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四季茶楼 ...
-
“我们来玩一个转轮游戏如何，逃过不死我就放了你。”
梅机关审讯室里，南山拿着把`左`轮`手`枪走到架子前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年轻男人面前，当着他的面退出5颗`子`弹。
男子听着子`弹`掉落地面的声音、冰冷的枪`管抵住下巴，早已吓的腿软。
“是你命大呢，还是我幸运。” 南山紧盯着男人，笑的极其媚惑，边说着话边缓缓抠`动扳`机，“啪”，空枪。
严刑烤打男子坚持了过来，可真的要面对死亡，他心里还是胆怯了，“我说，我全部交代，我不想死。”
“真无趣，游戏还没结束呢。”南山失望的摇了摇头，收起枪转身对身边的便衣说：“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嗨。”
不大会功夫，一名便衣拿着审`讯`记录进到南山的办公室。
“黄一民23岁，军`统上`海`站`成员，参与过火车站的袭击，直接上线人叫阿辉，接头点在四季茶楼，因为是单线联系站长没见过，这是他知道的人员名单。”便衣汇报完，将名单放在南山的桌子上，退立在侧等待着她的指示。
“很好，辛苦了。”南山将名单扫了一眼，又问道：“你们是怎么抓到他的？”
“宪兵队在窑`子里抓`人，我们的人跟了去，76号的小五认出了他，就以破坏和运的罪`名抓了。”
“做的很好，小林君，找个人保他出去，潜回军`统`做我们的卧`底。”
“嗨！”
便衣出去后，南山轻敲着桌面，脑子里在编织着一个网，网里是要捕捉的猎物，想到那些猎物挣扎的情景，她的脸上扬起笑意。
与南山想着怎么布局相比，上海锦江饭店六楼梅园包间里却是其乐融融，南宫、石小诺、穆静音和王远芝边吃着饭边聊着天，自从上回德`国`使`馆相识，小诺和东方婉儿、瑞娜、王远芝时不时的一起吃个饭喝个茶，因了大家年纪相仿、喜好又几近相同，关系倒是处的融洽。
“东方和瑞娜几时回来？”石小诺端起酒杯，看着对面的王远芝。
“现在海上`不太`平，油轮走走停停的，估计也就这两天吧。”王远芝放下正在吃的四喜烤麸，笑的一脸神秘，“你是想东方了呢还是想瑞娜姐姐了？”
“烤麸还堵不住你的嘴。”被对方戏谑的一阵脸热，石小诺瞪了一眼她，“点了这么多的肉不许浪费，全包圆了。”
“我吃不完还有‘凉子’呢。”王远芝舀了勺灌汤虾球到穆静音的汤碗里，“你刚出院身体虚，多吃些肉补补。”
“谢谢。” 穆静音早已习惯两人这样互掐，擦擦嘴角站起身，“失礼了，我去下洗手间。”
这次应了石小诺的邀请来赴宴，穆静音迫不及待地想将潜伏名单交给王远芝，安延的内鬼不止一个，如果不除，后患无穷，而且这可能还涉及到北川正雄的一个潜伏计划。
过了片刻，王远芝找了个借口也出了门去往洗手间，因为人多嘈杂，两人来到酒店的安全通道。
“这是名单。”穆静音从贴身兜里掏出胶卷，“告诉顾敏务必亲自将此情报交给三号首长。”
王远芝接过胶卷藏好，好奇的问：“那个人是谁？”
“政`治`处`刘主任，军`调`处□□事。”穆静音看了眼一脸惊讶的王远芝，“我跟你一样意外，除了安延的一批潜`伏人员还有华府的，可见敌`人多么处心积虑。”
“是呀。”王远芝心里也跟着沉了沉，“华府的情报怎么处理。”
“交给石小诺，这样做，敌`人即找不到情报来源又增加了排查范围。”
“为什么交给她？她是华府的人？”王远芝一脸疑惑地看着穆静音。
“恩。”穆静音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口，“华府有位程姓特`使`被`捕，我们协助救出此人，告诉狗子盯紧南山，你和老林也做好准备。”
听到如此安排，王远芝一脸的不乐意，“为什么要救，你忘记老孙是怎么死的了，他在白公馆被活活打`死的。”想到战友的死，王远芝眼圈泛红。
“阿芝，我没忘。”掐灭烟，穆静音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都是华国`人，大家`共同`御敌，先抛党`派之争一起联手。”
王远芝嘟了嘟嘴，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听你的，我也不想小诺出事。”
“还有，让顾敏转告首长，控制住老刘但不要动他。”
“好。”
饭店包间里，石小诺细品着红酒，看了看空着的两个座位，“清音，你怎么看这个‘凉子’。”
“一位有良知的日`国`人。”杀`八木的事情南宫没告诉小诺，从私心上讲，她不希望任何人威胁到那个女人，包括自己的妹妹。
“姐，你觉得她是姓共、国还是苏？”石小诺轻晃着杯中液体，看着南宫想听她的分析。
南宫瞥了她一眼，“你的思维越发的松散了，先把你目前的工作做好。”
“从小到大你就会欺负我。”石小诺呷了口红酒，幽怨地看着南宫，4年的分别，自己对这个清冷的女人的感情还是这么说不清道不明，可对方呢？
“傻丫头。”南宫握住小诺的手，眼神也变的柔软，“不管未来怎样，我们都是好姐妹，是亲人。”
