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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境 ...

  •   “岳人哥哥,你会一直保护芮芮的,对不对?”身着白纱蓬蓬裙的小女孩用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托着下巴,望着一旁男孩灵活飞舞在一堆鲜艳花草之上、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知他在做什么。一双湿漉漉的水绿色大眼睛里尽是无法掩饰的倾慕与痴迷,像是询问,又似自言自语的轻声呢喃。

      男孩的速度很快,手中的对象已然成形。男孩小心翼翼将最后一枝雏菊插入缝隙,略有些笨拙地将女孩被风吹得有些纷乱的浅粉色长发轻轻抚平,拿起刚刚完工的缤纷花冠,将其牢牢地戴在女孩发顶,然后,猛然跳起,脸上洋溢着得逞的笑容,拉起坐在草地上的女孩,说道:“哈哈!戴了我的花冠,可就是我的新娘啦!”

      女孩听到男孩的宣言,白皙的小脸立即被红晕侵染,娇羞无言低下了头,无措地绞着手指。

      男孩眼尖地透过女孩垂下的粉发瞄到女孩地羞状,脸上的笑意更甚,爽朗的笑声久久没有散去……

      “轰隆”一声惊雷打破了风铃般欢快的笑声,身边的场景也不断转换,原本春风和煦、阳光明媚、最适踏青的美景渐渐地被暴雨欲来、乌云密密笼罩着的城市街头替代,远远地模糊传来男孩的怒吼声和女孩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听明白?!”男孩不耐烦地甩掉女孩的手,女孩一下子摔倒在地。收起往常稚气的笑脸,语气冰冷、一字一顿地对女孩无比清晰地吐出极其残忍的字眼—

      —“我,向日岳人的身边,从来,都不需要,废物!”

      废物…废物……女孩的耳边不断地回荡着这几个字,水绿色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女孩用力地摇了摇头,仰起布满泪痕的小脸,贝齿紧扣下唇,倔强反驳道:

      “可,可是岳人哥哥明明,明明说过芮芮最聪明、最能干了!以后,还要娶芮芮做新娘的!”

      “哼,”男孩冷笑一声,嘲讽道:“谁没在小时候做过几件蠢事?”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袖口,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略带邪气地靠近女孩,俯下身来,在距离女孩面容几厘米处停下,缓缓开口道:

      “而我,做过最蠢的事,就是,遇、见、了、你……”

      一字一字就像一枚一枚尖锥刺进女孩胸口,女孩的瞳孔不断地收缩、收缩……全身颤抖着,苍白可见血管的双手不断摸索着地面,寻找可以依靠的东西……女孩的手触碰到了身旁的挎包,像是想起了什么,暗淡无光的双眸竟迸发出近乎疯狂的光亮,就像,就像溺水的人抓住岸边的救命稻草。迅速拉开挎包拉链,又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视若珍宝、实际上却早已枯萎、化为一堆丑陋干草的花冠,虔诚地用双手捧起,递到男孩面前,抬头说道:

      “那这又是什么?”语气稚嫩纯真,但女孩的眸子里,是近乎绝望的癫狂。

      男孩扫了一眼干草,袖下的双手已紧握成拳、青筋暴露,心像被钝刀拉着,几欲想去扶起摇摇欲坠的女孩,但都被心中残酷的事实阻挠,咬着牙,缓缓…缓缓抬起手臂,无情扫过,迷了女孩的眼,再一碾,碾碎了女孩的心……“窸窣”的声响仿佛女孩心碎的声音,一阵风无声掠过,将化为粉末带走,女孩不顾一切地倾身扑去,却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就像那花冠不曾来过人间。女孩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手,费力起身,失神地看着渐渐远去的粉末……

      背对着女孩的男孩亦望着在空中飞舞的碎末,默默流下两行清泪。泪珠在坠落的过程中不断闪烁,似在无声叹息……

      自己与她,就像那真实存在,最终却化为碎末随风而去的花冠吧?!始终是……有缘无分。

      男孩俯下身拭了拭皮鞋,却在抬脚的一瞬间,以光一般的速度掠过鞋底,紧握着什么将手揣进裤兜,整了整裤脚,渐行渐远……

      男孩走进写字楼,轻轻把手展开,小心将手上的碎末移至桌上的锦盒之中,缓缓合上,锁进保险柜里。微微拉开窗帘,透过缝隙看着街头那抹单薄的身影……

      女孩缓缓从地上坐起,想试着站起身,却浑身无力,摔倒几次都没站起来。女孩的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苦笑,自己真是没用啊!不再尝试,颓废地跪坐在原地,目光呆滞、失魂落魄的坐着……

      “轰隆…轰隆……”阴霾的天空闪过几道闪电,街上的人们纷纷作鸟兽般慌乱奔走,不时会有人踩到无法站起的女孩。

      男孩看到因疼痛而紧锁眉头的女孩,心一下子被揪紧了,想立即就冲到女孩面前。但,理智还是阻止了他,拳头不断攥紧、攥紧……攥到青筋迸露,攥到指甲陷入手心血流不止,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只是一直默念着:“会有人救她的,会有人救她的,一定会的!”

      前奏无比漫长的雨终究还是下了起来。斗大而又密集的雨滴从几十、几百万的高空坠落,齐齐地砸在女孩的额头、肩膀、手臂……所到部位尽是骇人可怖的青紫,而女孩只是迷茫地抬起头,喃喃道:“下雨了吗?”精神和□□上的疲惫不断地压迫着她,最后再也坚持不下而晕厥,溅起细微的水花。

      在女孩倒地的瞬间,男孩压抑很久的情绪不可抑止地迸发出来,现在的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女孩身边!但在他转身片刻,只感到后颈一阵钝痛,双眼一黑,渐渐失去意识,听到那人无奈的叹息,“长痛不如短痛,难道你想让她陷入……”脑海中浮现的却只有女孩在雨中娇弱无助的纤细身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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