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恋》昔芫

14、南宫清音和石小诺

　　见到北川正雄时，穆静音已经换过军服。北川正雄交代妹妹，研发资料课是除了机要课，特高课，情报课外最重要的一个课室，很多资料是要提供给军部的，要妹妹尽责管理。穆静音请哥哥放心，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也会履行好一名日国-军-人的职责。

　　随后在会议室，北川正雄介绍妹妹和各课课长互相认识，当介绍到情报课长南宫清音时，穆静音不免吃了一惊，高挑女人竟然是南宫。两人互相施过礼，穆静音在南宫身旁的位置坐下，鼻息间又是那熟悉地麝香，这抹香，让穆静音莫名的安心。
　　北川正雄斥责了特高课岗村少佐的办事不力，如果预期破不了案，降职处分，又命令各课长全力配合岗村的工作，随后宣布散会。穆静音出了会议室，向三楼资料课走去，一路上，有个人不急不缓地跟在她身后，直到在情报课停下，没有回头，就可以确定，后面那个人是南宫。

　　资料课在三楼最右侧，对面是司令官办公室，中间是机要课和情报课，特高课在四楼。穆静音步入外间的大办公室，和其它课室的布局一样，开放的空间里摆放着几张办公桌，但这里要比其它地方看着凌乱。
　　课员在各自忙碌，副课长中村抬头见到穆静音，赶忙小跑过来，敬过军礼，自我介绍，随后又一一介绍各位同事，穆静音简短的说了些话后，与中村一起进入课长办公室，穆静音吩咐中村调阅来人事档案和资料室科目表册，就投入到工作中。
　　这一忙就忙到中午的饭点，中村进来请穆静音一起去司令部对面的小月酒楼吃饭，为了欢迎穆静音。想了想，穆静音说她请客，时间改在晚上，地点他们选。听是不用他们请客，中村心里喜滋滋地出了门，穆静音锁好抽屉，拿上车钥匙，找个借口出了司令部。

　　车子开到陈记锅贴店一条街外的地方停下，穆静音在车里换了身便装，下车去往锅贴店，观察好四周，才走进去。等待出锅的时间里，她向老板使了个眼色，然后接过锅贴，在附近巷子里走了一圈，又折回店铺的后门，店老板正在清扫垃圾，见到穆静音的身影后，归整好东西，转身走进对面一栋楼里，穆静音随即也跟上去。
　　“大牛，向106号发电报，日国本土秘密逮捕了佐尔格和尾崎秀实，警视厅的人正搜查在华所有情报机构的赤党。”穆静音站在窗边的角落里，边说着话，边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好，晚上我就给106号发报。”大牛皱着眉说道，穆静音心下也是沉了沉，和安延发报是有时间约定的，然而，多耽误一分钟，就多增加失去一位战友的危险。
　　“你们发报的时候注意安全。明天的碰头会改在这里。我先回去了，不能耽搁太久，有特殊情况，你知道怎么找我。”现在，急也没用 ，只能等晚上了，希望安延那边早做准备吧。
　　“好，你也注意安全。”

　　回到司令部，穆静音提着两盒北川正雄爱吃的蟹粉小包去见他，顺道给了木村中尉一盒虾仁味的。和北川正雄说了会话，穆静音就回去自己的办公室，找出资料名目册，叫上秘书宫泽小香去到资料房，对照着查看了全部档案，然后抽出几份，带回办公室。
　　看完这些档案，穆静音心情荡到谷底，仿似有双手扼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不了。抽出根烟点燃，浓烈的尼古丁刺激着神经，也压制此刻内心的震惊，愤怒，和心痛。
　　手边是上官玉的档案，上面有张她被捕后拍的两寸照片，表格的内容全部空白，每页沾染着血迹，最下~面是被枪~决的地点，旁边还有份心理医生，病理师，分析师的研究报告，而像这类报告，资料室里还有很多。
　　夹烟的手微微颤抖着，那片血红，模糊了眼，泪，无声的滑落，她的玉儿经受了怎样的非人折磨啊！又是怎样的信念，让她坚持到最后。穆静音猛吸了几口烟，狠狠地掐灭烟蒂，擦去泪水，眼神停留在经办人的名字上，露出狼性的光。

