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铭刻疏楼之是缘是劫》剑子毛毛

5、卷四

　　【卷四】

　　花离不晓得为何这些人要这般地害怕自己，他不过是被砍了一刀没死，被捅了一剑还没死，断了的手臂又自己接了回去，那些要他交出钱财的人便大叫着妖怪跑了，他可是什么都没做。莫名其妙地摇摇头，花离收拾好自己被丢下的翻得乱七八糟的包袱，拍干净上面的尘土捡了起来，揉了揉被刺伤的胸口，虽然伤口已经恢复，可是那一下透体而过的冰冷，真的是好疼好疼。在时间城那么久，他从未受过任何伤害，哪怕是一点点小伤都无，所以他是从来不知疼痛为何，这一次，算是让他彻底尝到了疼的滋味，还真的是很不好受的。下次，他会记得躲开点的，即便能恢复，能不疼，就不疼吧。只是可惜了出城的时候城主爹爹给他的四个小血瓶，本是让他一个月喝一小瓶的，却都被那帮人给倒了，这下他可是得自己去找血喝了。

　　改头换面的末花离，一头红色的长发高束，连他金色的眼眸亦成了鲜红，加之那一身红色的装束，变换了样貌却依旧秀气俊朗的面孔，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惹眼，频频有少男少女对他侧目，只有他自己，毫无所觉。

　　繁华热闹的小镇，是花离从来不曾见过的景象，可是这些都引不起花离的一点兴趣，他只是淡然地穿过人群，走过大街小巷，寻找着他需要的东西。不得不说，他的胃口被养叼了，这满大街的人，却找不到几个他愿意去饮的血，他能闻到鲜血的味道，这些，都不如时间城里城主爹爹他们的血液香甜，于是他便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唯有看到路边摊子上有些红色的小玩意，会驻足观赏，看几眼，便又再无兴趣，继续前行，直到他出了小镇，依旧一无所获。

　　离小镇不远的一处小茶寮，那抹红艳似火却淡然若水的人儿经过时突然驻足，望向茶寮里坐着的一个满头金色舍利，在他看来份外奇怪的人。花离从未出过时间城，自然不知道和尚长什么样，舍利子为何物，只是那人满头晃眼的金色，跟自己出城时包袱里九千哥哥塞给他的十分沉重的金子有些像，当然，那些金子已经被之前那群被他吓跑的人抢走了，所以现下他包袱里只剩些替换的衣物，却让他觉得轻松不少。现下看到那人顶着满头的金子，让花离不免觉得有些脖子疼，不过这却不是花离驻足的原因，只因为他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香甜的血液，那个顶着满头金子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甜美味道，即便隔了那么远，他都能清楚地闻到。

　　越是靠近才能闻到味道的血液，都是灵气不够的，唯有隔了一段距离还能嗅到的香甜，才是上等的美味，就像城主爹爹的血液那般，这亦是出了时间城后的花离才知晓的，因为在时间城的他，从不用刻意靠近谁，远远的就能从鼻尖分辨出谁在哪里，出了城后他所碰到的人，却是唯有靠近，才能闻到一点他不喜欢的血腥味，所以花离从不刻意靠近他人，总归，这些都不会是他的选择，而眼前这个满头金子的人，就是他碰到的第一个美味，花离自然不会错过。

　　不知道委婉为何物的末花离来到那人面前，便那般直白明了的开口：“我可以借你一点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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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铭仙的十五岁生辰，每年这个时候，梵天都会去买一串糖葫芦为他庆生，虽然只是一串糖葫芦，却是属于他和铭仙之间的见证和牵绊，他不需要说什么多余的情话，亦不需要什么贵重的礼物，一串糖葫芦便是对铭仙最好的承诺，所以今年亦是不会例外。往年，他都会等在这间茶寮，那糖葫芦的小贩会将那最大最甜的糖葫芦给他送来，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今年糖葫芦没等到，却等来这样一个古里古怪的少年，一开口，便向他讨要他的血。

　　“我可以借你一点血么。”不是乞讨的语气，不是求助于人的态度，好似跟人攀谈般的自然而然，毫无特别的语调，就这么直白地问他，让梵天对眼前这个少年，万分的好奇。

　　“我不要很多，只需要一小瓶就好。”花离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空的小血瓶递给梵天看，“你看，就这么一小瓶，可以吗？”

　　梵天看着花离那双清澈到毫无半点波澜情绪的眼，又望着他手中的小瓶，问他：“这瓶中，原本可也是血？”

　　花离点点头，然后打开小血瓶嗅了嗅：“这里原本是城主爹爹的血，可惜被人倒了，你可以借我点么？”

　　城主爹爹么，梵天闻他此言，自是猜测他应当身份不凡，就是不知道他的爹爹是哪个城的城主了，而且他又为何要出来问别人讨要鲜血，实在太过怪异。

　　“你要吾的血作甚？”

　　“喝。”

　　“喝？”

　　“恩，喝。城主爹爹给离儿准备了四瓶，可惜被那些人倒了，离儿现在回不去，只能问你要了，可以吗？”

