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一章 真相大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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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可行一人伫立在医台之上，双眼慢慢地扫过四周，最终将视线定在莫回春与莫遥手上。
“二师兄，三师兄！”莫可行立刻上前两步，握住二人的手。
“小四！你可总算清醒了！”莫回春与莫遥一人一手拍了拍莫可行的肩头。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何会在此处？！”莫可行再次望了望四周，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此事说来话长，等回谷之后再行解释。”莫遥紧紧地回握了莫可行的手，脸色很是凝重道，“小四，你可记得之前在沙城百剑堂的事情？”
莫可行愣了一愣，过了片刻才恍然觉醒：“是了！是了！二位师兄，我在百剑堂遭到大师兄之徒莫轻尘的毒手。我念他是大师兄唯一的徒弟，处处留手，哪知道那小贼人竟然练成了千竹血阵，用毒害我！”
说到这里，莫可行急忙去看手腕上的伤口，活动了一下关节。虽然伤口愈合，但毕竟经脉被毁，手腕已无当初那般灵活，寻常拾物倒是无碍，只是舞刀弄枪，恐怕要悠着点。
莫可行的功力，本就是莫家四仙中最弱的一个，他处心积虑想要提高，却没想到被莫轻尘挑了手筋，如今更是连拿兵器都有困难，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莫可行脸上悲怆之意显露，眼中的怒火也一目了然。
“二位师兄，你们若是见到那小兔崽子，千万不能留手，否则便着了他的道！”
莫遥见莫可行又悲又怒，只好连声相劝，安抚对方的心情。而莫回春则是走到错月跟前，抱了一礼。
“多谢错月小兄弟救了小四，没想到我学医多年，却是败在蛊医的手里，此等恩情，我莫回春定当铭记于心。”
“不对……”
莫回春一愣，抬头时，发现错月神色不对劲。对方脸色苍白，只盯着莫可行的一举一动，眉头却皱得死紧。这情形让莫回春心中突地一跳，他赶忙问道：
“如何不对？”
错月并没有回答，只是快步上前，将莫可行的脖子掐住。
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就连莫遥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莫可行将错月一推，才脱离了颈间的力道，但短短时间内，喉咙已经被卡得难受得紧，想咳嗽又咳嗽不出来。
“你做什么！”莫遥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立马将莫可行拉到后头，一转头就质问错月。
“快……快把蛊取出来！”错月的神情有些慌张。
“蛊？什么蛊？”莫可行摸了摸脖子，指尖还能感受到一小段被割开的伤口，他脸色一变，骇然道，“为何要给我下蛊？！”
“小四别急，错月小兄弟给你下蛊，是要医治你，你之前中了莫轻尘的毒，神志不清，还是错月小兄弟的医蛊之术才让你恢复神志。”莫回春立刻出言安抚道，又转头对着错月问道，“只是……为何要把蛊急着取出来？！”
“都错了……解此毒不可用蛊！”错月的声线稍抖，但还是简洁地做了解释，“一般用蛊解毒，见效少说也要三到四个时辰，不可能一下蛊就有效用，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此毒与蛊相融致命，回光返照之时，只怕是命不久矣！”
“什么！”莫回春脸色大变，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
“快快让我把蛊取出来！再晚就……”错月的声音在一瞬间减弱，最后只轻轻地吐出四个字，脸上血色尽褪，“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莫可行忽然大叫一声，望着身边的莫遥，面露惧色，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滚下坡来。
莫遥一愣，刚上来一步想去扶他，莫可行却突然双膝一弯，重重跪在地上。
“师父！”莫可行这一句师父，叫得十分凄厉，令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这……”莫遥一呆，这莫可行才刚好转，却又犯起糊来，加之刚刚错月所说之言，心中一梗，竟是无话可说。
“师父，徒儿错了！请师父饶我一命！”莫可行说着，不顾身前土地上的碎石，狠命地磕起头来，仅仅两下，便能见到他的额头泛起血丝。
莫遥被莫可行的头磕得极为不自在，又听到此莫名其妙的话语，有些急躁，便吼了一声：“起来说话！”
哪知他刚吼完，莫可行脸色一白，浑身颤抖了一下，用膝盖往前挪了两步，一把抱住莫遥的大腿。
“师父！徒儿不是故意的，当年您训话极是，只是徒儿心有不甘，一失手才打翻了飞刀架，我以为你会躲开的……”莫可行涕泪直流，带着很大的鼻音，“我看到你的眼睛插着飞刀，好多血，我害怕，我怕你生气要杀我，我才……我才又补了两刀……”
“什么？！”
莫回春与莫遥听了此话，俱是一惊，差点说不出话来，在场众人也是窃窃私语。
还是莫遥稍显镇定，他定了定神，便问道：“那你为何当时不说，却要嫁祸给大师兄？！”
“我杀了你，师兄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正好大师兄赶到，我向他坦白求情，是他自愿替我背下罪名的，我没有逼他！我没有逼他……”
莫遥与莫回春对视一眼，无言却微启的唇已经透露了一切，但他们一时间也很难消化这个事实。