　　冷静下来后，穆静音收整了下自己，今天太失态了，这是特工不该有的，穆静音自我反省后，将档案归整好，泡了杯茶，从接触的部分资料分析，这个资料课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风平浪静，里面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职权只接触到中等级别，高级别的需要司令官允许。穆静音思忖着，怎么才能看到那些更深层的资料呢？
　　归还了档案，也快到下班时间，穆静音锁好办公室的门，让中村招呼大家一起去吃饭，自己刚转身要出门，从大门外走进一个人。
　　“凉子课长，请借一步说话。”沙哑磁性的女声，让人听着十分悦耳，来人，正是穆静音见过的那位靓丽女人。
　　“你好，请问你是……？”穆静音疑惑的问道，在人事档案中没见到有这个女人的资料。
　　“情报课二组组长，石小诺，也是刚到任不久。”石小诺向穆静音施过礼，解释了一句，显然她是知道凉子的。
　　“石组长，失敬，请到这边说话。”穆静音回礼后，两人走到回廊中，“请问石组长找我有什么事？”
　　“凉子课长，晚上有时间吗？各课长想请你去军官俱乐部吃饭，这不，就让我来请你一起去。”石小诺微笑的看着穆静音。
　　“晚上我请资料课的同事去吃料理，如果课长们不介意，一起去吧，人多热闹些。”穆静音想了想，回道。
　　“好，我去问问他们。”石小诺俏丽地一个转身，向情报课走去。

　　晚上6点，虹口区的小野家料理店里非常热闹，穆静音包下二楼相连的三个房间，课长们一间，自己课室两间。来回串了三个房间后，穆静音觉得麻烦，干脆让侍应生拉开房间的隔门，把三个房间打通，这样也不用来回跑了。
　　推杯换盏间，穆静音有些深醉，婉拒了几杯后，斜靠在软塌上，喝着茶，醉眼朦胧地看着这些人。在大部分都是雄性的宪兵队，石小诺无异是今天晚上的焦点，人漂亮，嘴甜，什么都敢说敢做，没心没肺的样子，很快地就和这些人闹在一起。
　　望着石小诺游刃有余地周旋在男人们中间，穆静音心想，这个女人不简单。
　　饭局吃到这会，酒喝高了，人也玩开了，姿态百出，穆静音看着这些人，心生厌烦，突然想念起那让人安心地麝香味。这场饭局，南宫清音没来，穆静音多少觉得可惜，隐隐地，她很是期待会会这个女人，来日方长，会有机会。正想着，门被拉开，一抹高挑的身影踏进门里。
　　“抱歉，诸位，因家中有事，来晚了。”清脆冷冽地一道女声，让穆静音感觉掉进冰窖，邪门，刚想南宫，南宫到。
　　“南宫少佐，既然来晚了，自罚三杯吧！”岗村少佐站起身，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壶，打着摆走到南宫身前。
　　南宫清音可是宪兵队头号美女，岗村垂涎已久，可这个女人，冷的像座冰山，平时沉默寡言，除了工作上的事，她不与其他同事往来应酬，而且南宫有背景，后台硬，不是他这般人能碰的，今天晚上，难得美人出现，岗村借着酒劲，想难为与她。
　　“抱歉，岗村少佐，我酒精过敏，不便饮酒，我以茶代酒如何。”南宫说着话，接过侍应生递来的杯子。
　　“这可不行，今天是给凉子中尉和石组长接风，怎么能喝茶呢，换酒，换酒。” 岗村枪过南宫手里的杯子，水，洒了南宫的衣服上，她皱了皱眉，整个人变的更冷。
　　“岗村少佐，凉子课长和我都喝多了，一会呀，还需要我们课长开车送，我代南宫喝，换大杯的如何。”石小诺手里端着个大杯子，走到南宫身旁，一仰脖，喝尽。
　　“是哦，岗村少…少佐，我的哥…哥交代…交代过我，不许…不许酒后开车的，我…我也陪…陪一杯。”穆静音摇晃着身子找酒壶，岗村听穆静音这么说，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悻悻地回到座位。
　　旁边的木村见穆静音醉成这样还要喝，赶紧按住她，然后招呼着大家散了吧，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自己则去结了帐。

　　料理店外，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一阵凛冽地寒风吹到身上，让穆静音打了个冷战，送走最后一位同事后，站在路边，仰起脸，感受着雪花落在肌肤上的冰凉。也是这个季节，她拥着玉儿站在雪白的世界，也是这样感受着雪花融化的声音，玉儿的身体好暖，好暖，让她舍不得放开。
　　孤寂的上海，玉儿，你是否也如我这般，感受着没有温度的冰凉？玉儿，静音好想，好想你啊！没有了你的世界，好冷。
　　一缕麝香裹夹着冷洌的风雪飘到穆静音的身边，缓缓转过身，看着来人。
　　“凉子小姐，酒醒了吗？” 南宫清音离穆静音一步之遥，身着笔挺的呢子军装。
　　“南宫少佐认为我醉了吗？” 穆静音双手插进军大衣兜里。
　　“有兴趣再去喝一杯吗？”不带感~情~色~彩的一句。
　　“乐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