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红莲 ...
-
“红莲！”一声嚎啕划过天际，裴家大少爷捂着差点被烧化的屁股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叫。小童子一听见声音连忙赶了过来，望着少爷烧烂的衣裳有些惊讶。好半晌，红莲才挪悠着步子来到了寒逸阁。
一见到红莲，裴却索继续大吼大叫起来。
“我是让你给我暖床不是让你烫死我！”
小童子转过脸来看着脸上灰一道一道的红莲，掩嘴嗤笑。这红莲怕也是嫌被窝冷，便在床上放了个炭盆。刚烧旺，红莲便让夫人叫去了。哪知少爷突然回来睡觉，将衣服烧了大半还烫伤了屁股，现在正躺在地上滚来滚去。
小童子捅了捅站在身边看热闹的裴安夏，让她出去。红莲看到这个场景，也红着脸拉着裴安夏出去了，在关门之前突然转身朝屋里高吼了声。
“裴却索你个色狼！”
在地上打滚的裴却索停止了滚动，用手托着脸思考着红莲的话。小童子将他的少爷搬到了床上，给他脱下烧坏的衣裳在他的烧伤处涂上清凉膏。边脱衣服，裴却索仍然在思考着红莲的话，总觉得不可理喻。
裴却索：“小童子，为什么红莲骂我色狼？”
小童子：“因为少爷你把自己的屁股给她看了。”
裴却索：“为什么把屁股给她看了就是色狼？她不是我的丫鬟么？”
小童子：“这个...这个问题嘛。可能这样红莲觉得这样不妥吧。”
裴却索：“女人真麻烦。不对，红莲怎么会是女人呢。这个男人真麻烦。”
小童子：“……”
这一年，裴却索十五岁，红莲十四岁，小童子十七岁。
这一年，是红莲来到裴府的第一年。
-红莲-
那年我十三岁，双六有一，本是大好年华。可有谁知道？我八岁就被父母卖入了青楼。
我是家里的第二个女儿。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三个妹妹。爹娘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却从未如愿。邻居都说我爹娘是生女儿的命。
我七岁那年，十三岁的姐姐被爹娘嫁给了当地县令的公子做妾。因为姐姐实在生的漂亮，因为娘亲就是屈指可数的美人。
娘亲在没有嫁给爹爹之前，是宣州一个商人的女儿。虽说不是大富大贵，却也能找个好人家嫁了。可娘亲遇到了爹爹。爹爹是个穷书生，养活自己都有困难，更不要说上娘亲家里提亲了。于是，他们私奔了。俗话说，聘是妻奔是妾。爹爹带着娘亲来到了常州，娘亲没带一封银子。
成亲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娘亲学会了做饭洗衣。娘亲每天靠给人洗衣裳养家，爹爹出去给人代写书信。随着孩子越来越多，开销越来越大。等到我十三岁还有六年，不能嫁人。直到有一天我在爹娘门口玩，偶然听到了爹娘的对话。
“把芝儿（红莲原名云芝）送去青楼吧。红莲的古琴弹得好，去了做清倌不卖身便是了。”
“相公，这怎么行呢。青楼...可不是良家儿女去的地方啊。”
“可不然怎么办？娘子，云家的血脉可不能就这样断在我的手里。”
听娘亲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答应了。可惜的是，当时我并不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
然后我就被卖到了青楼，等到十三岁那年，我就开始挂牌了。我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红莲。
“我说红莲，广妙无边。诸色诸光放射，如八宝色。能美天地，能降灾邪。譬如我唱红莲辰，诸火炎放射八宝光，则一时光明大盛，火炎即化无边红莲。”——《奴萨说法》
很多客人给了老鸨大价钱买我一夜，可我从来不接受。老鸨万般的引诱我，我冷眼相望。
“红莲之火是地狱的业火，可以烧尽所有带灵魂的事物。”
就是这一年，常州发了大水，青楼被冲垮，我便从那个人间地狱逃了出去。一路上变卖饰品度日，浑浑噩噩来到了宣州。结果听到裴府招收丫鬟，我便用最后的一只碧玉簪子换了银子买了衣裳前去应试。
两天之后，我变成了裴家大少爷的大丫鬟，附带着照顾大少爷的养女。
我是红莲，灼热于身让人无法亲近的红莲。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红莲