穆静音和王远芝回来后就告辞回去，接下来的工作都要一一的安排好，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四个人出了饭店，小诺正要发动车却又被王远芝叫住。
“小诺，改天约你出来喝茶。”走到小诺这边的车窗前，王远芝心下寻思怎么把情`报交给她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最近课里挺忙的，下周二我调休。”
“那就周二，我到时联系你。”
“好。”
另一边，穆静音掏出一张纸递给坐在副驾驶位的南宫，“这是养胃的食谱，虽然是偏方，可坚持食用会很有效。”
“让你费心了。”接过食谱，南宫细看着轻皱了下眉，“需要早晨熬粥喝吗？只是家里没佣人，我又没时间。”
“既然这样，我帮你煮好带给你。”没等南宫拒绝，穆静音挥挥手转身离开，“就这么说定了。”
看着那抹消瘦的背影，南宫轻咬了下唇，将食谱细细地叠好收进贴身的兜里，这个女人偶尔的霸道，却让自己无比的暖心。
周日半晚时分，76号的李士群在家接到南山的电话后就匆匆忙忙地赶往梅机关总部，对于自己顶头上司行事诡异的作风，他是早已习惯，进她的办公室前先理了理衣装，调整好状态。
“李桑，交给你的事都办妥了吗？”南山抱着双臂，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
“手下的人回来汇报，军`统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李士群回答的小心翼翼。
“很好，明天你的行动大队在周围布置好，等我的信号再动手。”
“嗨！”
“告诉你的手下明天机灵点，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许放过。”
“嗨！”
阿辉得到线报就赶往常德路上的文苑书屋找王德生，拐过路口时发觉身后有盯梢，于是绕了几个圈子才将两个便衣甩掉，留意过再无尾巴才又进到书屋里。
“站长，明天南山带特使到四季茶楼喝茶，我们要不要行动。”
王德生听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情报可靠吗？”
“线人以前也是军`统的人，虽然投靠了76号，眼见着小`鬼`子靠不住又搭上了我的线。”
扶了扶眼镜，王德生沉吟了片刻，“这应该又是南山的局，不管是不是圈套，我们都要冒险一试。”
“通知红狐吗？”
“来不及了，我们先准备吧。”
狗子化装成邮差来到大通商贸时，林逸杨和王远芝刚刚把情`报发给顾敏，公司里有商`用`电`台，两人利用这个便利递送`情`报，密码是王远芝设置的商业密语，如果没有密匙，敌`人是无法破译的。
“南山的用意很明显，行动吗？”王远芝看看狗子又看看林逸杨。
“我们在暗，南山在明，不如将计就计打她个措手不及。”林逸杨抬头看着狗子，“你的意见呢。”
“我没意见，通知小老大吗？”狗子摇摇头，还是有些顾虑地问了句。
“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先制定个行动方案。”林逸杨拍拍狗子的肩膀，“放心吧！有哥在呢。”
王远芝从书柜里抽出份地图，走回办公桌前，“这是茶楼周围的地形图，去年大通地产本来想要收购那片产业，正好今天我们派了用途。”
“秀才，真有你的。”狗子笑嘻嘻地冲着王远芝竖了竖大拇指。
对于做买卖的人来说周一本是个清淡的日子，可这天，四季茶楼里人来人往，门口也多了些做小买卖的生意人，倒是比平时还热闹。日`伪`便衣、华府`特`工混杂其中，每个人都不紧不慢地做着手上的活计，然而，眼睛却时刻紧盯着茶楼。
在茶楼门口角落里，有位衣衫褴褛、邋邋遢遢的乞丐晒着太阳，身上发的臭味让每个路人都捂着鼻子躲之而不及，店里的伙计赶了几次不走也就作罢。
李士群坐在蛋糕店里，用望远镜观察下对面茶楼的四周，问跟在身边的便衣，“邢队长，人都布置好了吗？”
“主任放心，人都撒出去了，万无一失。”邢队长点头哈腰地讨好自己的上司。
“告诉手下，即使姓程的死了也要确保南山少佐的安全。”
“好的主任，我这就吩咐弟兄们。”
狗子潜伏到茶楼对面的顶楼后发现华府的一名狙`击`手已经盯住前面的日`国`枪`手。揉了揉鼻子，狗子心里想，军`统的人也不笨嘛，正想撤下去，却发现斜对面楼上还有个日`国的暗`哨`枪`手，狗子笑了笑，隐没了身`子悄悄地溜了过去。
四季茶楼位于三叉路口中心，交通便利，人流如织，两层传统中国式木质圆形建筑，楼里是个天井型，可摆放桌椅，东面是戏台，平时会有些名家名伶在此演出，一楼设计成开放式雅座，二楼是包间。
此时，二楼北字6号包间里坐着五个人，四位穿着军`装的年轻女性，一位长袍礼帽的中年男人，虽然人多，但屋子里却感觉出一丝冷凝。
“南山少佐，虽然研资课没你们梅机关那么忙，可也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说完，穆静音刚站起身，几个便衣就堵在了门口。
“这是什么意思？”眼神一凛，穆静音直直的盯着南山，旁边的南宫、石小诺也是冷了冷脸，程特使乐的自在看着小`鬼`子窝里斗。
“你们下去。”南山向便衣摆了摆手，将一杯茶送到穆静音面前，“上好的铁观音，败火。”
