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花开已久讲故事》花开已久

92、巷路

　　小巷的尽头燃着烟花，一点一点迸发近乎不见，月竹站在巷口，看着漆黑的巷道，冥冥中之中好像有个陌生的声音在低声呼唤：“阿月。”

　　月竹紧了紧背带裤上的扣子，深吸口气，踏进巷道中。

　　小巷外面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阴暗、潮湿、诡异的静谧，和巷外的繁华热闹迥然不同。有调皮的小孩在巷子尽头奔跑着，却没有一个人踏进去。这里如被隔绝一般，莫名冒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呼……”憋了许久的气缓慢悠扬地吐出来，连带着那些对未知的恐惧都一道被摈弃。

　　啪嗒。

　　啪嗒。

　　粉红色的小皮鞋在青石路上击打出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巷道里尤为响亮。

　　“阿月，来，快来。”陌生的呼唤又渐次响起，像从远方，又像在近前，甚至是有人贴着耳边在呢喃着。

　　月竹顿住脚步，额头冒出虚汗，他把手揣进兜里，捏住那唯一的符纸，企图给自己增加勇气。

　　“不能再往前走了。”月竹轻声对自己说，空气无端弥漫着压抑，让他脸色发白。

　　但那声音还在催促着他：“阿月，你怕了吗？”

　　月竹抬起头，眼里的畏惧褪去，只剩满满的倔强：“不，我不怕。”

　　啪嗒。

　　啪嗒。

　　小皮鞋又移动起来，像是极富韵律的节奏音符。

　　“呼、呼……”月竹不停深呼吸着，离巷道尽头越来越近，他似乎已经听到小孩子们欢呼的声音。

　　啪。

　　嗒。

　　脚下传来奇怪的触感，有浓烈的血腥气蔓延开来，月竹低下头，才发现脚下不知何时采到一滩血迹。

　　那血还未凝固，甚至还冒着袅袅热气，昭示着它是新鲜出炉的。

　　“阿月，来。”呼唤变成蛊惑，侵蚀着月竹为剩不多的理智。

　　“不……”月竹往后退了一步，离开浓烈的血迹，但血腥气却跟随着他，如跗骨之蛆，挥散不去。

　　我该走了，妈妈还在等我，家里的等一定还亮着。

　　月竹又退了几步，今天他不想往这条路回家。

　　“换条路走吧。”月竹给自己下定决心，打算返身离去。

　　这条小巷，实在太诡异了啊。

　　他害怕。

　　“阿月，我是妈妈，你快过来，好吗？”那声音徒然变得急切，转换成了妈妈的音色。

　　“妈妈？”月竹茫然四顾，却没看见妈妈的身影，但回头的脚步却停了。

　　或许，我该往这条路走。

　　月竹抬起头，隐隐看见月光如水，在往下倾泻。朦胧的月光形成了好看的光幕，把小巷的阴暗全然遮住。

　　他往前踏出一步。

　　“好孩子。”月竹昏迷之前，听见那个声音说。

　　醒来后就看见一张放大的猫脸，猫蹲在月竹坚硬的胸膛上。

　　“幸不辱命。”猫咪口吐人言，“总算是把魂都招回来了。”

　　“谢谢你，小素锦。”妈妈面露感激。

　　“别客气啦。”猫咪跳下床，回头看了月竹一眼，目光中全是宠溺。

　　“下次别去那条巷子啦，很多变态杀人犯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