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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一章 ...
————壹————
“我喜欢你。”
那人总是一把竹扇轻摇,满脸清雅淡然。
五指暧昧地攀上了肩,脸上的笑缱绻着无限的温柔。
耳边传来对方温柔的耳语,字语随着呼吸一块融进了心里,却似融铁般烙得人心里发痛。
他说:“我喜欢你。”
纵使世间女子千般争艳、万种风情,也不及我的祁环一分。
这样的话,也是他说的。照例是温柔的笑脸、温柔的神色,于是奇怪为何这般肉麻的话他也能说得这般自如潇洒。
他说了多少遍,早已记不清了。只知道说完这话被恼的他,第二天总是早早的便来了,或是带着一本书、或是带着几卷画、或是几首新作的诗,弯着眉眼地捧到自己面前,献媚似地等着自己开口说话。
往往总是沉默了许久,看到那人脸上开始露出几丝尴尬和乞求,才淡垂眼睑,转身让他进屋。
认识他多久了?不记得了,只知道很久很久了,久到自己几乎都快以为自己一辈子身边都会有那样一个人的存在。
初遇时,在书院盛开的梨花下,那人手摇竹扇,端的是英俊潇洒。眉梢一跳,摆出膏粱子弟般的轻浮神气来,竹扇唰的一声合上,轻佻地挑起自己的下巴,十足调戏的轻浮口气:“美人,我喜欢!”
许久过后与友人相约酒楼,他恰巧也在,恰巧还与友人是旧相识。
自小万花丛中过的公子哥人前永远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两手作揖,背脊稍弯,嘴角轻扬便露出几颗雪白的牙,如此这般的知书达理,如此这般的举止得体,谁能相信昨夜寻欢楼里左拥右抱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也是他?
看到那人眼里透出惊鸿一瞥的神态来,心里却微微难过,他果然将自己忘了。
————贰————
熟识后,沈怀瑾常去祁环的幽竹苑。
一次,他带去了一副上好的酒器和一壶好酒。
精巧的造型,通透的白玉背身质地圆润光洁,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的背壁上的画,不懂瓷器行情的祁环也知是珍宝。
沈怀瑾开了酒,倒了半杯递给祁环,祁环摇头:“我不喜喝酒。”
沈怀瑾一笑:“难道我连你这点习性都不知?你尝一口看看就知道了。”
轻抿一口,入口极淡,说是酒更像是水,稍过片刻,唇齿间一股清香,清凉而绵长。
“怎样?这酒叫‘梨花落’,不醉人的,喜欢吗?”
祁环抬眸看他,清冷的神色、眼里一派清明澄澈却缄口不言。
面前眉目如画的男子搭耸着眉,露出委屈的神色。
“特地给你带的,就要你一句话……喜欢?还是不喜欢?”
“……嗯。”
半天才从唇齿间挤出的一个字,面前的男子却如得了天大的恩赐,眉目一展,像极了六月盛开的花。
“等七夕,一起去看灯花节可好?”
他浅浅应了,那人即刻笑意深深。
七夕。所谓人间繁华,繁华不过烟火,喇叭唢呐,锣鼓喧天,红衣绿裳以及遍地的欢声笑语。
精致巧夺天工的花灯,能工巧匠们手下变出的戏法,飞禽走兽,但凡平日里能见到的,没有工匠们做不出的。
莲花灯。小巧玲珑的荷花盏间半截红蜡烛,点着了,晕开一束昏黄的光,经河面的风一吹,晃悠悠地耀着岸边人欢笑的脸。
拱桥,流水,垂柳,喧嚣的人们。
身旁人温情楚楚的眉眼,宠溺的神情,紧握的双手,手心里流连不散的温度,这就是所谓的人间温情。
的确让人贪恋其间。
路过一条热闹的街坊,各色各样的货物堆得满架子,赤橙红绿琳琅满目。
老练的伙计们在吆喝。
“……卖簪子嘞……”
“哎,这位公子,给您家夫人买支簪子吧,今儿个可是七夕啊,难得的好日子……”
沈怀瑾闻言看向祁环,红彤彤的灯笼映照下,祁环看到他脸上意味不明的笑。
下一刻,手便轻佻地缠上了自己的腰在耳边暧昧轻语道:“……夫人,你说可好?”