莫可行紧紧抓着莫遥的大腿，凄声喊着：“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啊！”
莫遥头痛得很，眼中望着四师弟此等面容，心里很是复杂，但毕竟是师兄弟一场，事情又已过去这么多年，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伸手将人扶起：“先起来再……”
话说到一半，莫遥的动作就在这一刻停止了。在众人纳闷之时，一旁的莫回春却看得一清二楚——一把匕首，毫无任何偏差地，刺入了莫遥的腹部。匕身部分，完全没入，只留下匕柄，和握着它的那只手。
“哈哈哈……师父，你跟大师兄一样天真，同一种手法，同一个人，却还是栽了。”莫可行的笑容几近疯狂，“我又杀了你一次，呵呵呵……我又杀了你一次！”
“二师兄！”莫回春一惊，连忙上前推开莫可行。
“莫遥师叔！”被一系列变故吓呆的三月弦，此时如梦初醒般奔了上去。
莫遥一手按着伤口，在三月弦的搀扶下慢慢躺倒，牙关几乎咬出了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浑身的冷汗湿透了衣服，如同淋过大雨。
“不成，脾脏被穿，小肠断裂，救不活了。”错月仅仅看了一眼，便下了结论。
“不会的。”三月弦紧紧地按住莫遥压着腹部的手，指缝间满是粘稠的血液，“可以救！”
“弦儿……”莫回春喊了一声三月弦，轻轻地摇了摇头，无言地宣示着结果。
三月弦低头望着靠在自己身上的莫遥师叔，脑中却想起几年前莫轻尘从无情峰摔落的样子，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初学医术的小子，对那种伤势根本无能为力。而这个时候，同样的情景，又发生了。
“师父！我想救。我一定要救。”三月弦的眼神中充满着坚定和执着，“让我试试。”
错月不忍地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这种伤势。从古至今无人能救活，就算用医蛊之术，也需三个时辰方能止血，寻常人根本撑不到那时候，就算让他撑到了，断裂的小肠应当如何？”
“错月兄，师父……既然莫遥师叔横竖都是死，不如让我搏一搏，可好？错月兄，请助我一臂之力。”
“……”错月望了一眼莫回春，见后者双唇紧抿，面露悲恸之色，只好转回头望着三月弦，“你想怎么做？”
“你用蛊止血，我来接肠。”
“如何接肠？”
“剖腹。”
“你疯了！”错月一听此言，脸色骇然，就连莫回春也不得不上前一手按住三月弦。
“弦儿，你这是要毁了你莫遥师伯的尸身么！”
“师父，人尚未断气，怎可说是尸身。”三月弦咬咬牙道，“我想救的人，我自己绝不能放弃，师父，请你帮我。”
“……罢了。”莫回春望着徒弟如此坚定的脸色，终究还是松开了紧紧抓住三月弦的手。
说话间，莫遥已然昏厥。望着二师兄如同死人一般苍白的脸色，莫回春心如刀绞。他自然是希望能够救下莫遥，但这种伤势，确实是他们无法掌控的，与其多忍受一刻的痛苦，不如给他一个痛快，早些解脱。但三月弦如此坚持，莫回春只能希望莫遥命大，可以捡回一条命。
思及此，莫回春立刻站起，面对着行为诡异的莫可行，尽量不使他靠近莫遥。
站在底下看得一清二楚的九歌，同样也担心三月弦的安危，一下跳上医台，准备充当保镖，并一眼从台下扫过。
发生如此大的事情，秦快意这个喜欢拔刀相助的武林副盟主竟然一点动静也无，也不知道消失到哪儿去了。
正想到这儿，众人齐齐转头的声响让九歌也好奇地往空中望去。不看不打紧，这一看，九歌心脏加快两下，差点就想从医台上跳回去。
雪色的衣袂如同天上浮云，轻轻飘来，黑夜般的长发在空中飞舞，即便姿态美丽，却也让人打心底觉得害怕。光看那有着优美弧度的下巴，九歌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人，不管对方那双令人难忘的眼睛是否被一条白布挡在后头。
“莫可行。”
青色的竹叶无风自舞，掠过莫可行的瞳孔，对方本在癫笑的状态立刻停止，双眼紧紧盯着那白衣人不放。
“大……大师兄！”莫可行喊了一声，却突然像是见到鬼一般地后退了两步，“不，不对！你已经死了！是被我亲手杀死的！你不可能还活着！”
“你是鬼，一定是这样的！”莫可行手指指着莫轻尘，眼神飘忽不定，“不要紧，你来一次，我就杀你一次；来两次，我就杀你两次，直到你再也不敢来……再也不来……”
“小四！竟真的是你，杀了大师兄！”莫回春悲恸地喊了一声，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表情。
“我都说了……你只要把剑给我……把剑给我……我一定会超过你们，师父不会老是拿你们来与我比，我的武功总有一天，会成为莫家四仙之首！我只要偷偷地练，拿到最好的兵器……啊哈哈哈……师父和大师兄都被我杀了，我已经是第一了！我已经是第一了！！”莫可行忽然狂笑一声，脚步趔趄地往莫轻尘那边走去。
淡淡的薄唇，只是轻轻向上一扬，莫可行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指甲不停地在脖子上使劲地抓，一下子便血肉模糊。
“虫！好多虫！”
莫轻尘整个人扑在地上，狠命地抓着脖子，仿佛真的有很多虫子在上面爬一般。也许是抓破了动脉，血一时间突然迸了出来，喷出许高。众人见此情形，立刻退避三尺，不敢直视，有几个初出江湖的女子竟是被吓得大哭起来。
“我是第一……我是第一……我是……”
莫轻尘淡淡地看着从全身扭动到毫无动静的莫可行，绕着尸体往前踱步，视线，转向了目瞪口呆的莫回春。
“你是……”莫回春有些不太确定地瞪大眼睛望着白衣人，“尘儿？”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一章 真相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