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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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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饮酒对于白棠来说是最喜欢的。闲来小酒一壶,坐在小凉亭中,和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慢慢的品味。若旁边再有一个知心人,那更是人生一大快意事。
白棠喜欢这样的生活。
白棠擅酿酒,家中开的酒坊便因这绝佳的手艺而声名远扬。往来的吃酒客络绎不绝。
终于到了暮野四合的时候了。
白棠此时已经累了一天了。酒坊平素就生意热闹,再加上这几日就到了九九重阳节。要么是路人赶着回乡,特地来此捎上一壶白棠酿的菊花酒,要么就是他乡游子因为思乡也来此醉上一醉,以慰藉思念之心。
总之,白棠很忙。
当白棠终于招待完最后一位客人,和小厮虫儿打扫完大堂,准备打烊之时,正要关上的窗被一只手挡了回来。
“这位小姐,这么晚了”他顿了顿道:“是来买酒的”白棠示意他看看天色问道。不去看面前衣着华贵的女子,不去看脸上那颇为轻佻的笑。白棠的话语中隐隐带了催促之意。更何况天黑了,歹人不都在晚上偷鸡摸狗的么。
这年头表里不一的人多了去了。
这也不能怪白棠多想,类似这样的事就在他的身边发生过。整天混迹在人堆里,白棠见识过的也着实不少,何况还是酒坊这样用混杂的地方。
孙二娘外出未归,家里只有自己和几个与自己年纪差不离的小厮。白棠低头思量着。
“这位小公子,你低着头作甚”周子绯看着他,扣了扣窗沿道:“想什么这么入神,竟忘了待客之道”说罢,便倚在窗外看着窗里的他,似笑非笑。
月黑风高的,且看起来身份矜贵,什么劳什子买酒若真买酒,怎么身无侍从怎么眼神恁不正经
不是骗子就是流氓!
白棠借着屋内的烛光朝外望望,心中暗暗防备,道“小姐也看到我们打烊了,小姐不若明天再来。”
“有趣...”周子绯歪着头摸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答道:“难道我像是来夜会佳人的”边说边上下打量着他,赤裸裸的眼神令白棠怒火暗生。
....佳人。
“我可不就是来买酒的”周子绯虽是醉的厉害却也看的出白棠眼神中的戒备,在身上摸出一沓银票来,抬手在他眼前晃晃“一坛武陵酿,一坛九兰春。”
周子绯身上的阵阵酒气直往白棠鼻子里钻。
“恩”见他不答话,周子绯微抬下巴,像他询问道。
“哪有什么武陵酿和九兰春收回你的手,我又岂是贪财之辈”白棠不动声色的答道,眼中的不屑还真像那么回事。
“赶紧上。”说着手臂就又往前探了探,恰恰停在了白棠的脖子处。
“你....”白棠刚想抄起不远处的扫把准备把这登徒子打出去,转过头却见那女人已经趴在窗边糊糊涂涂的睡了过去,大半个身子都探进了屋里,嘴里还呓语着,是什么,白棠也听不真切。
跺了跺脚,白棠想了想,不得已,只得换小厮虫儿来把她弄进来。
不怪乎白棠想端一盆子水将睡在床榻上的周子绯给狠狠地泼醒。
实在太闹人了!
遣了虫儿去睡后。白棠是跑前跑后,忙前忙后,没一刻消停的!
好不容易招呼周子绯躺下,在白棠暗自松口气的时候,又起来吐了白棠一身,白棠按捺住想往她脸上招呼两拳的冲动,去找来自己的衣裳,闭着眼给她换掉。弄了一大晌,总算是换好后,却在无意间摸到了一个玉佩,白棠季就着烛光拿了起来。
这还不算完,端详完玉佩,刚想歇息的白棠又忙了起来,一会不是蹬被子,或者说些白棠摸不着头脑的话,就是嚷着要喝水。
这都是小事!若是,若是她要起夜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孙二娘没在这里,店里没有一个女人好么。要怎么办。白棠欲哭无泪,他恨不得敲敲自己的脑袋,是哪抽了才将她带进来,他已经不想管了,他想现在就将人给扔到大街上去。
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决定将人扶起来带到茅房。他是一边走一边随口念着从别处听来的佛经。脸上烧的厉害。
可周子绯就是黏在他的身上不愿意起来,大半身子都靠在了白棠身上,嘴里还说着“你来,你来。”
手指着腰带,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白棠就差指天发誓以后遇到醉鬼定要绕着走了,别过眼,试了几次,颤颤巍巍的手终于握上了周子绯的腰带。
........
漫长的几乎快要让白棠崩溃的夜终于过去了。天空已经大亮,白棠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后院的小阁楼中,手里拿着笔,正在算着帐。但怎么看都有点心不在焉。
本来白棠是准备停两天再开业,但这几日买酒的人非常多,他也不好关门歇业,只得强打精神。
昨天的事白棠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来,可那让他羞愤的一幕幕总是在他脑海里转呀转的,怎么都赶不走。越禁着自己不去想,越是不得。原本不怎么留意的细节现在竟清楚的让白棠的脸红了又红。
她无力的倚在他身上。
她仰着头要水喝的迷离样。
换衣服时不小心摸到的胸前四两。
黏在他身上怎么都不愿起来的无赖样。
还有不小心窥见的大腿!!!
.......
这些就像没闸阀的洪水全都泄流出来,挡都挡不住。
场景清晰的令白棠羞耻。
他烦躁的敲着笔杆,嘴里咒骂着害他一晚上都没睡的女人。
发泄了一通的白棠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他不断的安慰自己,好歹也在她脸上敲了一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