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离》肆无忧

15、第 15 章

　　原本被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甲午见到少爷突然倒地，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和希望仿佛被戳破的泡沫球一般。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先摸摸少爷的额头，然后再掀开衣服确认少爷身上的伤口。“为什么没有外伤的感觉，少爷却昏过去了呢？难道是，传说中的内伤？！” 甲午自言自语。
　　他感觉自己对内伤无能为力，只能速速进城了。好在自己在骑马进山之时因为太过兴奋而一直东张西望，因而还记得回城路上的一些特征。只是他们已经偏离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只能尽量在天黑之前找到，或者找一处可以过夜的地方。是的，太阳逐渐西沉。在这野外，夜晚肯定天凉风大。少爷和他的伤势都不能再加重了。仔细考虑过后，甲午先小心将戚辰初搀扶着，往一处走去。他的脚因为走的过多而被磨出了水泡，胳膊因为扶着戚辰初而感到僵硬，喉咙因为长时间没有进水而感到火辣且干渴，但是他不能停。
　　终于，甲午看到一些野果便赶紧摘下，用干净的布（之前的留了一些洗净备好了）擦干净包好，留着晚点和少爷一起吃。就这么走啊走，天暗了，他突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一个人在路上找爹娘的时候。那时候天寒地冻，他漫无目的只凭心中的执念坚持着走下去，后来才有幸遇到了少爷。如今，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少爷，他一定要坚持。
　　这样的想法仿佛又往他灌了铅一般的腿里注入了新的能量，他坚定地迈出了下一步。然后咯噔一下，踩中了一个小石头和几根树枝地甲午差点崴倒在地。好险好险，他心想。突然他又弯了下腰，惊喜地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小山洞！原来刚才他没站稳之时摇摇晃晃的，他不得不弯腰稳住。而那个小洞穴在一个地势比较低的地方，前面还要杂草树木遮挡，轻易发现不得。甲午高兴地把少爷安顿在小山洞里，尽管那洞穴非常脏乱，苔藓遍布在洞穴的墙面，而地上也有些乱石和杂草泥土，甲午心想只能委屈少爷了。
　　待他也坐下后，才感觉自己的伤口疼的厉害。血确实不再流了，只是他也渴的厉害。掏出那几个野果，他吞了吞口水。“再忍忍，等少爷醒来先吃。”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给自己打气。
　　“你想要我给你试毒么……” 戚辰初有些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甲午差点手一抖，果子就要落地；而戚辰初伸手接住，又递给了甲午。
　　甲午：“少爷你终于醒了！我，我找到这处地方，咱们先在这呆一晚，明天再继续找路吧！”然后他又把果子朝戚辰初递过去，“少爷这个没毒的，我之前在摘的时候就尝过了一口。而且小时候我一个人流浪的时候，也吃过这样的呢！”
　　戚辰初挑眉，“你还记得？” 言毕，拿起果子啃了一口。甘甜的果汁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安抚了闹腾的五脏六腑。尽管内伤还在，但他自身也内功小成，能抵御一二。他见着甲午在他昏迷期间也能找到这么一处安全之所，并且把比大他几号的自己带过来，也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处处为自己着想，知恩图报，我有这么个兄弟，是我的福气。他一边想着，一边看着甲午割得破烂的内衫。就算在着山洞穴，夜深露重，寒气袭来，甲午肯定受不住。于是他招手让甲午靠着自己，“晚上凉，我们一起靠着睡。”
　　甲午：“这，这怎么行……”
　　戚辰初：“有何不可？”说罢便抱着还是个孩子的甲午，闭上眼睛靠在甲午的头上。
　　甲午原本有些凉意的身体被戚辰初温暖了。在如此窘境下，他竟生出了一丝幸福的暖意。累了一天的他，脑海中还旋转着白日鲜血淋漓的打打杀杀的场景，与少爷脱困的场景，最后是少爷对他说把他当兄弟的侧脸。迷迷糊糊中，他嘴角弯弯，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