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醉酒与变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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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是个厚道的自己人，这一点主要表现在他护短和明目张胆地给我加戏上面，由于他的行为并不是十分过分，而且某一定程度上他的徇私丰富了剧本，片场比他高一级的基本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而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我，日子也过得相当滋润，有戏拍，管吃喝，更重要的是每天都有进项。
基于我除了拍戏，其他时候一般和苏阳混在一起，而我也不是个生事的性格，平日里见到人也乐呵呵的，大致上我在片场的人缘还是不错的。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尤其是在一个女人挺多的地方，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总是会让人做出一些不友好的事。
这个，今天正当我蹲在某一处场景的宫殿屋檐下端着一荤一素的盒饭埋头猛吃的时候，突然前方出现一道阴影帮我挡了挡刺眼的阳光，我正想问苏阳是不是上午收工了，一边还伸手往旁边去拿帮苏阳领的盒饭，结果一抬头才发现哪是苏阳那个糙汉子啊，明明就是剧组里演某美人的一个货真价实的人造美女。
我放下苏阳的盒饭，忘了一眼表情明显是来者不善的某美女，装傻地笑着问她：“小丹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名叫小丹的某美女盯着那张蛇精脸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才嗲着嗓子没好气地对我说：“苏晓白你真不要脸，别以为你现在靠着苏辅导就可以一飞从天了，人啊，要有自知之明，”她又居高临下不屑地扫了我一眼，接着从鼻腔里哼出声：“真是晦气，男不男女不女，变态！”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可是我是苏晓白啊，我是那种善良得被人欺负的白莲花吗？No，No，No，我苏晓白是一个多么伟大而正直，不向恶人低头的大好青年啊，所以我叫住了她，然后继续挂着一幅亲和的笑容，我对她说：“我说，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我之前怎么不先找个镜子照照先，你比我又好到哪里去，至少我现在还能靠着苏阳，可是你呢，好像比我还不如吧，你是什么立场。”然后我又好心地告诉她：“还有姑娘，我建议你下次可以再开开眼角，垫垫下巴，这样就更像Annababy（某著名影星，圈里的整容模板）了。”
说完再她浑身的颤抖中，我继续埋头吃起盒饭。盒饭其实并不好吃，大锅菜能有什么好，但是至少量还挺大的，对于我这样从来不节食，食量在这个圈子里算得上大胃的人来说，辛苦拍戏之后没什么比吃饱更舒坦了。所幸我是那种不管吃多少都长不胖的人，所以我还是可以放心吃的。
还没动几筷子，有一片阴影投在我前方，我默默翻个白眼然后一脸纯良地抬头，微笑：“哟，微微姐，找我有事啊。”其实我此刻心里万分不爽，吃个饭也不能安生，这都是什么事啊，我真想一巴掌呼在那张高傲的脸上，但是我不能，谁叫这次显然也是来找茬的女的是本剧的女主角呢，虽然她是个新人但是人家丝毫不掩饰是有靠山的样子，连导演都忍让三分的角色，我现在实属有心无力。但是只要一想到她是那个身形冬瓜，头顶地中海一匹瓦，满面油光腻的投资商的小情儿，我就忍不住替她捏一把汗水，不是她口味重，就是她功夫了得。
其实说白了，这种事在这个圈子里很常见，大家都心照不宣，她家这个虽然有家有室，长相也分外猥琐，但是有一点还是挺好的，那就是舍得花钱。据说这一次为了让她进组担任女一号硬是砸了不少钱。果然是钱堆出来的啊。
可是我平日里基本都是跟在男一号身旁演个娘气的公公，没事来一句，“夜深了，皇上您该歇息了。”“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早朝了。”“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皇上，今儿十五了，您看是去淑妃娘娘那里还是贵妃娘娘那里。”“皇上，万万不可独宠一人，雨露均沾方为正理。”“皇上，……”总之，我的每句台词基本上都离不开皇上，我的视线里基本都是皇上，我怎么又得罪这妞了，真是郁闷。
“哼，你还真了不起，人啊贵有自知之明，不是什么货色都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像你这种人一辈子都只能当当炮灰，跑跑龙套，所以啊，以后你最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不要以为有苏副导给你撑腰就得瑟，不要苏副导了，就是于正导我也不放在眼里。”趾高气扬地说完这番话，这名同样是人造美女的女主角完全无视了我眼睛里满含的同情，傲慢地转身。
我心里默默替她默哀了一秒钟，但愿于正导的怒火来得在猛烈一点吧，收拾收拾丫的。
一顿饭吃到这种分上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了，但是一方面我的肚子还空虚着，另一方面我是多么勤俭节约的大好青年啊，所以我还是索然无味地吃下去了。
刚合上空饭盒，苏阳就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从身旁递过去一瓶矿泉水，他接过咕噜噜一下就喝空了，然后自己拿起一旁的盒饭开始扒起来。
苏阳吃饭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练出来了，其实像他们这样也是练出来的，副导应该是整个片场最忙的人了，基本上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本来我还打算跟他抱怨一下的，但是看他忙得跟个陀螺一样，我也不好意思开口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娇气，说是抱怨也只是想吐吐槽而已，也没真想怎么样。其实比这些更加艰难的事都经历过了，这种事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连忍都算不上，更何况我想来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我可以慢慢等啊。
