谢谢……”

　　黎锦哲话不多，认真做着晚饭，过了好久才问一句：“秦空，你姐姐过得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