一股热气腾得蹭上了脸颊,祁环恼羞成怒,却又碍着周边人多不好发作。
沈怀瑾见他两颊微红,似扑面夏花。原本只是想逗逗他,这下不由得缩紧了手,故意重重地加重语气问道:“……嗯?夫人?”
手上一痛,一松,怀中的温度便骤然冷了下来。沈怀瑾看着祁环远去的背影,心情奇异地好。
小贩还不放弃,脸上挂着平日里早就烂熟于心的笑:“……公子,买支簪子吧……您看,各色各样的都有,包您买回家夫人满意。”
这样廉价粗制滥造的簪子沈怀瑾是看不上的,不过听他那句夫人说的顺溜正合了自己的心意,还当真抬眼去看簪子了。
金的,银的,看起来甚是华丽,却繁复又庸俗,想来不能讨他喜欢。
祁环在另一个摊位前看灯笼,远远地传来沈怀瑾故意提高的清朗声调:“……呵呵,不是我不买,你卖的簪子太俗气,怕入不了我家夫人的眼。”
脸颊刚褪下去的温度又浮了上来,心里莫名地恼怒却又不知所措,只假装镇定低头看各色形状的灯笼。
下一刻,那人来到自己身边,耳边是一如既往低沉迷离的声调。
“……你要买灯笼?”
“……呵呵,我来帮你挑一盏如何?”
如万花竞放的一色通红灯笼中,他挑出一盏圆的,让伙计点了蜡烛,捧到祁环面前。
“今儿个是七夕,本就是团圆日子,选盏圆灯笼取团圆之意,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烛火照映的眉目比平日里看起来更模糊,温柔了面前男子瘦削的轮廓,眼里似乎也有烛光在跳动着,流光溢彩,动人心魄。
刹那间,失了神,一切都迷失在面前人温柔莹莹的目光里。
————叁————
祁环爱书画也爱茶,就连他的茶具看起来也精致玲珑太过。
天青色的彩釉,精美的图画,虽黯淡却隐藏不住的奢华。
他喝的茶叫水中仙,初品时如白水入而无味,细细品尝后便有一股清凉之气从腹中升起直至咽喉、口齿,回味悠长,确实为茶中上品。
沈怀瑾赞不绝口:“这是哪里出的茶叶?下次我叫人也去买些回来。”
祁环放下手中的杯子,神情略带轻蔑:“你可知天下也有钱财买不到的东西?”
自小万事春风得意的沈大公子连眉梢都挂满了志得意满:“这就是你不懂了,你自小身在幽竹苑,鲜与人交、自然不知钱财的通天之处,这世间哪有用心又肯花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高官爵位,美酒佳人,哪一样不是你有钱就手到擒来的?
以前寻欢楼里刚来的美人冷峭还不是整天一副清高过人的样,后来沈怀瑾送了她几副配饰后还不是乖顺得像只猫一样。
闻风巷里有一家善酿酒的人家,原也只说每天只卖一坛的,有人出了十倍的价钱,还不是十坛八坛地捧回家……
人世间所谓的骨气,所谓的规矩,所谓的真心,哪一样不是在钱财面前俯首称臣?
祁环听闻只一笑,不答。
下一刻,温热的身躯自背后覆了上来。
“……来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你笑呢……真好看……以后多这样笑笑,好不好?”
祁环不知如何作答,他还兀自问着。
“……嗯?好不好?”