　　那般平淡的说法，就好像是他丢了几个馒头来问他借几个馒头尝尝一般的平淡，若是普通人，又岂会饮血。这少年一身朴素的装扮，身上丝毫没有什么饰物配件，除了一身惹眼的红色外，再无什么特别，但他话语间却是透露出一股子不寻常，让梵天对他的好奇心越发的强烈。

　　“你为何要饮血？又为何要选吾？”

　　“因为离儿是嗜血者，每月需要喝一小瓶血液来维持成长，而你的血比较香，和城主爹爹的一样香，离儿找了好久，只有你的血味道比较好闻，所以找你。”

　　“……”

　　又是这种因为我饿了需要吃饭，而你有饭所以找你要点的感觉，让梵天着实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回应。嗜血者，已经在这苦境消失许久，他所知的嗜血者也仅剩三人，却是又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个嗜血者，更怪异的是他不去咬人，却问他讨要鲜血，平淡无波的语调，却是显露出这少年的天真不谙世事，所以才会那般直白的说出自己是嗜血者这样的话来，甚至就这么毫不避讳地来问他要血。

　　梵天伸手接过了花离手中的瓶子仔细看了看，很是精致的小瓶，不论做工还是花纹都是上等，花色亦是十分的少见，看材料也不像是苦境的东西，既然他有问必答，梵天便也就直接问他：“你来自哪里？你说你是嗜血者，又如何证明？大部分嗜血者可都是惧怕阳光的，你又为何不怕？”

　　花离看梵天拿走了瓶子，不给他血，又问他问题，他便反问梵天：“若是离儿说了，你会给离儿血么？”

　　梵天点点头，若他真是嗜血者，又不去咬人的话，给他点血亦是无妨的，只是苦境突然多了一个不畏日光的嗜血者，不弄清楚他的来历，总是有些不妥的，若是再引起一场嗜血末日，那可就又是一场灾劫了。

　　花离虽然单纯，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却也不傻，对于城主爹爹的嘱托都是铭记于心的，便对梵天言道：“离儿不能告诉你离儿来自哪里，那是离儿答应过的承诺，人不可言而无信，至于如何证明离儿是嗜血者，离儿也不知晓，总归离儿就是嗜血者，离儿也不想自己给划上一刀来证明离儿能马上恢复，那样很疼，至于嗜血者害怕阳光，离儿亦是不知的，总归离儿不怕。”

　　这个回答，等于是什么都没回答，梵天自是不会满意的，他需要知晓这个少年的来历，来确定是否还有其他嗜血一脉潜伏，若是真有，便是一个潜在的危机，不可不管。既然不能说来自于哪，梵天便换了种方式问他：“那除了你之外，你身边可是还有其他嗜血者？”

　　“你说离儿回答完，你就会给离儿血的，为何骗人？离儿不说，你若不给，离儿便不要了，将瓶子还给离儿。”

　　花离说着伸手去拿梵天手里的小血瓶，却被梵天躲开。

　　“不急，血吾自然会给你，你回答了吾这个问题，吾可以多给你一点如何。”

　　花离闻言沉默了一会，与其拿到一瓶血以后又要去找，倒不如一次性多拿几瓶也是不错的，而且他刚刚受过伤，已然开始觉得有些难受了，这是他需要饮血的前兆，本不应该这么早的，或许是因为他受伤的缘故，所以需要更多的血来补充他所失去的自身能量，花离便从包袱里拿出另外三个小瓶道：“你先给离儿四瓶血，离儿就回答你的问题，免得你又耍赖。”

　　梵天失笑，说他单纯，却也是有那么点小心思的么，不过总归自己也不怕他跑了，先给他血又何妨，免得他堂堂百世经纶一页书落得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之名。梵天不再多言，以指为刃割破了手心，将自己的血液滴进了那几个小血瓶之中。

　　花离在一边看着，没来由地突然开口问他：“疼么？”

　　梵天一愣，又是笑了，摇了摇头，这点小伤，对身为武者的他，哪算得上疼，不过他会这么问，却是让梵天对这少年有了几分好感。待四个瓶子装满了，梵天用真气护住了伤口，便不再有血流出，花离自是毫不客气地将小血瓶都收了起来。

　　“好了，那离儿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离儿身边没有嗜血者，只有离儿一人，离儿是被捡来的，其他的离儿也不知道了，你还有其他问题么？”

　　“捡来的？那你可知自己是从哪里被捡的？”

　　“离儿不知。”

　　又是不知……梵天有些无奈，这一番询问，却是除了知道他是嗜血者之外，再没有其他多余的线索，完全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看来想要知道这个少年的身份来历，唯有问出他来自哪里了。只是他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从他的谈话间也能看出，这少年虽然单纯，却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定然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倒是让梵天有些难为了。

　　“大师，你的糖葫芦！”

　　这时候，那梵天等了许久的卖糖葫芦的小贩终于是来了，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梵天，旁边的花离见到那红艳艳的糖葫芦，突然瞪大眼睛大叫一声将那糖葫芦一把挥开掉到了地上，然后便捂着胸口往后急退了几步，转头跑走了。

　　这突来的变故让两人都愣在了那儿，最先反应过来的梵天连忙丢下银子，又从小贩那重新拿了一串小的糖葫芦，追了上去。那大的掉了，也是只能拿这小的凑数了。却不知那少年为何会突然这么害怕，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难道就因为看到一串糖葫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