下午的戏拍得还是极为顺利的，我的角色基本上不需要什么演技，低着头弓着背，做出一副卑微的姿态，然后尖着嗓子时不时来一句，“皇上，……”就过了，简单的连妆都不需要化，反正不露脸。
但是有一点不好的是，低头久了，背弯久了，身体也很难受啊，所以到了晚上我身上酸疼得也直不起来了，只盼望早点下工，我好冲冲热水澡，活络一下经脉。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收工了，领完盒饭，我刚给还在做收尾工作的苏阳打了个招呼，准备先走一步。结果还没走，女一号微微就挽着他那个猥琐的金主，扭着水蛇腰过来了，见我要求，她明显不善地走了过来，在一个隐秘的角度向我放眼刀，对此我无视之。
她走到我旁边故作亲密地挽上我的手臂，然后假笑：“晓白，等一下我家哈尼请大家吃夜宵，你给个面子可别先走啊，呵呵呵呵。”
呵你个头，我很累啊，大姐，但是她当着全剧组的面说的，我再不爽也不好意思此时扫了她的面子，要是一不小心让他那个金主认为我是不给他面子，使坏开了我，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哎，人生真是艰难啊。
一群人浩浩汤汤地走到片场附近的一家酒店里里，来这里基本上都是附近同样在拍剧的同行，大厅里坐了不少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相互之间不熟的点个头，熟的直接上去聊了起来，然后又各自回归自己剧组那边。女一号的金主典型的暴发户，直接舍弃了大厅，早早就定下了这里最大的一个包厢，然后让服务员这基本上把菜谱都给上了一遍，不过我们一行快三十人，这些菜也不算多。再加上这位金主还点了不少的好酒，一时之间气氛还算好，大中华的饭局果然是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的，本来还是有点拘谨的气氛，在第一轮酒之后，气氛就热闹了起来，甚至没过多久我旁边坐着的那个男三号就和我能“嘻嘻哈哈”地聊开了，其实挺没营养的，无非就是这家店的菜如何如何，其他哪家餐馆的菜如何如何，然后引申到你的表演如何好啊，我觉得你的那部剧特好，那个广告特别有意思之类的互相恭维，大家都不是太熟，而这个圈子里是最需要谨言慎行的，否则那天你一时口快就会给未来的发展埋下隐患，所以我们俩之间聊得无非就是最没有营养又最能聊得下去的话题。
其实聊久了也挺无聊的，这些话正过来说一遍又反过来再说一遍，聊久了也挺尴尬。哎，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厚着脸皮贴着苏阳坐。但是吧，大家都两两三三互相说着话，我要是一个人的话也实在挺不合群的。果然人生如戏，人生处处都是戏啊，特别是当你在一堆演戏的中间的时候，绝对这比演戏还要考验你的演技啊。
期间大家都喝开了，我也被逼着喝了几杯，虽然我的面色依然平静，但是天知道我根本不会喝酒，又是白的红的和啤酒掺着喝的，此刻脑袋里完全左边是面粉，右边是水，只要动一动就成面糊了。
喝了不少水口干舌燥，又灌了不少的茶水，于是我的膀胱开始发出警告了，摇摇晃晃地走到厕所，但是此刻我的脑袋真的阵阵钝痛，思考无能，这里的厕所有两边，如果正常情况下我就算视线朦胧我也应该知道男左女右，但是现在我完全喝晕了，根本就是凭本能行事，随意进了一间，然后坐在马桶上一阵稀里哗啦释放了压力，长舒一口气。穿上裤子走出单间的时候，视线迷蒙中我看见一个男的正背对着我，接着裤子然后开始哗哗哗。此刻我没有思考，为什么这里会有小便池这种东西，我只知道厕所里进来了一个男变态在我面前哗哗哗。
我头脑一发热，悄悄地歪歪扭扭地靠近他，对着前面的屁股部位一脚踹了过去，然后他就成功被我踹到往前扑去。我正欲得意的笑，但是前面这个变态的平衡能力却出奇的好，只是稍稍往前扑腾了一下就站住了，然后他转身过来。
隐约中我只觉得这张脸好熟悉，往前凑了凑，想看清他到底是谁，但是半途我的脸被他伸手挡住了，然后在一片耳鸣之中我却神奇地听见了他带着怒气的声音：“苏晓白，又是你！”
我挥开他的手：“你谁啊，居然跑到女厕所……”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这就是一个变态，于是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开喊：“变态啊，大家快来抓变态——”
“闭嘴！”一声怒喝在耳边想起，还有一只带着水的手突然捂住我的嘴。
我喊不出来于是开始咬他挣扎，没想到他却缠了上来，将我紧紧桎梏住，我喊不能喊，也动不了，于是其他五官的感知开始放大。
即使我喝醉了，满身酒气，但这也阻挡不了我在这酒气之中，闻到他捂住我嘴那只手上散发出来的某中人体排泄液体的味道，更何况这只手就在我鼻子下方，想忽视都难，于是我华丽丽地恶心了。而人恶心的时候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呕吐，所以我不能控制地往前扑去冲着束缚着我的那个人开吐，为了不让他逃跑，我反过来紧紧抱住他。要恶心大家一起恶心好了。
吐得酣畅淋漓之际，我听见了一阵磨牙的声音：“苏晓白，你放开。”
迷蒙之中我抬起头：“谁是苏晓白？”摇了摇已经沉重得不能动的脑子，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他：“嘿嘿，变态，你的脸好黑，好像……”就跟宋衍那个冰山黑脸一样，想到这里我脑中有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但是实在是头疼，我根本就懒得抓住，只知道我现在好晕好想睡觉，于是我就听从本心睡了过去。
在陷入黑暗之前我却一直记得，我正抓着一个变态，我不能放走了，等我醒了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所以我要紧紧抓住他，千万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醉酒与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