“……嗯。”
“呵呵……”他温柔浅浅地笑开,拥着他的手又紧了紧:“……你很少这样听话……”
交握在自己腰前的宽大衣袖中一抹淡淡的紫色,还来不极绽放的笑就凝冻在了嘴角,祁环眸色一沉,心下冷笑。
不动声色地挣开那人的怀抱,转身坐到了书桌前,提笔在面前宣纸上的画上色。
伴随着怀中一空,手一垂,一条浅紫色的丝帕从袖间飘落。
沈怀瑾陡然一惊,那还是许久前替寻欢楼的老相识娇罗赎身时她留下的。
沈怀瑾略显尴尬,原本是叫下人好好收了起来的,怎的又出现在了自己身上?回去定要好好骂一顿那些不走心的丫鬟才是。
“这是……”
刚开口要解释,祁环截住了话头。
“你又何必解释。”
沈怀瑾心头一暖,他这是相信自己吗?他从身后抱住他,祁环不恼也不挣扎,乖顺得让沈怀瑾简直心痒痒。
许久,天色渐晚,沈怀瑾起身告辞。
“……我明日再来看你。”
“……嗯。”
离开前,他又倾身拥住他。片刻又松开,看着他笑,眼里柔情似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倾身亲了亲他的脸颊,在他发怒前就忙迈出了门。
祁环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神色明灭,叫人猜不透究竟在想什么。
回到府里唤了小厮来,将水中仙的特质细细描述一番,又特地嘱咐道:“……出多少钱都买,钱是小事,东西要给我找到。”
正说完,有宁王府的小厮来请,说是今晚宁老王妃生日请看戏,老太太几番点名要见他,请务必跑一趟。
说是请看戏玩耍,自小王侯世家里长大的沈怀瑾自然懂得这些人情世故,收拾一番就去了。
谁知一去就被绊住了脚,也不知被灌了多少酒,只知道再醒来时天还是暗的。
只道还是前一夜,唤了丫鬟来才知道自己睡了一夜,想来祁环那里也不能去了。
幽竹苑。蹲在院子前的石阶上太久,腿已经麻了,索性坐了下来。
远处雾色茫茫,空气中流动着湿润的气息。四周的竹子被昨夜的雨水一浸染,越发青翠了。
天色渐渐暗淡,连同眼里的光芒一起,却始终没有一抹身影出现在丛竹之间。
从不曾期待许诺,你既给出,又因何失信?
埋在手臂间的脸微微一侧,便能看见屋檐下一盏微微发光的大红灯笼,在逐渐黯淡的夜里逐渐绚烂。
总有人的一时兴起让有的人惦念不忘。
呵呵,人心几多坚韧,才至失意却不冰凉?
————肆————
第三日,沈怀瑾来了。
刚换了一身新衣裳,特地跑去祁环的院子给他看。在祁环面前转了几个圈,宛如较真的孩童。
“好不好看?”
祁环懒懒地靠在书桌前看一本书,听闻这话抬眸看他。
的确是很好看。风流的沈大公子天生一副好皮囊,好骨架,即便粗布麻衣套在身上也比别人多一分天然风韵,更不必说如今这般华贵锦衣上身了。
祁环放下书,点了一下头:“嗯,好看。”
他笑了。笑容顺着挽起的嘴角一直蔓延到眉梢,合拢了手中的扇子,走到祁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压低低沉:“那你喜欢吗?”
他直直地看着祁环,不放过他脸上半丝的表情。
这般期待太过殷勤的神色不禁让祁环怔忪,他有些疑惑,这人不像是在问他喜不喜衣服,却像是在问喜不喜欢他这个人。
半晌,祁环将眼光移回书桌。
那人却不依不饶。
“嗯?喜欢,还是不喜欢?”
祁环垂着头思索。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面前这个人,勤时一天三次地来,懒时一个月不见影。
勤来时大约也可称为喜欢,倦怠时只怕就是不喜欢。
可见世间事没有那样深的缘由,也无需那样深的缘由,万事不过一时兴起。
兴致长久的博世人一句长情夸赞,兴致短的随口一句缘浅敷衍,不过众口一句嗟叹便散了,哪里来的什么喜不喜欢。
沈怀瑾等了许久不见回复,怕他难堪,不忍逼他,却又想听一句肯定的回答,心思百转,最终只一声沉重的叹息。
“祁环啊……”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设防地对我说一句真心话呢?
