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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十年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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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政第二十一年,镇州西北向去千里有一山谷,此山行人寥寥,却猛兽繁多,又跃地千余丈,陡峭异常,而且无人可直视于它,一望就头晕目眩。不料想山峰上却是另一番景色,竹林深处,一方温泉,一宇轩阁,一只小银狐上窜下跳,还有两豆蔻少女。
“姐姐,子嬿的生日礼物呢?”一约莫十岁的玉人儿,在藤制的秋千上俏皮地笑着。身后一清秀濯濯的十四五岁少女拉停了秋千,轻轻的抱起玉人儿,放在一暖玉长椅上。“傻姑娘,这就跟我要惊喜都没啦!”说完,从怀里掏出一红色玛瑙珠子串成的链子放在她的手心。
“好漂亮,姐姐帮嬿儿戴上。”小嬿儿乐开了花。小狐狸也过来凑热闹,跳到嬿儿的怀里,呆呆的看着小手链,伸出小舌头准备舔它,一把被大主人把脑袋拍了个激灵。“阿白,再这样你都变成狗啦,怎么什么都想舔舔,这可是嬿儿的礼物不可以哦!”
姐姐温柔的给小嬿儿戴上,又看见阿白可怜样揉了揉它的脑袋,得了甜的阿白又人来疯的窜出去玩了。两人相视一笑,牵着手坐在长椅上看阿白蹭蹭跳跳的跑远。一时间都有了些困倦。
嬿儿躺在姐姐的怀里小睡了会,看到闭着眼的姐姐,又将身上姐姐给盖的外衣披到姐姐自己的身上,静静地看了会她,小手刮了刮高挺的鼻梁,再抬头看了天色,天色微沉,无奈下摇醒了睡梦中的人。“姐姐,今天只怕是要下雨啦,阿白这个小傻子又不知道要在哪个洞里呆一晚上了,看它以后还那么贪玩了。”
“真是要下雨了,阿白它才不会让自己受累呢,小东西精的很,等它回来再教训,嬿儿我们得把草药收回来,不然可白费了我昨天一上午的功夫。”两人齐齐的起身,忙跑到院子里收草药,虽然手忙却一丝不出差错想来时常做这些个事。
一大半都收好了,嬿儿却一个踉跄似要倒在地上,察觉小人儿的不妙,大人儿在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竟瞬间飞至,抱住了嬿儿。嬿儿你不能有事!天清一个刹那又想到自己的母亲,也是在自己的面前倒下都就再也没有醒来。
十年前,夏河城外,安夫人打扮成灰衣农妇,又摸了大大的腮红遮掩自己灰白的脸,也挡去别人对她清秀容貌的注意,带着被打扮成男孩模样的天清。她们娘俩看到城门上的夏河两字心生欣喜,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
到城门口,几个士兵拦着她们,拿着画像比对,安夫人一看,这画像竟是自己和女儿这是何故?好在她的打扮,还有男孩装扮的清儿瞒过了士兵们。她们安然走进城中。“娘亲,刚才的画像上的小女孩是清儿吗?爹爹不是说坏人就会被画在纸上被人抓吗?”天清刚才诧异极了,但看娘不动声色,她也是聪明的很,等身边没了人才跟娘亲说话。
“清儿,娘亲也不知道为何,我们先找到爹爹再询问他,好不?”安夫人紧紧牵着孩子的手,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
城内的告示牌前围了一圈的人,她本不是爱看热闹之人,步伐却不自觉移了过去。“娘亲,这上面写的什么啊?”天清还不认字,好奇满满。抬头却是看到娘亲失去生气的眼眸,安夫人紧紧抱住幼小的天清。旁边一人正念着告示上的句子:越政十一年,五月十六,前镇国大将军安天冥,通奸叛国,心虚战死,欺君罔上,判其株连九族,现其妻女在逃,协助捕获者,赏金一千两。告示下面还有他妻女的画像。
安夫人饶是伤心不已,还是立刻抱着孩子离开。到了一小巷中,猛地吐了一口污血。“娘,你怎么了?”天清吓得急叫。“娘,没事的。”话刚落,身后传来动静,安夫人转身一掌。“夫人是我。”来人敏捷的躲开,这人身着布衫。“泽叔叔。”天清看清了来人。“许泽兄弟,怎么是你,天冥他···”安夫人心中升起一细侥幸,“安将军他···”许泽脸上满是胡须和以前天清所见的英武的银甲将军大不相同。
安夫人见到他欲言又止,已是明白。许泽领着两人来到夏河城郊一庙中,“夫人,将军就在这后山上。”
仿佛所有的依仗和幸福全然消失,没有留字的墓碑,彰显主人的冤屈。天清怯生生地望着这坟,不感发出声音,脸上全是泪水,为什么父亲会在这里,这里不是死去的人才会呆的地方吗?安夫人也是不出声,不知是没了气力还是所有的话梗在心头。
过了一日,安夫人褪去了身上的伪装,带着天清来到这无字坟前,“天清,以后一定要帮爹爹报仇,你爹爹一生磊落,又怎么甘愿身负污名的死去。”字字绝决,说完就倒在这,坟前一睡不起。
“娘······娘······”大哭的孩子,再也得不到母亲的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