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约新娘》玛莎1004

23、闲话 1 （马爱萨视角）

　　我被雇佣被城堡的侍女，大概是在4年前了。

　　其实只能干一些杂物，不过经过一年的努力和勤奋的标新，我升为每年从各地选拔来作为龙王新娘候补的随身侍女。

　　尽管是说不管出身，但果然，被选拔来的基本上都是身份显耀的有钱人家的千金们，像这次奥利维亚这样没有任何后门和关系被选过来还真是罕见的。

　　从妖艳夺目的美女到像洋娃娃般可爱的少女，外貌确实是鹤立鸡群的，不过说句实话她们的内在都差不多了。

　　她们都自认为备选过来的自己是世界上最特别的人。然后，得到龙王的宠爱便是向世界证明自己是最高贵的女性的唯一机会。

　　当然了，她们自己是不可能主动讲出这种事情了，但从言淡举止便可以感觉出来的。

　　从这点上讲，我认为奥利维亚是突出和出众的女性。

　　谦虚大方，还不忘记照顾身边人的感受还能温柔的微笑。

　　根本就感受不到出身于偏远农村的粗糙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甚至感觉到奥利维亚耀眼的光芒。

　　我茫然的认为，只要把这位领到龙王大人身边，没准儿从明年开始我就没有工作了。

　　迄今为止，从未被任何美女打动过的龙王大人，这次说不定会动心。

　　虽然有点在和同乡的菲利斯关系略差，不过想着估计就是暂时的事儿了。

　　不论谁都能看出来菲利斯非常的崇拜奥利维亚，这个年龄的小姑娘们在一起也难免会有一些摩擦。

　　只不过是暂时的，时间肯定会解决的。

　　然而，我其实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

　　菲利斯被赶出城堡的那天，我逼问了奥利维亚。

　　我根本无法相信，菲利斯会只因被提醒言谈举止而动手打奥利维亚。

　　菲利斯是吉尔从村子里带来的孩子。

　　刚开始还以为又无知又不懂礼数的小孩子来城堡工作，着实太荒唐了。

　　可是谁知道菲利斯却是个勤奋的孩子，不论什么样的工作她马上就记住了。

　　对自己总是没有自信，总是畏手畏脚的样子，却无意当中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和好感。

　　当奥利维亚拜托她去花园里寻找蓝色花朵的时候，她甚至丝毫都没有怀疑过什么就去找了。

　　稍微想一下，谁都会知道这只不过是从身边支开菲利斯的借口。

　　就这样的她，只不过会因为被提醒言谈举止用词不当，就生气？我才不信。

　　就算我紧逼慢赶的询问，奥利维亚只是贴着一张悲伤的表情，一直勉为其难地微笑。

　　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是在撒谎，所以陪同的侍女也一直在同情奥利维亚。

　　然而，我看见了。

　　在房间角落的垃圾桶里，一个被揉碎的便签上探出了它的头，上面是好像在哪儿见过的歪歪扭扭的字迹。

　　那个便签从未被打开过，却被揉的很扭曲。

　　那是菲利斯用第一桶金为了奥利维亚买的东西。

　　不断涌现出愤怒的同时，我理解了。

　　奥利维亚不是什么天使。跟至今为止我见过的那些个新娘候补一个样儿，都是有表有里的普通的『人』。

　　虽然不知道到底对菲利斯有着什么样的怨恨，但这种对一个孩子，对奥利维亚只有好意的菲利斯以这种对待，太过残忍。

　　顿时感觉一直服侍奥利维亚的自己，愚蠢之极。

　　对一直无法正确掌握奥利维亚这个人物的自己，感觉到无尽的丢脸。

　　并且，对能够如此完美的装饰自己的奥利维亚，赶到了无穷的恐惧。

　　我放弃从奥利维亚口中听到事实，去问那几个守卫离宫的警卫兵了。

　　昨晚中午的值日后就去她们那边打听，刚开始是冷静的。

　　可是最后双方都无法接受对方的主张从而发展严重了，后果变得无法收拾的时候近卫队队长的玵斗赶来并呵斥了我们。

　　看来是见状有人去打了报告。

　　多亏了这下，冷静下来的我终于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变得脸色苍白。

　　太阳就要下山了。

　　据说菲利斯什么都没带，只身被赶出城外。

　　都不知道金钱怎么用的孩子，一个人，在夜晚的街道游荡……后果不堪设想。

　　本不被允许轻易搭话的我，什么也顾不上就向玵斗大人救助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在我人生当中是最强烈的事情了。

　　和龙王大人面谈，看见了他砸坏了那么厚重的桌面，并得知平日里斗嘴的吉尔就是龙王大人的本人。

　　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甚至怀疑这些都是梦里发生的，但想到菲利斯的事情就回到了现实中。