————伍————
近日家中几番催沈怀瑾成亲,他心头郁结难解,只好出门去寻好友喝酒解闷。
那些个朋友,从小一起长到大,平素里也都是没个正行儿的,见他郁郁寡欢,一大群人起哄推搡着进了寻欢楼。
灯火迷离,笙歌艳舞,醉生梦死的烟火人间。
隔着缥缈的轻纱,依稀可见几位模糊的身影。
身姿轻盈的舞女,天籁嗓音的歌姬,柔弱无骨的美艳侍女,衣冠楚楚的膏粱子弟,满屋子低沉暧昧的轻薄话语。
凡人眼中的人间福乐,不过如此。
本该鄙夷的,如此肤浅,如此这般地放浪形骸。
可是心底实实在在羡慕,羡慕那群人的放荡不羁和整日地寻欢作乐。
不是羡慕寻欢,亦非作乐,不过是羡慕……有一群人陪着罢了。
锦衣男子眉目如画,眉梢含笑地逗弄千姿百妍的女子,一样的眉目含情,一样的目光莹莹,甚至连嘴角微笑的弧度都维系得一模一样。
真心?哪里来的什么真心?
那个人,对着谁,都能深情着眉目一遍一遍地说着喜欢。满衣沾染的俗香还不曾散,腰间的玉佩又换了新的,不知又赠了谁家姑娘讨了谁的欢心?
喜欢?好廉价、好不叫真心的喜欢。
名誉京城的字画、人间小贩摊上廉价素雅的簪子、寻欢楼里姑娘们绞得千百回的丝帕……买得到的,买不到的。
呵呵,轻薄浪荡的纨绔子弟,总是凭着一时兴起意气风发。
他说喜欢,呵呵,他说喜欢……
暗风袭来,烛火明灭,轻纱层层扬起。
一个白色的身影,几乎融在那层层薄纱后面,眼睛又拉长了一分,仔细地辨认,是了,是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衫,长身而立,静静地看向自己所处的地方。
疑惑间,那人的眸光便对了上来。
浓到散不开的失望,让沈怀瑾一阵心惊。正要起身靠近去看时,那身影却转身走了。
“我出去一下。”
顾不得旁人惊诧的神色,推门而出,绕过了几道回廊,终于在拐角处看到了那一抹白色,急冲冲伸手去抓他的衣服。
“祁环,你听我解释……”
那人转过身,眼底一如平日的波澜不惊,语气平和却让沈怀瑾心凉。
“你我之间,何来解释一说。”
他说,你我之间,何来解释?呵呵,原来如此。
紧握的手中指甲快陷进了肉里,哪里来的疼痛没入心底一层一层激荡。
当日他说,不必解释,本以为是两心相知,不料却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是聪明到斤斤计较的人,难怪我说他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不介怀,原来不是心胸开阔,原来不是知情达理,只是……从来就不曾在意而已。
曾经的耳鬓厮磨、情话依依都去了哪里?本以为会沉入心底,却不料只是散在了风里。
这个人,从来都一样,仿佛从不沾烟火,从不生情愫。永远像一副冰冷美丽的无生气的画卷,像木偶娃娃,不是人心的温度就可以暖化的。
他真是看错了,他的祁环,怎么会流露那样的神色呢?
呵呵,当真是醉了。
————陆————
街上。那人款款地来了,一身明黄锦衣,手里的扇子又换了新的。身旁一个清秀通透的少年,两人不时耳语交接,亲昵自然。
是了。相识相知本是一时兴起,早知今日,当日你又何必多余问我一句喜不喜欢。
只不知如你一般,身边人日日改换新容貌,那旧相识的残妆,可曾有半点你还记在心上?
说不清的情绪从心头蔓延,就那样失礼地从他面前穿过,任由他的眸色被讶异的情绪淹没。
情之一字,源本荒谬,奈何世间人皆困陷其中。
究竟,他之于自己算什么?自己之于他,又能算什么呢?不过是彼此寂寞空虚无聊的慰问品,真算起来,恐怕连朋友二字都算不上罢。
贪恋他的温情,就得忍受他的花心。
舍不下心去割舍,就要日夜承受噬心之痛。
“祁环……”那人神色慌张地来牵自己的衣袖,祁环神色淡漠地避开了。
“沈公子还有事吗?”