穆静音依然冷着脸看着她，“火车站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如果闹出人命，我会直接告到军`部。”
“今天邀请各位来品茶，也是得到影佐将军和北川司令的同意。”
南山这句话暗示意味很强，在座的几位虽然都很有背景，却也必须服从命令，即使穆静音告到军部，她南山也不定会输。
“既然是师姐的好意，‘凉子’小姐。”南宫端起茶杯，用茶盖拂了拂浮在水面的茶叶，“我们就安心品茶。”
穆静音这样相逼也是想摸南山的底牌，听完这句话，她坐下后缓了缓脸色，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好茶。”
雅间里一时很安静，每个人各怀心思，一大早被南山带到茶楼看到程特使的那一刻，穆静音和南宫立即明白这是南山设的局，事发突然，两人都在想怎么破这个局，有一点穆静音很确定，自己的战友此刻在茶楼外。
石小诺磕着瓜子喝着茶，内心很是矛盾，既希望战友们来，又想着不要来，这个陷阱随时会把命搭上，可错过时机再救更加困难。瞄了眼南宫，想起她路上交代自己的话，不可枉动，见机行事。
南山一派悠闲的样子，心里却是万分的激动，这个场面她在脑海里刻画了好多遍，今天终于实现，怎么会不兴奋呢。接下来会更好玩吧！想到此，她的眼里透射出一抹精光。
“程先生看着比在金陵的时候瘦了。”吃了颗花生豆，穆静音打量了下他，“现在还特别能吃吗？”
“哈哈哈，小姑娘，我依然能吃。”虽然是敌`对关系，程特使莫名的对眼前这个女子有亲近感，“伙食差了些，没火车上那顿香。”
听到对方的这句话，穆静音心里一喜，“想吃香的也行，赶紧交代此行的目的，这清茶喝的怪难受。”
“有三位佳人陪着喝，总比回去陪着母老虎强多了。”
他的这句话让南山冷了脸，“哼”了一声，她起身走到窗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石小诺想笑又不能笑，只好忍着，穆静音放下茶杯，和南宫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已经确定这个特使是真的。
“报告少佐。”一名便衣急跑进房间，对着南山耳语了几句。
“下去吧，继续监视。”
“嗨！”
南山转过身，面上笑的温和地看着特使，“程先生，一会看着你的同`志死在我的枪下，你还笑的出来吗？”
“卑鄙。”程特使气愤的捶了下桌子，心里却是万分焦急，自己宁愿死在敌`人的枪下也不想更多的同`志白白牺牲。
阿辉领着四个兄弟进了茶楼，打头的冯子明来到柜台，“老板，楼上还有雅间吗？给我们开一间。”
“有，有，客官几位。”中年老板满脸堆着笑，打量着眼前几个人。
“五位，给我们开间靠街边的。”
“好嘞，您几位楼上请。”
中年老板引领着几个人上了南边的楼梯，一楼雅座和天井里坐着喝茶的七、八个便衣紧盯着他们。阿辉扫视了一眼大厅，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如何行动，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还不确定特使在哪间房。
“少佐阁下，目标出现在对面的南字6号房，要不要行动。”坐镇楼下的一名便衣进来向南山汇报着外面的情况。
“不急，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告诉李主任，随时准备接应，一个都不准放跑。”
“嗨。”接到命令，便衣急匆匆地下了楼。
此时的南山非常亢奋，她走到窗前举起望远镜观察下安排的狙击手是否还在，随后向那两个方向做了个手势，等到对方一一给了回应，南山内心更是得意。
“各位，一场好戏就要上演，你们是否也和我一样期待呢。”南山笑着扫视过每个人，打量着他们的表情。
“华国有句谚语，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听说过吗？”穆静音不动声色的继续吃着花生豆，抬眼瞧着南山，“一个人都抓不到，你如何向影佐将军和我哥哥交代。”
南宫和石小诺没回南山的话，一个泰然的喝着茶，一个悠然地磕着瓜子，程特使脸上却现焦急之色。
南山坐回到穆静音身边，笑的依然那么俏丽，“‘凉子’，竹篮虽然漏了水，可还是会留下痕迹，你说对吗？”
听到她这句话，穆静音心里一动，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南山云子，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总这么针对我的。”
南山目不转睛地看着身边这个女人，正想说什么，外面就传来几声枪响，屋子里的卫兵“哗啦”迅速地拔出枪守在门口，而这几声枪响，让屋子里的所有人明白，战斗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四季茶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