　　我跟奥尔古一起一直搜寻到夜晚，但最终，却没有找到菲利斯。

　　拥抱着不安渡过了一夜，迎来了早晨。

　　都已经如此大动干戈还搜寻不到，只能想到她出了什么事。

　　当我得知菲利斯平安无事的消息，大概都快到中午了。

　　顿时放心的在奥尔古面前哭出来的事情，可是个秘密。

　　到夜晚后被龙王大人召唤过来的我，得知了菲利斯的所在地和她现在的状态。

　　看到略显疲劳的脸庞，不过还好确认到她的平安无事，他看起来还算平静。

　　「都发生这样的事儿了，今后恐怕很难再跟着奥利维亚了。离开离宫来本馆这边工作吧。」

　　确实，都闹得那么大了，不太想再回去离宫工作了。

　　不是别的，是我自己已经再也无法相信奥利维亚的任何了。

　　对于奥利维亚来说，总是袒护菲利斯这边的我是个碍眼的存在吧。

　　「谢谢您的心意，陛下。」

　　我深深的低下头去，却听到了叹气声。

　　「现在才开始这种态度什么的，就算了吧。好别扭。至少在玵斗或者康拉德不在的时候，可以跟以前一样讲话吗？」

　　「恕我做不到，陛下。……不过感谢您的这些话语，至少关于菲利斯的事情，我会跟以往一样找您商量的。」

　　我跪在地上抬起头看见吉尔妥协地点了点头。

　　就算跟以往一样，还是无法对龙王陛下有跟以前那种轻浮的态度了。

　　想到以前还厚颜无耻说着说那，就已经吓得眩晕。

　　然而如果因为改变态度会伤害到他，我边稍微改变一下态度稍微顺从他的意思吧。

　　「恕我开门见山的询问，陛下您打算以后怎么待那孩子？」

　　其实感觉有点蹬鼻子上脸了，不过我就是太在意了。

　　任谁都能够看出，他对她有好感。

　　他看菲利斯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但我知道有时那眼神仿佛在看耀眼的存在一般。

　　在来城堡的途中，他也坚决不让菲利斯坐在别人的马上。

　　没察觉那就是所谓的独占欲的，就只有他们两人了吧。

　　在说了，在看到他得知菲利斯不在了的消息后的表现，就再也没有悬念了。

　　「……可以的话，我希望她还能来城堡里工作。还没有问菲利斯。在那之前有点事情要调查。」

　　说着，他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宰相大人。

　　「……您又要外出了。」

　　「抱歉。恐怕最迟也要花一周左右时间。」

　　「臣遵旨。我会调整好的。」

　　「你会这么干脆答应，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企图一样啊。」

　　对怀疑诡异的吉尔，宰相大人只是苦笑着，说，

　　「事情都要有先后顺序的。」

　　宰相大人行了个优雅的礼，就从职务室离开了。吉尔只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目送离开。

　　为龙王新娘着，乃为龙王选者。

　　而，这些人已经被选出了。

　　龙这种生物，不会像人类或者其他动物一样简单的落入爱情中。

　　此生仅此爱一个，持续爱。

　　如果爱不成，便至死都单身，这在龙的种族里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吉尔选择的，是菲利斯。

　　如果没有和那孩子在一起，恐怕吉尔便至此不再选择新娘。

　　如果没能给龙王提供新娘，盟约便要作废了。

　　艾斯特亚要是去王了。

　　只有这个，一定要防止发生。

　　是去核心的这个大陆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害怕的甚至都不敢想象。

　　作为艾斯特亚的宰相，他比人任何人都强烈的意识到了吧。

　　那菲利斯呢？我知道她喜欢吉尔，可是当得知吉尔就是龙王的时候，还会喜欢吗？

　　就算里面是一样的，但他有两个身份，再加上其中之一还不是人类。

　　「我希望马爱萨能够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守护在菲利斯的身边照顾她。她现在相当消耗，你就带她去散散心吧。」

　　「请交给我吧。」

　　我们珍惜菲利斯的心情，是一样的。

　　在此看到的菲利斯，相比之前憔悴了好多。

　　跟我聊天散步逛街的时候，看似很精神，但偶尔会叹气而且还会沉思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种时候她总是很难过的咬紧嘴唇握着手，而我却无能力为。

　　城堡的信使过来的时候，说真的我真是卸下了一大负担。

　　因为我觉得，可以让菲利斯真正从内心打起精神的，就只有吉尔了。

　　带着她来到吉尔等候着的公园，轻轻地推了她的背。看见吉尔的菲利斯，就像被吸引过去半，轻轻的跑向了他。

　　我一定此生都不会忘记，那是看见的光景。

　　鲜亮的橙黄色的光线中，现身的漆黑巨龙。

　　少女纤细的胳膊，伸向那巨大身躯。

　　知晓万物，预知万物并统领万物的，万物之长。

　　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矗立和凝视那一刻。那一刻，这种存在，只为一个人类少女，垂下他高傲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