故意地不去看他,怕看到他慌张失措的神色自己的心就会像以前一样一次一次地软化下来,然后一次又一次地放纵自己去遵循他的心意。
沈怀瑾一把拉住他,感觉到祁环身体在微微颤抖,艰涩地叫出他的名字:“祁环,我……”
鼻尖酸楚,想推开他,却又贪恋着他的味道,真是人的恶劣本性。
许久。深深地吸一口气,神色冷漠地推开他。
“沈公子还有事,在下先告辞了。”
眸光淡淡地一扫,似千年冰雪尘封,直僵的沈怀瑾定在了原地。
这仿佛一直就是他眼中所看到的祁环,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他永远是一副万年不变的神情。
曾经以为世有水滴石穿,磨铁成针,只要自己是真心,哪怕他再是铁石心肠也终有一日会为自己化作绕指柔。
可是,陪伴了许久,相识相知,却永远走不到结局的相爱。
他的祁环,无情无欲,无痴无嗔。
眉眼一重,手不由自主地覆上胸膛,是什么在身体里,好痛?
“小叔,那人就是你说的祁环?性子倒是烈,哪有半点你平日里说的温顺样?”
嘴角一勾,漫出一丝苦笑:“温顺?他可从来就没有温顺过。”
那个高傲淡漠的人,永远是他内心想追逐却又惶恐的存在。
他从不说爱,从不说喜欢,所有费尽心思的讨好最多也换他展颜一笑。
阅人无数的沈大公子付出了这辈子从未花过的最多的心思,也没换来一句真心。
头颅快低到了尘埃里,尊严也踩在了脚下,不计一切地讨好,却始终换不来一个称心的结局。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低贱地活着?满腹苦涩的话语梗塞在喉,是什么模糊了眼,皑皑天地也涣散成了一片。
呵呵……他突然醒悟,自己从未拥有过祁环,哪怕一刻。
他的祁环,从来不是温顺,是不在意,是淡漠,是毫不关心。
即使剖开了心,将血淋淋的真心捧到他眼前,他也能置若罔闻。
可有多少真心,能经得住千锤百炼?
许久以后,沈怀瑾想起在祁环那喝的茶,也叫人去买,后来却把这事搁在了脑后。
唤了那小厮来问,那小厮道托了许多商贩,几乎找遍了大江南北也没听说过有这样一种茶的。半晌又惴惴道:“少爷,兴许……兴许是你听错了也未可知。”
想起当日一脸笃定地说世间没有钱财买不到的东西,想起当日满腔志得意满不屑万物一顾,想起当日祁环面前自己自以为是的说教……
终究是太得意忘了形,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后记。
屋外青山处一派招摇的桃花渐渐又暗了色泽,转眼间,又一年七夕到了。
人间事似乎就是这样,一朝才灭一朝又起,自古以来,恒无亘古。
手中的书页许久停留在一页,目光却一直锁在面前的茶具上。
通透的白玉,质地圆润光洁。这还是他去年送的,东西依旧崭新如故,是什么改变了?
心乱如麻,丢了书闭门而出。
许久不来集市,这里像是换了一副样子,从前熟悉的小摊小贩,像一个终究泯灭了的梦。
他恍恍惚惚觉得,那个人,只怕也只是一场梦吧,不然为何自己一想起便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沿着河岸走,上了拱桥。
那年七夕,他说来看灯花节。
于是在这里,小桥、流水、两岸垂柳、烟火绚烂……
有人手捧大红灯笼一盏,对自己说,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多美。美得时候太过动人心魄,消散时便会让人更加嗟叹不已。
一样东西,愈是看重,一旦失去就会心扉痛彻;
一个人,愈是喜欢,即便拥有也会诚惶诚恐。
世间万事多公平,越是有所求,定有相应的痛楚去承受。
渐渐地,拱桥另一处,一个模糊身影,手中一盏红灯笼,模糊依稀可辨的笑容。
相视许久,祁环浅浅笑开。
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吾辈。
这篇也是很久以前写的,当时感性一时兴起,写得乱七八糟毫无序列,最近努力地整理了一下,一万多字缩减了一半,这大约也算个故事了。
作者友情提示:此文适合看过即丢,各位大大实在无聊可当消遣。~~~~(>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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